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狠辣，出局，上位！
伍北獰笑著看向秦明，目光中滿是戲謔。
秦明面沉似水。
回首看了眼何洪等人，雖然形勢被逆轉，但是剛剛的戰鬥也給他們一劑猛藥，只有結陣才有機會破開重圍，所以在危難時刻，各人並沒有膽怯潰逃，驚惶，都是持守戰陣，一致對外，看的秦明心的安慰。當秦明的目光落在外圍蜷縮的寧邊堡軍戶身上時，原本有些輕鬆的神色又擰起了濃眉。
秦明知道，自己握有伍北的把柄，此刻若是被他抓住，落在他的手上，肯定凶多吉少。
不過想要在百人騎士隊中突圍出去，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後面還有那麼多軍戶。
一時間，秦明有些犯難起來。
不過，伍北卻不給秦明多考慮的時間，深信夜長夢多的他，當即就命令騎士隊捉拿秦明。
一時間，眾人心中揣揣不安，場面劍撥弩張。
「希律律！」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馬鳴嘶叫，遠遠傳來。
秦明瞇起雙眼，在遠處地平線方向，一條黑線浩蕩奔襲而來。
秦明也發現端倪，遠處兩百多騎兵清一色的壯馬，健卒，風中飄揚著「林」字大旗。
「大人，是林總旗，是林總旗……兄弟們，在堅持一會，我們的援軍到了。」
何洪滿臉歡喜的吼道，他的大叫給後方的士卒們吃了一顆定心丸，都是一臉喜形於色。
秦明不動聲色看了眼伍北，恰巧伍北也向這邊看來，迎向秦明平靜的目光，伍北陡然感到一股寒意，眼看林文信率領的騎兵越來越近，伍北嘶聲叫道：「快拿下秦明！」
「嘩！嘩！」
一陣陣兵器金屬翻動的聲音，原本伺機而動的騎兵衝向秦明的陣中。
秦明回到陣中指揮，二十多人分作兩排，何洪立在第一排，看著越來越近的騎兵，秦明大聲道：「不要慌！要穩住，穩住……」
在距離還有十步的時候，秦明猛然喝道，「蹲下，抬槍！」
二十二人，頃刻蹲下，拿起地上的長槍，槍尖直至前方。
這時，伍北的騎兵也衝到近前，來不及勒馬，紛紛撞到槍上。
人仰馬翻。
前方倒地的騎士阻礙後續騎兵的衝鋒，不能衝鋒的騎兵，如同沒有牙齒的老虎，等待著被宰殺的命運。
伍北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情況。
氣的大吼大叫，正欲提槍直取秦明，林文信已經率隊趕來。
毫不客氣，如同鋒矢般，直插伍北騎兵的後方，一路砍殺，衝到近前後，伍北一方騎兵能夠站立者寥寥無幾。
如此被逆轉，伍北差點兩眼一黑，滾落馬下。
「大人，沒事吧？」
迎著林文信關切的目光，秦明搖了搖頭。
林文信說話間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向伍北，眸光深寒，回首望向秦明，暗中做了一個砍頭的姿勢。
秦明搖了搖頭。
不是秦明不想殺他，秦明早就有殺他之心，不過不是今日，今日殺他落下口實給別人，不利自己。
秦明親手扶起兩個身受重傷的兄弟，胸口上的槍傷，在他們站立的時候糾在一起，二人都是咬緊牙關。不過顯然是不行了，二人滿眼含笑的衝著秦明道：「謝謝……秦大人，讓我們活的像個……爺們，能在……秦……大人手下，我們……不後悔……」
二人含笑著，撒手而去。
秦明心情沉重的合上他們的雙眼，默然不語。
林文信，何洪等人眼睜睜看著昔日同生共死的兄弟沒於自己人之後，都是悲憤異常，看向伍北的目光投射出仇恨。一副隨時能噬人樣子。
伍北驚惶，垂首不語。
最後，伍北還是平安的離開了。
秦明看著遠去的伍北，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告慰亡靈：「終有一天，我定會為你們手刃此賊……」
……
傍晚，殺胡堡，千戶曹德智府內。
此時，曹德智已經聽聞了白天發生在馬營山的事件，在聽說伍北的家丁騎兵隊讓秦明斬落大半，神情怪異。喃喃道：「這秦明從哪裡找來的騎兵，如此驍勇。」
在曹德智左上首位置上，端坐著一位三旬左右，皮膚白淨，頜下無須的中年人。
