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出了博文大學的校門,扎克的心臟還在那裡激烈的跳動著,這是人們常見的遇事心理。
來到了大街之上,扎克見過往的行人已經很少了,他這才帶著一絲疑惑對著劉勇問道:「兄弟,你怎麼就能確定那個老頭是被女鬼給殺死的,而不是他殺呢?」
聽到了扎克的問題,劉勇抹了一把掛在臉上的雨水,隨後說道:「從屋內的打鬥痕跡來看,要是他殺的話,對方最少也會在三個人以上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將極力掙扎的老人給弄死,但是絕對不可能有時間把老人給吊到天花板上,因為要是這麼做的話,會浪費很多的時間。」
扎克聽到這裡,搖了搖頭道:「你這個說法好像並不能成立。咱先別管對方有多少人了,如果對老人下手的人換成是我的話,只要給我五分鐘的時間,我就可以做到這件事。」
對於扎克這個說法,劉勇唯有苦笑:「老大,要是按照你這個說法,其實換了是我也可以做到,但是你有沒有注意到那最為明顯的一點?」
似乎是劉勇的提問觸碰到了扎克的興趣,他便下意識的回問了一句:「你說的是哪一點?」
「我能夠證明是女鬼做的證據有很多,而最為明顯的就是那些雜亂無章的電線,和那釘在天花板上的電線。」
見到扎克發問,劉勇好整以暇的說出了自己的依據:「你別看那些電線好像並不能說明問題,但你要是細微的觀察一下的話,就不難看出那些電線都是被一種非人的力量給擼斷的,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在那個老者的屋裡聞到了跟博文藝術學院四樓衛生間裡一樣的惡臭氣味。」
「唉,也不知道小師弟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了。看著那女鬼眼睜睜的在我眼皮子底下跑掉,我真的是不甘心啊,希望小師弟那邊可以把這個天殺的女鬼給收掉了吧。」在坐上出租車的那一刻,劉勇托著無比沉重的身軀,重重的仰在了後車座上。
十幾分鐘之前,芩村高速公路路邊的拱橋下,王飛望著天上的瓢潑大雨碎碎念道:「這該死的鬼天氣,怎麼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要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下呢。」
王飛的感歎是有原因的,因為鬼是陰物,所以不便在白天出現,這倒不是說鬼就不可以在白天出現,只是鬼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生物,其死後最恨的也是陽光,而且在陽光之下,鬼魂的煞氣就會被陽光給沖淡不少。所以,才不會有鬼願意在白天出現在世間。
鬼是不屬於陽間的,是無形無影的。所以,只有在月食以及無光的雨夜,它們才會大幅度的出現並遊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之中來回飄蕩。
而且,也並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冤死鬼,在這裡,咱們要強調一下,人有陽壽,而鬼呢,同樣也有陰壽。
比如說,一個人的陽壽已經到了,那麼不管你這人是不是還能夠繼續活下去,主管生死的閻王爺都會在生死薄上劃掉它的名字。
而這個魂魄雖然已經死了,但是當它的魂魄飄到了奈何橋的時候,監管奈何橋的河童夜叉李懇卻沒有放它上橋,而孟婆也不會給它喝孟婆湯。
這是為什麼呢?
