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吃年夜飯,熱熱鬧鬧的,可是洪蒙總覺得少點什麼。仔細觀察之下,他才發現,洪家雖熱鬧,但是大院當中,倒顯得冷冷清清。那是沒有點燃爆竹的緣故。
「又是沒有爆竹的除夕啊!」
雖然已經習慣了沒有爆竹的日子,洪蒙總是放不下心結。其他家族甚至小家小戶人家,都是歡快地燃放鞭炮,可是這洪家卻禁止那樣的習俗。而對於此,洪錚卻沒有解釋什麼,甚至還禁止人們詢問。
遠處轟隆隆的鞭炮聲,不時傳到洪家,在這空曠的在院中,久久迴盪。有時,洪蒙忽然覺得,這種鞭炮聲是那樣的可怕。雖然造不成傷害,可是卻震人心魄,引發潛意識中的畏懼。
「區區兒童玩耍的鞭炮,又怎能傷得了我?」
沒有人會把鞭炮當做威脅,甚至當做危及生命的存在。洪蒙也是如此。只是,他越瞭解洪家,卻來越發現,洪家和江海一樣,水越來越深,浪越來越大。那洪家祖宗洪君的超大墳墓,以及那神秘的過往,還有這不明所以的禁令,深深出發洪蒙的好奇心。
想到洪家的所有疑點,他忽然想到,那大氣磅礡的洪荒殿,也是一個未解之謎。從洪銅以及洪錚兩人的遮遮掩掩的舉動,他可以看出,洪荒殿中定然有著驚世藏品,或許是一大宗保命殺器也說不定。
這些年來,洪家忍辱負重,備受慶駱兩家的欺凌,卻沒有任何反擊的舉動。這倒是讓人不解,既然有著絕世殺器,為何不拿來對付慶駱兩家?這殺器,極有可能是祖宗洪君留下,不到關鍵時候不得動用,也說不定。不過,五祖消失以前,在這元光城還無人敢找洪家的麻煩,他們個個修為超群,也極有可能是他們留下的。
「洪荒殿——洪荒殿,倒真是讓人好奇啊!裡面到底藏著什麼——」
佇立窗前,洪**自喃喃,想著洪家的一些秘辛,倒有著大膽的決定。這洪荒殿極為神秘,趁著這除夕之夜,人們放鬆警惕,倒是應該前去探查一番。以洪蒙那變態的靈識,想要提前得知他人的舉動,倒是非常容易。
「阿蒙快過來,窗戶那裡太冷!」
馮雙不見了兒子的蹤影,尋找之下,忽然見到洪蒙站在窗前發呆,就張口呼喚著。
扭過頭來,一見母親來了,洪蒙點點頭,便是又回到座位上,一陣風捲殘雲,好不痛快!
眾人推杯執盞,互相道賀新年到來,如此進行了兩個時辰,將近子時方才作罷,各自散去。
回到自己的小院,洪蒙對著馮雙:「娘,天太晚了,你還是盡快休息吧。」
「不了,我還要守夜——」
「守夜——」洪蒙口中喃喃,而後便是多了幾分苦笑。若是洪銅洪錚他們守夜的話,那自己的行動,可是要泡湯了。
躺在床上,反覆思量著洪荒殿的事,又怕母親擔心,洪蒙只好先下床,吹滅了燈,再次躺在床上。那時已然到了子時,天色正黑。洪蒙透過屋頂的小孔,隱約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腦中卻想著:「但願族長他們睡上一覺,那樣的話,洪荒殿之謎,便可迎刃而解。」
守夜這個詞彙,洪蒙倒是忘記。那是這裡的習俗,不過,通常只有年歲較長的人,才會老老實實地守夜。而像洪蒙這樣的青年,定然不會跟著老年人瞎坐一夜。
這般習俗,不知傳自何時。不過,人們卻是知道,它出現在那個極為遙遠,極為混亂的戰爭時代。人們,具體說應是老年人,為了子孫的安全,不得不留下幾個不能睡覺,以防未知的凶險,隨時到來。
而其中有一次大戰,許多人都未睡覺,之後,就演化成習俗保留了下來。
子時的夜,寂靜無聲,洪蒙小心翼翼地拉開門,之後慢慢關上。他邁著極為輕微的步子,一步步走過母親房門前,聽到裡面傳來那清心佛唱,心中頓時泛起陣陣苦澀。
沒做過多停留,洪蒙直奔洪荒殿那裡而去。洪荒殿離洪蒙的小院不遠,好在腳底下積雪厚實,沙沙的聲音倒是少了許多。遠遠地,洪蒙放眼望去,單間洪荒殿大殿當中,一片燈火通明,好似白晝。
「這兩人在搞什麼鬼?弄得洪荒殿如同白晝,這可如何下手?」
躲在一個稍微陰暗角落,望著那大廈廣殿般的洪荒殿,洪蒙胸中一陣惡氣,這兩人守夜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搞得這般大的動靜?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洪家重地麼?
