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修堡
第四十四章：修堡
蒙古大軍撤軍的消息，如風一般傳入定邊堡每個軍民的耳朵裡，堡內的百姓聽聞後，個個是歡喜異常，敲鑼打鼓，彷彿過年一般，更有些商戶放鞭炮慶祝。
……
正月二十九日，酉時。
秦明此時正驅馬奔行在去定邊堡的路上。
秦明一行五百餘騎，一人三馬，星夜奔襲。整整半個多月的時間，終於把漠南蒙古各部給殺了個遍。連續半個月的長途奔襲作戰，秦明也有些心力交瘁，他身後的騎兵們也是如此。
不過，這五百精騎雖然面色憔悴，個個鮮血滿身，但身上散發出極度嗜血的氣息，彷彿是從地獄中走出的凶獸。
秦明瞥了眼，疲憊的騎兵們，估摸了下，依照此刻的時速，怕是天黑之前也到不了定邊堡，秦明開始鼓勵道：「將士們，快馬加鞭，前面就是定邊堡了，到了堡內就有大口大口的肥肉，大碗大碗的美酒，還有滾燙的熱水，可以洗去一身的戾氣，衝去滿身血腥氣。再美美的睡上一覺……」
這五百精騎連續高速作戰，內心中早已疲累不堪，此刻最想的怕就是回到堡內，美美的睡上一覺，果然，聽到秦明這極具煽動，誘惑的話，他們神情振奮，嗷嗷的怪叫。速度也快上了許多。
一個時辰後，秦明率眾終於來到定邊堡，還未近前便聽得堡內鳴警的炮聲。秦明淡笑了下。
來到堡前，林文浩縱馬而出，向著堡上大喝道：「秦大人來到，快叫我哥哥前來迎接！」
「秦大人？你哥哥？」
此時天色已黑，明末時，營養缺失，明人的夜盲眼普遍嚴重，因此堡上的人只能聽見聲音，卻看不清人。
「秦大人？」
就在堡上議論紛紛之際，，還在三角堡上值守巡視的何洪，迅速瞥了眼。他幼時家境殷實，加上他是習武之人，眼力勁不錯，他透過下面的火把細細看去，果然看到下面一個甲冑染得暗紅的人，頂了抹金鳳翅盔，背後的大旗揚展中顯出一個秦字。何洪大喜，衝著堡下的人叫道：「快開城門。」
「嘎吱」
堡門緩緩打開。
林文信聽的消息，也是匆忙趕來，此時林文信，何洪等人帶著一行甲士，率眾出迎。
「卑職，見過大人。」
見到秦明後，林文信，何洪，何雲等紛紛行李道。
秦明看著林文信滿臉的疲憊，還有何洪臉色蒼白，溫聲道，「文信，子廉勿要多禮。此次能守住定邊堡，兩位兄弟勞苦功高，本官記在心裡。」
「大人，勿要這麼說，卑職不覺得苦，倒覺得痛快，身經數戰，就數這次打的痛快……」
林文信尚未開口，何洪便大聲的嚷嚷道。
聽到這話，秦明心中一動，這何洪與林文浩堪稱殺胡堡的兩員戰將，平日裡最喜愛打仗，一日不打仗，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所以每次大戰時他們總是衝在最前方，現在他居然說過癮，想來這次定邊堡之戰定邊轟烈。
「怎麼，老何，殺上癮了？」
林文浩深知他的秉性，當下怪怪笑道。
何洪正欲說話，林文信攔住道：「大人勞師而歸，先請入堡，入得堡後，再讓子廉詳細講述此戰的經過。」
「好！」
秦明縱情大笑，拉起他們二人的手，豪邁的說道：「走，回堡說說。」
……
聽聞秦明來到定邊堡，堡內的軍民們，可不管現在已經是天黑時分，紛紛簇擁到街道兩邊，形成夾道歡迎之勢。堡內如此愛戴與他，還是聽到了蒙古大軍之所以能夠退軍，是因為秦明率領五百騎孤軍深入，殺入敵人的老巢，焚燒他們的帳幕，殺戮他們的人民，這才迫使他們退軍。
秦明身為一堡之主，尊貴之軀，為了他們的生死，以身犯險，獨退蒙軍，這份膽略，這如何能不讓堡內軍民對他的擁戴。
堡內街角處，亮起了幾支火把，片刻，就有一行人往這裡行來。見及於此，堡內的男女老少們，把街道兩邊圍的是水洩不通。秦明及火把隊路過這裡後，這些軍民齊聲喊道：「見過秦大人！」
呼喝直衝雲霄，看著這麼多張質樸的面龐，陡然間，心中彷彿被深深觸動了下。原本疲憊的心，一下子也都散去了，沉默不語。
……
定邊堡，千戶廳。
秦明帶領的五百精騎已經被安置下去休息了，秦明就餐後，千戶廳內眾將雲集。
秦明坐在上首處，定邊堡的林文信，何雲，何洪，阿古拉等幾個將官此刻也都在還有跟隨秦明的林文浩。