那是因為,雖然這個人的陽壽已經盡了,但是它的陰壽卻並沒有用盡,所以,對於這樣的鬼魂,地府是不會收的。不過,極個別的鬼魂,也還是可以破例被收入進去的。
比如說,你這個人在生前為鄉里或者他人做了不少的好事,又或者在人間廣施善緣,那麼,你在陽間的所作所為就會由當日陽間的值日星官上達天聽,只要你的善緣夠了,便可以免受那飄蕩在外而不得入酆都城的痛苦,早日投胎,入那六世輪迴。
而那些活著的時候碌碌無為,又沒有做過任何有利於鄉里鄰居的好事的話,那麼行,如果你死後想要下地府,等你的陰壽用盡了之後再來吧。咱這可是主管輪迴和投胎的地方,可不是你能夠隨便來亂投胎的。要知道有句古話叫做:人在做,天在看。
咱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那麼簡單,相反卻是有此依據的。
鬼魂的陰元跟人間相比要差上好多,那是因為,陽間的一天就等於鬼魂的一年。俗話說的好,山中只一日,世間以千年,鬼魂的陰元和人間的陽壽來比,就是如此的遙遠。
至於那些已經死了,而且陰元也已經用盡了的鬼魂,你還是問問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麼虧心的事吧,在這裡,可沒有你說謊的份,做了壞事是要受懲罰滴。
三元來這奈何橋已經一次兩次了,而這一次,它也毫無意外的被夜叉給攔在了橋頭,任憑三元怎麼去說,那夜叉河童就是不放它過去。
「這可怎麼辦才好。」三元著急的在橋頭飄來飄去的著起了急來。
三元原本是個苦命的女子,它出生在光緒年間,本身家裡的條件也還算是不錯,勉強混的上是地主一流。但是因為它的家鄉出現了好多的赤匪,所以,在它十二歲的時候,父母便被知府以包庇朝廷重犯為名給抓了起來。
那知府本來就是個貪官,在見到它母親的美色之後便動了歪心思,在知府的地牢之中強行的上了三元的母親,而後,它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母親,便咬牙自盡了。
時值戶部郎中廉泉來此考查,好像是說要出資蓋學堂。那知府怕自己強佔民女和貪墨公款的事情敗露,便連夜叫來了自己的心腹,趁著月黑風高,將三元尚在家中的一家大小二十三條人命全都給殺了。
也許是三元命不該絕,第二天的夜裡,三元從亂葬崗中爬了出來,後來便隻身跑到了廣州,並在快要餓死的時候碰到了在八合會館正在為杜鳳治賀喜的新靚仙,那正當紅的花旦之看了就要餓死了的三元一眼,就起來收留其為徒的念頭。
就這樣,三元便拜了當時廣州城內最有名的新晉花旦新靚仙為師。藝名為新珠,三元學藝五年之後,因一曲粵曲而風靡了小半個廣州城,並被其師新靚仙贈名新福晉。
後來,在三元十八歲的晚上,一個當地的軍閥看上了三元的美色,便強行的將其給搶了過去。面對著軍閥的淫*威,寧死不從,最後,在丑時四刻含著恨上了吊。
由於三元死的時候穿的是大紅袍,所以,死後的它也被那滿腔的怨恨所代替了原本的善良,過後的幾天裡更是活活的磨死了那個想要霸佔它身子的那個軍閥。自從那件事情過去之後,三元就來到了奈何橋邊,準備受那地獄之苦。
怎奈它眼前的這個夜叉,那是說什麼都不放它過去。
眼看著那些東遊西蕩的鬼魂,一個個的上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之後入了酆都城,三元著急啊,於是它就坐在橋邊哭了起來。
它是在那裡哭著自己的苦命,更恨老天為什麼要如此待它,就算是死了也不讓它進那酆都城,進那輪迴道。
也許是它的苦命,換來了那夜叉的好感,過後的幾十年裡,夜叉便通過無常鬼的關係弄到了關於這三元陰元的資料,把它還應有三千多年的陰壽的事情告訴了它,並且千叮嚀萬囑咐,要它在這些陰元裡多積積陰德,將來到了那酆都城的時候啊,也好少受一點苦,早日去投那六道輪迴。
得到這個消息的三元,在感歎著好人哪裡都會有的同時,也在考慮著應該怎樣去積那所謂的陰德,忽然間它想到了如今的芩村正在大修公路,於是,在每一天的夜晚,三元都會用自己的陰氣來改善這片地區的土質結構,為那些修公路的工人幫了不少的忙。
可是,就在三元幻想著投入六道輪迴那一美好時刻的時候,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衣底下的鬼魂出現了。
後來,在不知不覺中,三元就被其給完全的控制住了自己的魂體。隨後的事情,三元就不得而知了。這不,剛剛清醒過來的三元,便火急火燎的來到了奈何橋邊,那是說什麼都不肯走了。
那夜叉見其可憐,便好心的將三元的事情托付給了剛剛拘魂回來的白無常,讓它去探探判官的口風,問問它陰元沒有用盡的鬼魂可不可以等在奈何橋邊。
剛好那閻羅王正在那裡跟鍾馗、陸判二人斗地主白無常便將三元的事當眾說了出來。
要說這閻羅王也算是個好皇帝,當它聽完白無常的話後,當下就讓陸判取來了生死薄,並派出了一個偵察小隊去查那個黑衣女鬼的行蹤去了。
沒過多久,出去偵查的鬼兵鬼將就回來了:「大王,小的們查到那個女鬼是個什麼玩意了。」
閻王手裡正捏著一手好牌,心裡正在高興著今天又可以喝到鍾馗和陸判珍藏的好酒了,現在又突然聽到那個鬼將的話,當下便和顏悅色的問道:「它是個什麼玩意啊,你倒是說給朕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