自從特製馬蜂窩出現,參賽者無不從心底鄙視那禿頭院長,也只有其人才能想出如此齷蹉的難題來。不過,議論過後,他們也只能哀歎一聲,埋頭鑽研。
將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小桌子上面,洪蒙已經開始思索創造三丈大小的空間的辦法。如今只有三次機會,切不可胡亂試驗。好在有著昨日練習的經驗,他可以據此繼續研究下去。
開字訣,給了他無限啟迪,讓他確定,只能從開字訣下手,方才能夠走向成功。他首先在泥丸宮中劃出一道虛化的聚字訣符紋,之後慢慢將其拖出體外,小心翼翼地貼在那小筒的外面。
「咦?那是什麼符紋?我看其中紋路風格不像是當今世上的啊!」洪蒙旁邊一個符紋師不由得驚訝。
「奇怪,符紋也能做成那樣?可是我的符術當中,只能在實體上面刻畫符紋。」
「這人叫洪蒙,不僅僅院長看好他,連國主也是親自把他請到符城來的,這般看來,果真有幾下子。」
「不錯,他本是無名小城的無名小輩,如今卻是和大家站在一個檯面上了。」
璀璨耀眼的符紋一經出現,立刻引來無數人注目,那符紋中的大道意蘊簡略而滿含滄桑,大氣而不乏細緻,做工精湛而紋路清晰,當真是天下間少有的符紋。
「不賴嘛,嘿嘿,老夫又學得一手。」禿頭院長雙眼睜得圓亮。一動不動地觀看著洪蒙手中的特殊符紋。他口中輕語。心中甚為得意,只是希望洪蒙盡快施展其他符術。
感覺到身邊人紛紛向後望去,那本來安心製作的余文,也難以平靜心態,回頭一望,才發現眾人匯聚的焦點正是那鄉巴佬洪蒙。他那山脈似得眉頭不由得一蹙,心中歎道:「早知道給他找點事做,讓他不那麼順利參賽。而又轉念一想,」不過這也是初賽而已。」
這樣想著,他也就放下心來。可是眼角餘光忽然瞥見旁邊的孫雲,正在可憐楚楚地抹著淚,面色很是傷心,他心有不忍:「靜下心來吧。損壞一個倒沒什麼,只要後面加油便可。」
孫雲怔了怔,隨即歡喜不盡:「嗯,我會加油的,你也加油。」
「哼,剛開始而已,有什麼好看的。」一聲冷哼,打破了人們對洪蒙那驚艷般的符紋的看法。
眾人舉目望去,但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正在冷言冷語。面色冷酷,冷冷地瞪了洪蒙一眼。旋即就有人認出,他是東吳的一個落魄符紋師,竟然也來到萬姓國謀地位。
「原來是東吳的,那東吳到不可小覷。」洪蒙心中一凜,那廝既然如此明目張膽,肯定有自己的本事,不然他也不敢冒犯眾怒。
低頭烙印自己的符紋,洪蒙放開一切,盡情地去拚搏。從一開始。他就一無所有,倒也沒有太多的顧慮。聚字訣符紋慢慢在小筒外壁烙印而下,璀璨光芒頓時四射而出,那一道道細小紋路,在他的眼中清晰可見。
若不是符紋師靈識驚人。他們也難以做出這般精巧的東西。洪蒙靈識掃動,查看小筒外壁上面有無裂縫。這聚字訣符紋乃是專門為了承受壓力而設定,故此本身也對小筒有一定的壓力。
望見眼前的淒慘,洪蒙眉頭緊鎖,自己萬般小心,還是讓小筒給壓迫成了成了灰粉。他有些沮喪,按照常理,不應該會發生這種事,因為昨天,他早就試驗過許多次了。
「原來如此!經過藥水一泡,馬蜂窩變得更加脆弱,根本承受不住聚字訣符紋的壓力。老奸巨猾的禿頭——」
洪蒙恍然大悟,那禿頭院長在馬蜂窩上面做了手腳,雖然事先告訴了他比賽題目,可還是不慎著了那禿頭的道。他有些怨毒地衝著端坐在高台上面的禿頭瞪了一眼,不曾想那人一直在盯著自己,他不僅不然大怒:「院長好手段,不愧是聰明絕頂的老前輩!」
此話一出,頓時惹得眾人注目,人們看到洪蒙那裡少了一個小筒,才知道,原來洪蒙失敗了,頓時先前的讚揚、驚訝,全都飛的無影無蹤,而只有不斷地奚落、嘲笑。
「原來是花拳繡腿,上得了檯面,上不了戰場啊!」
「那化實為虛的方法本身就不對,世上哪有這般刻畫符紋的?」
「哎哎,枉自國主、院長如此看重你,自己不爭氣也就罷了,你卻當眾打院長的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有老者慨歎。
還不待眾人話音落下,又見數十人嚎啕大哭,他們的手中,無一不是小筒化成的粉末,微風一吹,便化作了虛無。他們在最初,不小心觸爛一個,如今又壞了一個,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如何不緊張難過?
