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碾壓
「嘩！」
「嘩！」
兩千多殺胡堡官軍，個個神情冷峻，持槍向前開進，步伐軍陣嚴整，氣勢彪炳，煞氣滔天，如同一台巨大的機器，橫掃，碾壓全場。
蕭司吾臉色蒼白，許為民臉色蒼白，劉達臉色蒼白，就連權光也是臉色蒼白。
作為尹陽的心腹，權光自然是知道，尹陽與秦明之間的矛盾，從挑唆蒙韃之事後，已經到了不能調和的狀態。
此次大饑荒，尹陽憑藉著雄厚的家底，殘胡堡內的軍戶並沒有損失多少。之所以會來助陣，完全是為了讓麾下戰士，親身感受下殺胡堡官兵的真實戰力。也存在互相借鑒的意思，除了在磨練他們，提高他們的戰力同時，也要看下如果兩家翻臉，自己的勝算如何，如此而已。
卻沒想到，自己與尹陽千戶到底還是低估了秦明軍。
就沖眼前的這股殺胡堡官兵軍陣散發的氣勢來看，殺胡堡官兵的軍容，戰心，戰力，都不是殘胡堡軍可以抗衡，乃至於整個大同府內也鮮有可抗衡的隊伍。
「大人啊，這次你可算是踢到鐵板了！」
權光嘴角抽搐，此刻突然有些後悔來趟這趟渾水了。
在不遠處，蕭司吾等人身後官兵混亂不堪，他們竭力壓制著這種混亂，但面對著殺胡堡官兵的步步逼急，冰冷閃耀的槍芒，如利劍當胸。蕭司吾身後的官兵更加混亂，就連權光身後的殘胡堡官兵也都是臉色難看。雙目緊緊盯著端槍步步挺近的殺胡堡官兵。額頭上滲出了些許汗水。
一時忘記了是戰是退。
……
林文浩目光冷冽，有條不紊的指揮著麾下人馬向著蕭司吾，權光等人狠狠碾壓過去。耳畔傳來了出堡前秦明的命令：此戰，蕭司吾等人的人馬可暫且放過，全力攻殺殘胡堡官軍。
對於秦明能下這樣的命令，林文浩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反而林文浩還有些不滿足，他倒是想把來犯之敵全部斬殺。不過這下也好。先滅了這些跳樑小丑再說。
本來，在秦明的計劃中，為了全力備戰年中與滿清的戰鬥，已經暫且忍住了報復尹陽的軍事行動行動。沒想到尹陽不識趣，要來自尋死路，這下子可真惹惱了秦明，正所謂舊恨未清。又加新仇，堡內戰兵們早就把殺胡堡當做自己家了，對這次外侵的各堡堡內的戰兵們是同仇敵愾，動員他們秦明根本沒費什麼力，在秦明下達命令後，殺胡堡的軍士們就會全力斬殺殘胡堡軍。
對於這個命令。林文浩是歡喜不已，他早就想著要跟殘胡堡幹上一場了。現在終於逮到機會了。
林文浩揮動這大手，不斷的命令著軍士們持械挺近。
……
蕭司吾等人圍在一起，他的耳邊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焦急催促之聲。
「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打嗎？」
「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我看還是趕緊撤退吧。」
「難道就這樣走了。那些逃來這裡的軍戶們呢？」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吵的蕭司吾心煩不已。
「我們這幾個堡。兵力完全高於殺胡堡，跟他們拼了吧。」
雲陽堡千戶許為民話音剛落，眾人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看著他。只看著他一張老臉由白變黑，看的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用咳嗽掩蓋尷尬後，眾人這才轉過臉去，在心裡繼續鄙視。
對於許為民的話，蕭司吾也在心中不住腹誹，跟他們拚命，開什麼玩笑，對手是一群亡命之徒，即使打也不一定能打過啊，再說在他們的地盤，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還有什麼後手。當然，蕭司吾等人想的這些，都是明面上的托辭，本質上的原因就是各堡的將官被殺胡堡官兵的氣勢給驚住了，心生膽怯。雖然秦明不見得會殺他們，但他們不敢賭啊。畢竟活著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啊！
權光在目光凝重的注視殺胡堡官兵的同時，偶有餘光瞥到這裡，看到蕭司吾等人紛亂不堪的樣子，心中氣急：「一幫烏合之眾！」
雖然他本人也是主張撤退，但是未射一箭，未發一槍，就匆匆撤退，這對殘胡堡的官兵們心理造成影響是致命的，若由此讓殘胡堡軍坐實了敗軍的帽子，就很難在洗刷了。更主要的也完不成尹陽交付的任務。殺胡堡官兵緩緩向前推薦，權光咬了咬牙，神情猙獰，最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神色鎮定了許多，陰翳的眸子裡，透露出一抹極亮的戰意。
