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眾人,商量半日,毫無結果。洪錚只得讓眾人散去,獨自和洪銅來到洪荒殿後殿,關上大門,開始秘密商議。
「到底用不用向他們求救?我可是放不下這臉面啊!畢竟是當年祖宗留下的難題,倒讓今人開不了口。」
洪荒殿內,兩人分作開來,洪錚立即直言,話語中不無感慨,只怪當初祖宗來到元光城的時候,沒講後事解決好,害得他現在沒有一點臉面,去見那些人。
洪銅也是一臉焦慮,他清楚洪家往事,自然明白洪錚的難處。他伸手摸了摸下巴,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全不似那憨厚莽撞的模樣,沉聲道:「如今這事,別無他法。開不了口沒問題,怕的就是他們不願意,或者是提出咱們不能接受的條件。哎,說實話,這元光城在他們眼裡,連只螞蟻都不如。可是咱們現今——」
說到這裡,兩人皆是感歎,沒有強大的靠山,即使到了偏僻的地方,也會寸步難行,除非自己有著令人不可置疑的實力。可是,洪家實力,再沒有比洪錚和洪銅兩人清楚。他們知道,洪家在慶駱兩家的眼裡,也是如同螻蟻。
「要不,派個人去試試?興許他們能夠答應,看在同是洪家人的份上。反正現如今,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化解危機。」洪錚像是下了決心,而又像是試探,目光中深邃遙遠,讓人不可捉摸。
長長地吐了一口熱氣,洪銅整個人都放鬆了,臉上掛著些許歡喜。他雖不明白洪錚的態度為何會轉變這麼快,但既然洪錚開了口,那麼一切事情就有轉機。他哈哈一笑:「族長,您總算是看開了,就算向他們低頭,也不能改投他人。同為洪家人,事情自然好商量。不過,我還是建議,現在倒不必派人去。」
「哦?那是為何?」洪錚一臉迷惑,看洪銅那樣子,既淡定,又著急,話語完全前後矛盾。
「哎,族長,難道您忘了,他們會自己來的嗎?眼下年關將至——」洪銅歎了口氣,聲音中有些失望,似乎責怪洪錚不理家族事務太久,導致和整個家族脫節了。
「年關——」洪錚喃喃道,而後忽然拍了腦袋,大喜道:「看來真是老了,你說的沒錯。他們自己會來,又何須咱們派人前往?倒是讓他們報個信,就能解決問題了。哈哈哈——」
此刻,彷彿洪家已經得到了強大外援,已經解決了所有隱患,變成了元光城第一大家族。兩人歡笑著,如釋重負。
看窗前花開花落,任天外雲卷雲舒。
洪蒙家的小院中,洪蒙一人佇立窗前,時而抬頭望天,時而埋頭觀雪,好一個清閒自在無憂無慮的景象。
不過,他看似平靜無波,實則心中大有塊壘。那窗前的細小枝條,已經種下,只待來年開春,就可生根發芽,成長起來。對於這個貌似平淡無奇的枝條,他可是抱著強大的希望。
當初,小酉山中,他曾經以此修煉第一本功法『破**』,並且傷到它的本名元氣。後來,又是在小酉山中,他為其重拾信念,埋下這顆細小而脆弱的神樹枝條。
神樹已死,整棵神樹枝幹,被三大勢力瓜分,所剩無幾。而洪蒙和洪銅兩人不過是僥倖,在茫茫大山,浩浩雪地中,尋找到一片生機,甚至一片希望,將其小心翼翼地帶回家中,培養起來。
僅此,可不足以復活神樹。那細小枝條上的生命力,極其微弱,可以忽略不計,故而想淡淡以此復活它,根本不可能。好在先前神樹殘魂逃進洪蒙體內,得以存活下來,否則除非神仙降世,無人可救神樹性命。
在這寒雪飛舞之時,洪蒙親手將神樹的一個脆弱枝條,種在窗前,給予了深厚希望。而且,他還命令神樹殘魂,分出一絲青色出來,埋藏在枝條當中,好讓它慢慢集聚生命力,等待來年復活。
當然,神樹自己比誰都清楚,想要恢復當年實力,不經過千年,是難以和過去相比。除非神仙降世,以逆天大神通為其造身覆命,才可完全恢復,甚至遠超當初。
它現今實力大減,有著洪蒙這個溫床來溫養自己,倒也不在洪蒙體內瞎鬧和,乖乖地躲在一旁,不干擾洪蒙的修煉。每當洪蒙心情好的時候,興許會賞賜一些元氣,或者是靈氣,只要是純淨無公害的能量皆可。
「神樹,我曾聽聞,修羅蟒一族傳下『木字』遺訓,不知你可知否?快快從實招來!」