口中暗罵幾句,洪蒙無奈,提著吊起來的心臟,一步步慢慢靠近洪荒殿門口。積雪在腳下的沙沙聲,落到洪蒙耳邊,仿若驚雷一般,時時刻刻擾動著洪蒙的心。
「要是不幸被發現,那洪銅洪錚不知會怎樣對我——」
洪荒殿大門口,光亮刺眼的燈光,透過狹小門縫,射到外面的雪地上,那反射出的燈光,越發顯得光亮了。洪蒙小心趴在門前的縫隙處,兩手揉了揉昏昏欲睡的眼睛,便是向裡面望去。
但見大殿之中,不只是洪錚和洪銅兩人,而是還有族中其他人。只不過,另外的人皆是帶著牛頭面具,在空闊的大殿中,吼吼地起舞。他們跳的舞步,洪蒙分辨不出,也沒有見過。
「好傢伙,這是在祭祀!」
「嗯?哪來的聲音?」
忽然聽到靜夜驚訝之聲,洪蒙嚇了一跳,額頭上隱隱泛起冷汗。他四處望了望,並不見有人在旁邊,心中更加恐懼,那莫非是鬼的聲音不成?猛地吞了口唾沫,洪蒙目光閃過幾絲寒光,盯著大門正對的方向——南方,想要尋找目標出來。
「別找了,是我,是你神樹大爺。」洪蒙體內丹田微微震動,一個模糊的聲音,從那裡傳來。
「丫的!是你?嚇我一跳,快說,你看到了什麼?」待到洪蒙反應過來,大罵神樹,而後便是在心中反問。
「你看到什麼,我便看到什麼。」神樹故作神秘,卻又像在故意耍弄洪蒙。
不和神樹廢話,洪蒙直接動用靈識,搜尋到神樹殘魂的所在地,一陣狂拍亂打之下,那神樹殘魂才罵咧咧地開口討饒。
「讓我再觀察一會,興許能發現什麼秘密。別來煩我。」欠抽的話語,來自神樹殘魂。他化作一團綠光,由丹田升到洪蒙喉部,再升到面龐之上,最後匯聚在洪蒙的雙目之中。
「你要是敢搞鬼,老子弄死你!」神樹殘魂附和在眼球上,任是洪蒙百般不願意,卻也沒辦法。他可不想激怒神樹。只好任他在眼球上轉來轉去。
神樹無言,只是在洪蒙眼球上遊蕩,觀察著大殿中的情況。
一群牛頭面具的人,像是龐大的軍隊,浩浩蕩蕩地奔馳在曠野上,帶著一往無前的血腥殺戮,頓時一種大軍壓境的氛圍,在洪荒殿中形成。大戰一處激發,他們似乎和另一群人戰鬥著,拋灑著不屈的熱血,一個個倒下。
「這是英雄的悲歌——我只能這麼說,其他的,我也看不出來。」半晌,一團綠色才退回丹田,而後像洪蒙解釋道。
「還用你說?我也能感受到。可是,這到底是哪位英雄的悲歌?洪家老祖麼?洪君麼?看著倒是很像啊!」
洪蒙猜測,這可能是專門祭祀洪家老祖洪君的儀式,只是不知為何放在這時,況且還要偷偷摸摸的。但是,疑問接踵而來,據洪銅所言,洪君似乎是忽然暴斃,臨死之前,也沒有經歷過生死大戰。想到這一點,到讓洪蒙更加迷惑了。
「洪家肯定出現過頂天立地的人物,你想想,到底有沒有?」神樹趴在一個角落,做出自己的判斷。
仔細回想之下,洪蒙最後還是無奈搖搖頭。對於洪家往事,他知之甚少,能夠見到這番盛況,已經是意外收穫。而洪家的祖上事跡,他們這些年輕人,大都不知曉。
「你不是沉睡了麼?為何突然醒來?」忽而,洪蒙話題一轉,便質問起神樹來。
「我我——我感受到一陣靈魂威壓,所以醒了過來。」神樹一臉無辜,開脫道。
「哦?到底怎麼回事?哪裡來的靈魂威壓?莫非是大殿中的殺氣不成?」洪蒙滿面疑雲,再次偷窺了大殿中的儀式。
神樹做出肯定的表情,而後到處亂竄,顯得極為煩躁不安。他不停地要求洪蒙離開,不斷在洪蒙心中嘟嘟囔囔,擾亂了洪蒙的思索。
「要離開,除非答應我一件事。」洪蒙趁此機會,找個得力幫手。
「不行!洪荒殿絕對不能進去,不然我死定了!裡面的殺氣太重,而且貌似還有一種霸道殺器,那正是我的剋星!」神樹百般不同意。
拿神樹沒辦法,洪蒙再次看了看殿內情況,見他們似乎還有許多儀式,便先行離開。不過,並不是走開,而是繞著大殿轉了半圈,來到大門正對的後殿的後牆那裡。
這裡,既可以給神樹壓力,又可以隱藏,甚至思索進入洪荒殿的辦法。洪蒙滿意地點點頭,而後心中一動,對神樹說道:「幫我想想,怎樣進去才不被發現?」
「將你的元氣奶我幾口,不然決不答應!」不好意思,這張更新有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