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首戰，多爾袞
帳外響起一個急切的聲音，「十四貝勒爺，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豪格貝勒ye要斬殺雅希禪台吉。」
多爾袞眉頭一皺，平靜問道，「為何要斬殺雅希禪？」
「回貝勒爺，這個具體奴才不清楚，聽說是扎魯特台吉雅希禪被明軍打的丟盔棄甲，損失慘重，豪格貝勒大氣之下要將雅希禪，就地正法。」
「什麼？」多爾袞雙眼儘是吃驚之色，讓多爾袞吃驚的不是雅希禪的被殺，而是吃驚明軍的戰鬥力，這雅希禪的精銳騎兵，多爾袞還是瞭解的，不說能媲美八旗精銳，但也差不了多少，今日竟敗在明軍之手，是何種明軍？
多爾袞意念流轉下顧不得主帥的矜持，忙著站立向帳內走去。
豪格的帳篷，與多爾袞的帳篷相距約有一百米，多爾袞心急之下，步子加快幾分，十多息後就到了豪格帳篷附近。
剛一接近，多爾袞就聽到豪格憤怒的咆哮：「我父汗對於此次肅清殘敵，收降蒙古給予厚望，眼看各個部族首領就要同意歸降，你卻在這個緊要時候敗於明軍，如此壞我軍心，擾亂軍紀，豈能不明正典刑，以儆傚尤。」
對於豪格的霸氣，岳托就溫和多了，看向跪在地上的雅希禪，淡淡道：「雅希禪台吉，你可有話要說？」
雅希禪剛要張嘴求饒，話到嘴邊之時，突然想起那戰死的六百多兄弟，心中黯然，彷彿身子的力氣一下被抽空一般，最後就變成張嘴啞聲，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豪格原本只是氣言，按照他的思路這雅希禪聽到這般處理後應該跪地求饒，然後自己裝作勉為其難的答應赦免其罪，收復他的心。豪格的算盤打的不可謂不精，可惜也有失算的時候，等了良久，也沒想像的場景出現，帳內的岳托等諸將也是望著他，豪格一狠心，「來人！」
「奴才在！」
頓時有兩個後金馬甲兵進來。
「把此人拖下去，斬首示眾。」
「奴才遵命！」兩馬甲兵就要把渾噩的雅希禪拖到帳外斬首。
聽得一聲。
「慢！」
帳內眾人一驚，英武豪俊的豪格更是瞇起雙眼盯著帳外，只有岳托神色平靜，坐在椅上，病態的臉色湧出一抹潮紅。
就在眾人期盼之際，多爾袞龍行虎步前來，終於趕上了，制止了這個悲劇的發生。
豪格忌憚的注視多爾袞。此次出征肅清殘敵，收降蒙古，原本是定多爾袞為帥，不過皇太極對多爾袞疑心太重，不敢讓他獨攬大權，這才派了豪格前來掣肘。
多爾袞掀開帳門，走了進去。目光從岳托，雅希禪身上逐一滑落，最後停留在豪格身上。
「豪格，這雅希禪台吉究竟是犯了何罪，你要斬首與他？」
「喲，原來是十四叔啊，這狗奴才目無軍紀，擅自出戰，且壞我軍心，按照軍法，難道不該斬嗎？」
多爾袞皺了皺眉，不在看豪格，轉頭看向雅希禪，「雅希禪台吉，對於豪格貝勒所說，你可有辯解的地方？」
面對多爾袞關切的詢問，雅希禪先是一怔，而後有些感動哽咽道：「我對不起我那六百五十八個弟兄，要不是我的魯莽出擊，他們也不會葬身明軍之手，我愧對他們，我死有餘辜……」
說著竟嚎啕大哭起來。
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哭的跟一個娘們似的，岳托等諸將看的不勝唏噓，同時也暗暗驚訝，這明軍有何手段居然能有如此能力，竟讓草原勇士如此膽喪？只有豪格心中怒火中燒，「多爾袞這廝又在邀買人心了。」
「十四叔，聽到了吧，這是他自己找死的，這就怪不得本殿下了。來啊！」
「豪格，你鬧夠了嗎？」豪格幸災樂禍的態度刺激到多爾袞了，多爾袞如同一個盛怒的雄師，怒目圓睜直視豪格。
「雅希禪台吉是扎魯特部的首領，是歸降與我大金的，即使是有過犯，大汗也自會處置，你這般私自斬將，豈不是要寒了那些歸降部族們的心？」
「我……」
豪格被多爾袞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雙手用力握的發白，當下轉過臉去，不在看多爾袞，多爾袞得理順勢而下。屈身彎腰，解下雅希禪的捆綁，「勝敗乃兵家常事！雅希禪台吉勿要掛懷。」又柔聲詢問雅希禪部與明軍遭遇戰的情況。
當下雅希禪就把與明軍交戰的詳細經過說了一遍。
……
多爾袞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彷彿要滴下水來。
「照你這麼說，明軍才出動騎兵九百人就殺敗你部一千人？」
雅希禪重重的點了點頭。
多爾袞閉上眼睛回憶一般低語道，「如此戰力，去年應該就能遇到，怎麼回沒有印象，這秦明是怎麼一回事?」
多爾袞發現單從雅希禪的片面之言，自己對這位殺胡堡千戶瞭解還是太少。
這是岳托上前來。
「十四叔，接下來怎麼辦？」
這岳托是禮烈親王代善長子，作戰勇猛，又有智謀，加上其本人曾經勸解其父代善支持皇太極上位，所以他們父子二人也是一直深受皇太極器重，雖說岳托是多爾袞的侄子輩，但因為岳托軍功卓著，平時多爾袞也會敬重他幾分。
多爾袞回首看了眼岳托，又看了意猶未甘的豪格，沉吟道。
「雖然現在囊囊太后已經歸降我大金，林丹汗的殘部也在逐漸歸附，但是扎魯特的慘敗，會使那些迫於屈服的部族搖擺起來，屆時恐怕就不好招降了。」
帳內諸將均是一副沉思的樣子，岳托彷彿早已猜到多爾袞會這般說，淡笑道「十四叔，要會一會那個明將秦明？」
「不錯，若不能挫敗此人，揚我軍威，蒙古收降，將寸步難行。」
岳托等人細細想來也確實是這樣。
「那十四叔此行要帶多少人馬？」
「只要本部六牛錄兵力足矣。」話說於此，多爾袞俊朗的臉上閃出一抹自負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等就恭候十四叔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