如此這般,那些本來議論洪蒙的人,也無法開口了,因為這種現象太普遍,失敗一次並不為過。
「糟糕!」余文驚呼,自己的符紋尚未刻畫一半,那小筒上面已經漏洞百出,一個個的小孔出現在小筒壁上面。他正為洪蒙失敗感到高興,不曾想自己也步入他的後塵。
「額——這——」
趙武一陣頭皮發麻,他本是個粗魯之人,剛剛接觸到蜂窩做成的小筒時,便不小心弄壞了一個,而他的手中,卻是一個爛掉了的小筒。他有些失望,本以為這次準備充足,可以大殺一場,沒想到一上來就出現這種變故。
許多人,像趙武一樣,有些顫抖地盯著那最後一個小筒,心中無論如何也難以保持清靜。若要實驗吧,又害怕喪失了最後一次機會。猶猶豫豫,最後只能在心中策劃,反反覆覆比較各種方案的優劣。
「都給我住嘴!洪蒙加油!」
後面的看台上,魔女於櫻怒視著身旁議論紛紛的人,她那凌厲雙目掃過之處,人們盡皆閃避,不敢和她對視,恐怕麻煩上身。
「躲遠一點,那是有名的魔女!」有人驚呼,隨後躲得遠遠地,不想參合進去。
本來靠近於櫻的人群,忽然間向著外圍退去,留出一個闊大的空間在那裡,只有於櫻於浩兩人。那於浩乾笑兩聲,卻是無可奈何。這魔女嬌生慣養,就算是在族中,也無人敢觸犯她那魔威。
回頭望了於櫻一眼,洪蒙依然保持淡定平靜而又自信的姿態,不給自己壓力,也不給自己的夥伴施加壓力。
心中盤算著,他以靈識將小筒硬生生地拖起來,放在眼前,小心刻畫聚字訣符紋。這一次,他只是用了幾個符紋片段,看看蜂巢能否支撐符紋的壓力。
第一個符紋片段烙印完畢,洪蒙緊張地盯著,只見上面沒有反應,說明這一點壓力還是能夠支撐得住。第二個烙印之後,小筒外壁稍微向裡面凹陷,不過卻不明顯。小筒已經開始受到符紋壓力的衝擊。
第三個烙印之後,但見上面的凹陷越來越多,每到紋路密集之處,總有許多凹陷產生。好在小筒還沒有破碎。第四、第五,直到第六個,那小筒上面密密麻麻全部是凹凹陷陷,眼看就要破碎了,洪蒙才停止刻畫符紋。
之後,他才著手在內部烙印開字訣的符文片段,他也是準備了六個符文片段,恰恰與聚字訣的位置相對。這之後,但見整個小筒平衡,恢復了那本來面貌,不過上面卻是多了許多紋路。
做完這些,洪蒙緊張地查看小筒內部,是否有獨立空間出現。令他驚喜的是,裡面竟然有著拇指大的空間!
這一點成功,讓他分外興奮,經過這麼多的努力,總算有所成就。他沒有停下,繼續在小筒外面,加一道聚字訣符紋片段,待得小筒即將承受不住壓力之時,又在內部烙印相應的開字訣符紋,如此反反覆覆,一共加了十八道符文片段,方才停下來,再次查看其中的空間如何。
幽暗的空間內,絲絲混沌之光不時閃現,那是三寸大小的獨立空間,在這小筒內部形成。
靈識歡快地在其中游移,洪蒙頓時非常興奮,繼續施加聚字訣和開字訣符紋,可是,當他剛剛施加一筆畫之時,那近乎飽和的小筒轟然破碎,那剛剛誕生的獨立空間,在他面前噗地一聲,湮滅在空氣中。
愣愣地盯著那些潰散光點,洪蒙一時失神,竟不明白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開字訣符紋會產生開拓空間的力量,而聚字訣卻又能將這種力量化解於無形,借此維持小筒的外形,可是到底哪裡出現了差錯?
這是第二次試驗,結果還是失敗。身旁,不時傳來無奈的歎息聲,還有許多絡繹不絕的腳步聲。那是三次機會全部失敗的人,在從場中撤退。
一批接著一批,這比賽場中瞬間消失了大半人馬,剩下的一二百號人,無不是叫苦連天,苦思冥想創造空間的辦法。
「哎,又失敗了,不過畢竟他還太稚嫩,畢竟這裡不是大東吳,畢竟這裡——」
於浩觀察著那些垂頭喪氣的人影,繼而發現洪蒙兩次失敗,不無感歎。
「閉嘴!哪來這麼多廢話?」於櫻瞪了於浩一眼,眸光中儘是怒意和緊張。
「我只是陳述一下事實,難道這也不行?」於浩一臉苦瓜樣,解釋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