殺胡堡官軍步步緊逼。
蕭司吾等人還沒議出一個所以然來，殺胡堡官兵距離他們僅有五十步了，如此近的距離，殺胡堡官兵身上的氣勢，更加明顯，蕭司吾等人的臉上難看無比。他們一邊呵斥著自己慌亂的部下們，一邊又緊張的商議著辦法，最後決定還是撤退。
自己手下是什麼德行，沒有什麼人比他們這些上官更瞭解了，這些人打群架欺負老實巴交的軍戶是綽綽有餘，但真正遇到堂正迎敵嚴整的大陣仗，就蔫了。
五十步的距離眨眼間變成了三十步，距離越來越近，危險的氣息也越來越強。
就在距離二十步的時候，林文浩突然揚手，厲喝道：「長槍手，準備！」
「嘩！」「嘩！」
兩千頂盔披甲的殺胡堡官兵，陡然轉動之際，衣甲錚錚作響，氣勢更為凝烈，直逼蕭司吾等人。
眼看大勢不妙，蕭司吾還沒宣佈撤退，他的後軍就亂了。自亂陣腳了。
蕭司吾傻眼了。
起初，只是有一兩個人逃跑。
接著就是大潰敗，一大群人大潰逃。
在他們眼中，對面衝來的殺胡堡官兵已經脫離人的範疇，彷彿洪水猛獸，眾人爭相躲避，那場景，真是一個踐踏大會。
頗為諷刺的是，殺胡堡官兵還沒殺傷他們一人，到有數十人被踐踏而死。場面混亂之極。
蕭司吾已經指望不上了，接下來要靠自己了。權光安慰自己道。
他猛然揚手，旗號紛飛，一千多精銳的殘胡堡官兵，提起長槍，就往殺胡堡官兵中衝來。
與嚴陣步步挺近的殺胡堡官兵不同，殘胡堡軍卻是一大群人蜂擁衝來，林文浩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陣中又想起一陣急促的鼓點。
他暴喝道：「長槍手，刺！」
毫無組織，裝備精良，個人戰力彪悍的殘胡堡軍，迎上了嚴密組織的殺胡堡官兵，迎接他們的是他們想也沒想到的潰敗。
「噗！」
「噗！」
對於來犯之敵，秦明毫無姑息之意。林文浩與這些殺胡堡官兵們忠實的執行著這些命令。
慘叫聲中，殘胡堡官兵擺在第一波攻勢下的，約有百人，整整十分之一的兵力，白白浪費在這裡，站在軍隊中間指揮的權光，看到這樣的場景，心在滴血啊，差點從馬上掉了下來。
不過，戰鬥已經打響，只有死拼到底，權光一陣陣命令下達，緊接著又是一波人衝了上去，迎接他們的依舊是冰冷的槍尖。
「噗！」
「噗！」
又是一陣殘忍的聲音，殘胡堡軍又倒下了不少，權光突然感到眼前一黑，用最後一點意識發出了一條重要的軍令。
「撤退。」
然後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慘叫在對戰兩軍上空揚起。這些所謂精銳立馬掉頭逃跑，且速度毫不亞於蕭司吾等人。
林文浩目瞪口呆。
不過，對於這些人，他並沒有打算放過，之前的陷害，堡內的軍官都已知曉，他們自認為氣量還沒大到寬恕他們的地步，加上此次他們率先挑釁殺胡堡，兩方已經公然決戰，勢同水火了。起先，沒有合適的名頭兩軍對戰，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次的機會，豈能白白浪費。
「眾將聽令，隨著本官一起追上去，斬殺入侵之敵。」
林文浩率著一干殺胡堡官兵，怪叫一般，奔著權光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
逃竄了老遠的蕭司吾有些驚詫的發現，自己的身後除了本堡的一些散亂驚魂未定的戰兵之外，後方並沒有追兵的趨勢。這讓他有些歡喜，有些慶幸。不過他絲毫不敢停下自己的腳步，誰知道那群瘋子會不會突然追來。
於是又是一陣急促的馬鞭聲，在胯下的戰馬口吐白沫時，他們終於逃出殺胡堡地界五里左右，蕭司吾這緩過起來，停下來大喘了口氣。而跟隨他的戰兵們，也因為慌忙逃命，走的七零八落，原本五百多的戰兵，現在只剩下一百不到。
蕭司吾逃走了。
權光卻沒有他那麼幸運了。
在初次交鋒失利後，權光就命令撤退了。可誰想，這秦明軍如同附骨之疽一樣，緊緊的吊在他們隊伍的後面，不但如此，一旦他們逃跑時慢了下來，被殺胡堡官軍靠近，就有他們的火銃兵操槍向他們招呼。
如此下來數里，殘胡堡軍傷亡慘重，一千多殘胡軍最後狼狽逃到參胡堡的只有三百多人，消息一出後，震驚整個大同府。
ps：本來這要趕在12點前發，沒寫好，然後想今天更個一萬字的美好願望又了落空了。
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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