在聽完何洪的述說後，秦明讚歎道：「如此說來，此戰還真是多虧了子廉你了！」
何洪於中堤處連殺三名敵軍長官，還包括奴酋俄木布楚虎爾，大漲定邊軍軍心。這才得以扭轉戰局，為定邊堡迎來喘息之機。
對於秦明的誇讚，這個平素的豪邁的漢子，此刻倒有些不好意思。他臉色一正，衝著秦明拱手道：「多謝秦大人栽培，讓卑職能領上一哨的軍士，更謝林大人把守護中堤的重任交付與我，大人的提拔，賞識之恩，卑職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秦明不由的點了點頭，殺胡堡果然將才輩出啊！
「待此戰了卻之後，本官為你奏功，請封你為副千戶。」
何洪大喜，拜道：「多謝大人！」
秦明含笑點了點頭，接著幾人又談到定邊堡守禦的問題，突然秦明向著林文信問道：「文信，假若蒙軍再次來攻，且人數在多上一倍，你可有把握守住定邊堡。」
林文信霍然起身，鏗鏘抱拳道：「卑職願死戰不降！」
秦明擺了擺手，「本官問的不是你降不降，是問你能不能守住。」
「這個？」
「卑職以為能守住。」林文信自信的說道。
「哦，為何能守住，說來聽聽。」
「稜堡之特性，鮮為人知。其優點，堡內的軍士此戰之前對於這個也是一知半解，即使平時操練，也比不上一次實戰來的深徹，卑職相信，此戰之後，堡內軍士對於守禦會有更深的瞭解，屆時，蒙軍再次來犯，卑職敢保證，定讓他們踏不得堡門半步。」
「好，勇氣可嘉！」
秦明淡笑了下，「不過，文信你說錯一句話了。」
林文信一愣，不由問道：「敢問大人，卑職哪裡說錯了？」
「你說蒙軍再次來攻。」
林文信不解其意，再次望向秦明。
秦明站起身來，眼光深邃，一字一句道：「蒙軍經此大挫，各部之間定然會暗生齷蹉，此戰之後，短期內是緩不過來了，而且本將殺了他們部內大半人馬，想要恢復元氣，起碼需要十年的功夫，十年的功夫足以改變許多……」
林文信深以為然，在明末這個時代，遍地饑荒，有人為了吃一口飽飯，背井離鄉。就拿殺胡堡來說，起初這只是晉北的一個偏遠小堡，民不過三千，兵不過千。自從秦明廣開糧路，短短一年下來，殺胡堡就積累了數萬民眾。
而抄去夏三之家後，秦明所得糧米，更是資財豐厚。短期內不用為了軍費等發愁，可以大力訓練。依靠著秦明這流水線的訓練方法，十年之內，若有足夠的錢糧，幾萬精兵也是朝夕之間。
「屆時真的有大軍壓境，相信只會是建奴，不會是蒙韃。」
「建奴？」
林文信等人皺著眉頭，更為不解。
秦明沒有說下去了，難道要告訴他們，我是從21世紀來的，我知道後來發生的事，這樣也顯得太靈異了。
不過，對於秦明的話，他們沒有絲毫懷疑，因為此前秦明預言數次，結果都被他說中了，讓堡內的軍民頓時覺得他是武曲星下凡，前來救助他們的。
……
第二天，秦明在林文信的帶領下，巡視定邊堡。
經過血戰後的定邊堡，即使已經過去數日，堡上仍是血跡斑斑，雖然有些已被清洗掉，但堡牆壁多多少少還是留下些痕跡，堡外的大地之上更是鮮血暗紅，就連城頭各處，隨處可見豁開了一些口子。看的秦明心驚不已，暗自歎道：「真是慘烈啊！」
定邊堡經此血戰之後，倒有些滄桑氣息。
只是堡內各自多有損壞，看來需要大修了。
巡視一圈後，秦明站在定邊堡的城頭上，看著熙攘的定邊堡，突然想到，「定邊堡眼下就有數萬多人了，怕是過不了一兩年，人數會更多，到時，堡內如何容得下。」
若是有犄角相依的稜堡，情況就不一樣了了。
不過，修建稜堡的話費確實驚人，雖然秦明現在手上有幾十萬兩的現銀。但麾下有著數萬軍民，在花費上也是要慎之又慎。
定邊堡深處大漠，時刻會有來自蒙韃的威脅。一堡之地，一堡之力，就顯得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犄角相依的稜堡，看來是勢在必行了，
下定決心後，秦明大大的出了一口氣，大步踏入定邊堡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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