洪蒙忽而想到,在小酉山的時候,和修羅蟒一族大戰。後來僥倖逃脫,他還逼問出一些修羅蟒一族的秘辛。就是那十分神秘的木字遺訓。這事困擾了洪蒙許久,問到了那見識廣博的銅叔,也是一無所獲。
那神樹殘魂呆在洪蒙中丹田慣了,整日無所事事,不是睡覺,就是在洪蒙體內到處遊蕩,觀賞著洪蒙的五臟六腑等等世上罕見景色。此刻聽到洪蒙呼喚,立時不耐煩起來,嚷嚷著:「大清早的,就吵吵鬧鬧,成何體統?還讓不讓本尊睡覺了?」
「少在這裡人模狗樣的。說正經的,你到底知不知道?」罵了神樹幾句,洪蒙不追不饒道。
「你可真是麻煩!怪不得心眼比別人多,滿腦子淨是些疑問。實話告訴你,我不知道!」神樹殘魂不耐煩,唧唧歪歪著,而後斷然否認。
「果真不知?」
洪蒙可是知道神樹的秉性,那神樹向來倔強,而且頑皮起來不像樣子,認識天皇老子也不怕。見到神樹果然否認,洪蒙可不相信它那漏風的嘴巴,當即靈識壓境,瞬間將神樹殘魂包裹,欲要施加刑法了。
「你——欺負一個落魄尊者,還算不算是英雄好漢?你若是下手,我——我詛咒你萬箭穿心——」
神樹殘魂大言不慚,見到洪蒙竟然對他動刑,立時勃然大怒,暴烈的本性便是暴露無遺,還揚言詛咒洪蒙不得好死之類的。
「呵呵,隨你吧,不過既然動了刑,哪有放之即回的道理?你還是慢慢享受吧!」
不可神樹殘魂廢話,洪蒙立刻調動靈識,壓縮著包裹神樹殘魂的空間,一步步逼近神樹殘魂,使得那神樹殘魂痛得哇哇大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說——」
剛剛一刻鐘過去,那神樹殘魂依然縮小了數十倍,整個身體形同黃豆大小,看上去可憐極了。也不得不說,它的耐性還是十分給力,數十倍的壓力在身上,竟然撐的了這許久。不過,最終還是舉手投降,欲要說出了秘密。
「快說!」
面色微微動容,洪蒙目光如炬,頓時來了精神,甚至為了不錯過一句話,而屏住了呼吸。他神色激動,心中歡喜著,埋在心中許久的疑問,終於可以得到解答。若是因此得到了世間秘辛,那收穫那就大了去。
故意支吾著,神樹殘魂墨跡了半天,才說出幾個字:「就是有一種東西,藏在木頭裡!」
「啊?」洪蒙無語,他期待了半天的回答,竟是這幾個字。任是傻子也知道,木頭裡面,能藏得住何等寶物?那木頭當中,全是緻密木材,哪裡會藏得了所謂的驚世之寶?
「具體內涵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打我一出生,就是受到萬人愛戴,億人崇拜的偶像!」波動著濃郁青芒,神樹殘魂又在大言不慚,開始吹噓自己起來,彷彿那輝煌的過去,比太陽還要光彩照人。
猛力吞了口唾沫,洪蒙苦笑,沒想到等待許久的東西,竟會是這個結果。那神樹殘魂明顯在忽悠他,甚至帶著戲弄的意思。也許它覺得呆在洪蒙體內委屈,可是洪蒙沒讓他主動前來,或者說是自投羅網?
「不好啦!不好啦!蒙公子,有人闖進來啦!」
不待洪蒙繼續盤問神樹殘魂,卻聽見大老遠出,一個神色慌張的下人跑了過來,聲音急切地對著洪蒙說道。
「怎麼回事?慢慢說。」好言安慰著來人,洪蒙心中猛然一緊,難道還叫又要面臨大難了?
「慶家公子,親自來了!」那名下人,抹了一把冷汗,喘著大口白氣道。
「還真是快啊!」洪蒙歎道,隨即一揮手,讓他下去了,而後快速向著洪家客廳走去。
一路小跑著,洪蒙生怕在自己到來之前,那裡就已然出現事故。洪家客廳,已然映在眼簾,可是洪蒙卻停下了腳步。
議事廳門口,但見那雙目通紅的洪若蓮,鶯鶯啼啼,兀自哭個不停。旁邊還有那一臉憂慮的二長老夫人,以及那眉頭緊皺的洪勞謙。
「怎麼回事?」洪蒙遲疑著,望著那淒楚可憐的洪若蓮,他心中儘是苦澀,再不忍看到洪若蓮那個渾身顫抖的樣子。
「阿蒙你來了!快救救阿蓮吧!慶家公子來了,非要將阿蓮帶走不可。我們都沒有辦法,連族長也被那慶家公子呵斥了!」此時,一見洪蒙道來,二長老夫人像是等到了救星,拉著洪蒙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訴苦道。
「可惡!」洪蒙怒喝,正要衝進客廳,卻聽到裡面依然傳來,那令人氣炸了肺的話語:「快把族長位置讓給我,否則滅你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