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禮！
很快，來人就被帶到演武場。
秦明瞇起雙眼，細細打量。
但見此人，身高八尺，面如冠玉，姿顏雄偉，丰神飄灑，器宇軒昂，腰配長劍。雖身有落魄之態，卻難掩鋒芒之勢，若飄然灑脫之象。
在眾軍環視之下，仍面不改色談笑自如如庭前散步般。北風吹起附在面龐上的幾縷長髮，蕩起之際，眼神偶有精芒一閃而過。
秦明暗讚了一聲，先不說此人來意，光憑這份淡然的氣度就不是尋常人所能比的。
在環顧堡內一圈後，來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在秦明身上，良久。
終於還是秦明打破了僵局：「敢問，先生欲送本官何禮啊？」
來人朝秦明拱了拱手，嘿嘿笑道：「在下這份禮，只怕說出來嚇到大人了。」
秦明皺了皺眉，剛欲說話，只聽林文浩暴喝道：「你這廝，有話就說，就屁就放，要是敢在裝神弄鬼糊弄我們大人，小心小爺我打斷你的狗腿。」
林文浩呼喝，清晰可聞的傳遍演武場，聽聞這話，那人也不動怒，只是微微笑道。
「這位恐怕是人稱小張飛的林文浩總旗了，殺胡口外剿滅黑風，黑林二寨，勇冠三軍，端是威猛無比，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一通透的馬屁送來，把原本黑臉的林文浩頓時神色飛揚，一臉的驕傲之色。
秦明卻是心中一凜，此人從未見過，卻對堡內如此瞭解。瞪了林文浩一眼，林文浩訕訕的低著頭。
秦明不理林文浩，施禮道：「本官手下都是武人，不懂繁文縟節，有衝撞先生之處，還請先生海涵。」
來人拱手道：「大人客氣了，林總旗快人快語，在下也十分敬佩。」
「還未請教先生大名？」
「在下陳玄，字幽遠。」
「原來是幽遠先生，堡內說話！」
「請！」
……
二人分次坐好之後，一位婦人端著一碗茶上來。
秦明說道：「山野孤堡，只有薄茶一碗，先生莫要嫌棄，解解渴。」
陳玄接過之後，輕泯一口，淡淡笑道：「好一個薄茶，清爽解乏，其實在下看來，無論好茶，薄茶落到實處，終究只是解渴只用。大人能把剿賊所得，悉數救助災民，可見大人仁心。」
秦明擺了擺手道：「同是同胞兄弟，略盡微綿之力，看先生這幅打扮，不像是本地人？」
「在下雲遊至此！」
「哦？」
秦明有些驚奇，現在兵荒馬亂的年代居然還有人瞎轉悠，這不是神經病就是真高人，不由的再次高看了一眼。
「既是如此，那先生對晉北有何看法。」
「一馬平川，遍地白煙。」
「先生評價好貼切！光是這個評價當浮一大白。來啊，上酒。」
片時，一婦人再次端上一瓶酒，分倒二人杯中，二人端起杯來一飲而盡。
「剛剛先生說要送我一份大禮，不知是何種大禮？」
「這份禮物，在下敢送，就怕大人不敢接受。」
「哦，先生不妨說來聽聽。」
「在下欲送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與大人。」陳玄一字一句的道，說話間眼睛死死盯住秦明。
秦明心中一驚，猛然轉過臉來，直視陳玄，緩緩道：「先生是何意？」
陳玄洒然一笑，淡淡道：「擁兵自重，割地稱王。」
秦明勃然色變，猛然站立，怒斥道：「豎儒，爾讀盡聖賢之書，不思忠君報國，卻欲擾亂天下，爾意欲何為？！」
面對秦明的直斥，陳玄仍是面不改色，「以大人之智，難道會看不出這明廷昏聵，已經糜爛至根，日落西山乎？」
發現秦明臉色開始鬆緩，陳玄頓了頓道：「在下曾夜觀星象，見北方帝星黯淡，隱有墜落之象，晉北上空卻有紫薇升起，有新天地之象，此乃天意。」
秦明默認不語。
陳玄又接著說道：「敢問大人志在何方？」
秦明道：「今明室傾危，四方都是騷亂，本官蒙受皇上的恩典，雖然忝居百戶，卻也常思衛霍之功。
陳玄笑道：「昔衛公欲驅匈奴而不獲，以武帝之疑也。今之聖人，猶昔武帝，將軍何由得為衛霍乎?吾竊料之，明室不可復興，建奴不可卒除。為將軍計，惟有鼎河北西，以觀天下之釁。規模如此，亦自無嫌。何者?北方誠多務也。因其多務，剿除賊寇，進伐韃虜，竟長城所極，據而有之，然後建號帝王以圖天下，此高帝之業也。」
秦明渭然歎道：先生所言，有吞吐八荒之志啊。
陳玄正色道：「大人正當其志。」
秦明接著道：「說說，真若如此，接下來又該如何啊？」
陳玄道：「在下有強兵五策，獻與大人。」
「哦？說來聽聽。」
「第一，晉北邊陲地廣人稀，不足為根基之地。古來成大業者，首要之重便是人口，大人欲要成事，需擴充人口，壯大實力。現在也不是與明廷撕破臉皮的時候，大人需要蟄伏，內交上官，暗結監軍太監，此乃陞官之道。
第二，北地稱王。蒙古自從林丹汗去世之後，明爭暗鬥分裂不斷，此時正是收復北地的最佳時機，大人當向北發展，兵臨大漠。將整個蒙古大漠納入囊中，就有了源源不斷的戰馬。
第三，資源統一調度。所有物資集於公庫，按各人所需分配，這樣便於高效作戰。
第四，貿易壟斷。堡內所有貿易皆以大人名義，所得之利潤均用於大軍開支。
第五，農工興旺。勢力內發展手工業，建立工貿捨，讓多餘物資以最快的速度流傳為兵馬錢糧。」
「先生所言，頓掃本官心中霧霾，當受我一拜。」
「大人嚴重了，玄不遇大人，何以一展所學。」
「實不相瞞，本官早有自立之心，卻無輔助之才，今得見先生，實屬天意，秦明今願拜先生為首席軍師，統籌策劃一切戰事。」
「下官替大人統籌佈局，大人請下官吃肥羊燉如何？」
「額……」
……
其實在下確實有一物要送與大人。
「何物？」
陳玄從口袋裡拿出一塊石頭一樣的東西，整體毫無稜角不勻，毫無圓潤之感。
「大人，此為鐵礦石，是在下在行來路上拾取來的。此礦石可用做煉鐵原料的含鐵的礦物，十分珍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