「恭喜曹大人啊，麾下有如此一員將才，看來這秦明不僅是員猛將，練兵也竟然這麼厲害。」嗓音不似尋常中年人那般的渾厚，透著一股尖利的味道。
聽著這中年人誇讚自己的下屬，平時不言苟笑的曹德智也是一臉光彩。忙謙虛道：「改日我給魏公公引見一番。」
二人正談笑間，突然有人來報：「秦明百戶來訪。」
倆人對視一眼，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快讓他進來！」
片刻，滿身血跡秦明踉蹌撲倒在曹德智的面前，悲呼，「大人，求大人救救卑職吧。」
秦明如此摸樣，曹德智也是大驚，秦明悍勇他是最清楚的，殺奴，剿賊，秦明一直都是敢為人先，每每都能取得勝利，何曾有過如此狼狽模樣。不由的驚問道：「秦百戶，這是怎麼了？」
「大人，卑職今天掃匪之時，在馬營山發現一處鐵礦，原打算採集點看看成鐵如何，不成遇到伍副千戶，他看到卑職後，當下就揚言這山是他的，威嚇卑職不要再去挖礦，並打死了卑職的兩個兄弟……」
「啪！」
秦明還未說完，曹德智大手一拍，真的桌面嗡嗡直響。一直跟伍北不合的他，趁著這次機會，開始向伍北發難了。
「這伍北是越來越囂張了，居然敢草菅人命。魏公公，今日你也在場，你給評評理。」
「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伍北敢叫囂這馬營山是他的，難不成要公開造反不成？」原本對伍北也沒有什麼好感的魏所閣，當下順水推舟道。
秦明心中一凜，偷偷瞄了眼左上首座位上的人，此人三言兩語就把一頂造反的罪名扣在伍北頭上，委實厲害，不可不防。
「來秦明，我來給你引見下，這是宮裡的魏所閣魏公公，也是我們這裡的監軍大人。」
曹德智給秦明引見道。
怪不得，曹德智對此人這麼恭敬，原來是宮裡的。
知道不能怠慢，當下行禮道：「卑職秦明，拜見監軍大人。」
「免了，咱家不喜歡這套虛的。」
秦明眼睛一亮。
……
摸清曹德智的反應後，秦明心中已有對策，在魏所閣起身離開後，也告退了。
匆匆追上剛剛離去的魏所閣。
「魏公公，請留步！」
「嗯？不知道秦百戶叫住咱家，有何要事啊？」
「卑職聽聞魏公公您老是鑒寶專家，恰好卑職手上也有一塊玉，訪遇殺胡堡沒人能通曉此玉，今日有緣相見，敢情魏公公指點一二。」
說話間，秦明從懷中取出一朵玉珮，雙手奉到魏所閣面前：「公公，一點小意思，還望以後多多關照。」
原本慵懶的魏所閣，看到秦明手中的玉珮後，眼中一亮。
「此玉聲音清脆，通體光澤，淡雅，顏色清淡，是塊上好玉珮。」
魏所閣把玩一番道。
「卑職在訪遇玉器店之時，曾經言道，誰能看出此玉品級，某願將玉珮贈送與他，合該魏公公與它有緣啊。」
原本有些戀戀不捨的魏所閣，聽聞這話，倒也不客氣，原本遞出的玉珮，一下收了回來，老臉笑的跟一朵菊花般，「秦百戶，那咱家就卻之不恭了……」
看著恭順的秦明，魏所閣覺得越發順眼了，突然道：
「這伍北似乎該出局了。」老太監不陰不陽的語調，讓秦明心中一凜，不過也有些歡喜，不管怎麼樣，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
……
三日後，伍北奉命去蕩平猖獗殺胡堡極北處的匪患。
自從二月大饑荒開始，流民不計其數，其中能夠接到救濟聊聊無幾，為了活命，大伙都是三五人成群，呼嘯山野，劫掠往來客商，這就造成大同府境內賊匪多如牛毛。
為了邊民的安危，曹千戶特命伍北率本部三百人馬前去蕩平這群賊寇。
原本是十拿九穩的戰事，沒想到伍北卻是一去不復還。
三天後，有人在一處隱蔽的官道上發現他們的屍首，三百人馬全部戰死，戰馬，糧草，連同他們身上的衣物都被扒光，種種跡象昭告諸堡，這是賊匪所為，一時間官軍人人自危。
危難時刻，秦明挺身而出，自告奮勇前去剿賊。曹德智欣慰之下，特調本部剩餘二百人馬協同作戰。
一月後，秦明率軍蕩平境內賊寇，從此殺胡靖，商路通暢。
又兩月後，殺胡堡千戶曹德智因功升賞為守備，千戶一職懸空，曹德智舉薦秦明，又在魏所閣的活動下，秦明躍升為殺胡堡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