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首戰，多爾袞
崇禎八年八月二十二。
漠南扎魯特部，拂曉。
後金，秦明軍的遭遇戰，曲折的如同好萊塢大片。
秦明軍以優勢夜襲取得勝利後，勢如破竹，戰豪格，戰岳托，戰後金，現在仍舊優勢明顯。
不過後金軍明顯不是吃素了，雖然先前被打懵了，但是直到多爾袞鑲白旗餘下牛錄集結後，這些被秦明追砍的後金勇士們終於有了喘息之機，大軍不斷整肅。
秦明心頭直跳，直到滿身血污的多爾袞率領鑲白旗戰士闖入戰場後，秦明才明白為何會有不安。
鑲白旗剩下的九個牛錄中，有五百重甲騎兵，個個挎刀佩劍，身披厚甲，魁梧勇猛，組起的軍陣中散發出若有若無的煞氣，重甲騎兵身後是兩千多名後金軍大隊。這是後金軍打仗時慣用的手段，以重騎兵為先鋒，衝開敵陣，待到敵陣被衝散後，率大軍趁勢掩殺。
看到這個架勢，秦明心中凜冽，知道接下來要硬碰硬了。
突然，秦明嘴角露出一絲詭笑。
誰說我一定會和你對沖了。
「全軍撤退！」
秦明虎嚎一聲。
頓時林文信，林文浩，還有各級將官紛紛下達命令。
「全軍撤退！」
秦明一馬當先，率先撤離，其餘如數跟上，不過有十幾人掉隊了。
他們不是沒有聽到命令，而是捨不得這滿地的韃子首級、和拋落的金銀細軟。
多爾袞怒氣沖沖，這個明將當真狡猾，看到不利就跑路。當下便不在言語，一聲令下，那五百蓄勢待發的重騎，開動馬力，向著秦明軍的尾部追去。
「啊！！」
「啊!……」
幾聲慘叫，那幾個貪戀首級，細軟的，剛把這些放到馬背上，就被後金軍圍了起來，死於圍殺。
秦明一邊跑，一邊向後張望，見後方的煙塵如同濃霧瀰漫。
這後金重甲雖然衝鋒陷陣無所不破，卻也有個致命缺陷，就是速度慢，不能長途奔襲作戰。
所以秦明軍離開戰場，避開後金軍的鋒芒。
一追一逃相持五里後，多爾袞軍身披重甲的戰馬，將士已經吃不消了，有些戰馬都開始口吐白沫了，多爾袞面色陰沉的打了一個停止追擊的手勢。
半個時辰後，被秦明軍偷襲的後金軍都是整隊完畢，共有八千五百多人。
後金軍自老奴酋十三副鎧甲起兵以來，後金戰士戰場上所向披靡，無往不克。何曾遇到今日這般窩囊的戰事，被敵軍在自家軍中肆無忌憚的來回衝鋒數次。
將士憤憤不平，豪格，岳托，薩哈璘，多爾袞更是咬牙切齒。
最後決定後，以蒙古扎魯特部為先鋒，後金軍全數奔往殺胡堡，踏平殺胡，以洩心頭之恨。
讓這些歸降的蒙古部落做先鋒，不免有炮灰的嫌疑，不過此次後金軍被秦明軍偷襲損失慘重，再次對陣殺胡，恐怕傷亡還會劇增，為了減少本部人馬損失，只有損失這蒙古了。
雅希禪在爬上戰馬那刻，突然覺得自己老了。一點的挫敗，就容易心灰意冷，對於此次圍剿不看好的雅希禪背負著命令，無奈的前行，無力的歎了口氣。
……
秦明軍終於回到了殺胡堡。
當八百四十個健馬踏入殺胡堡內之時，堡內的軍民無不歡呼雀躍。
秦明讓林文信帶著騎兵隊回堡休息補充後，就拍馬向堡內議事廳騎去。
陳玄，何雲等人聽聞秦明等回堡後，就立馬趕了過來。
在秦明踏進議事廳前，二人坐在位上，翹首以待。
此次戰績，可謂不菲。
五六百顆真韃子首級，這封賞足足可以上秦明在跳高一些.
作為與秦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利益共合體，何雲有些焦躁的在廳內度來踱去，這次大勝可是超出預料的大勝，一時間何雲也是把持不住心情的激盪，反觀陳玄，則淡定許多，閉目陽神，老神在在，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這份淡然，胸有萬千溝壑的心態，何雲羨慕不已。
「希律律！！」
正在何雲焦躁的等待時候，庭外傳來一陣馬鳴。
知曉是秦明來了，陳玄站起身來，二人相視一眼，快步向廳外走去。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此戰我軍神威，大人神武。」
秦明扶起躬身的二人，大笑道：「此戰全賴兩位先生的大力綢繆，我騎兵將士的奮勇殺敵，你們當居功首位……」
何雲嘴上謙虛說是應該的，應該的，但是眼角的笑意卻怎麼也遮不住。
幾人來到議事廳，坐定之後，秦明先是就本次出擊圍剿做了講話，予以肯定，場面轟嚷熱鬧，看著滿堂喜形於色的面孔，秦明一臉肅穆。
「諸位，雖然我們小勝後金軍一仗，但是我希望諸位能夠保持清醒，不要被勝利沖昏頭腦，這後金軍吃了這麼大的虧，是不清楚我軍的配備，加上我們乘夜偷襲這才有了這樣的勝利，後金軍還會捲土重來，我希望諸位能做好隨時作戰的準備。」
秦明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眾人的心火。
一時間，熱鬧的議事廳安靜了下來。
眾人低頭不語。
也許是受不了這種氛圍，林文浩站了起來。
這個總是衝殺在最前方的猛將兄，是一個非常惜力的人，能一刀解決的絕對不會給兩刀，往往都是一擊必殺，總之，一個詞，犀利。
對於秦明說的，他的回應也只有一句話：「我們今日能敗他們，來日照樣還能。」
一句話擲地有聲。
滿場儘是激盪之氣。
林文信不由笑了起來。
「文浩所言不假，這些後金兵也是兩腿兩個胳膊，一樣會流血，會死，只要我們齊心協力，敢戰無畏，終有一天後金軍聽到我殺胡軍的聲名就會乖乖撤退。」
秦明點了點頭。
「此次出戰，各位的功勞我會如實奏明，給諸君請賞。」
眾人聞聽，喜笑於色。
正在這殺胡堡的議事大廳興致勃勃時，有人來報：「後金軍八千五百，協同蒙古三千多人，正朝殺胡堡洶洶殺來。」
頓時，廳內就像一堆男女高漲的慾火，被一盆冷水澆滅一般。
死的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