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回堡
馬隊車隊,如同商隊一般,連綿數百米,甚為壯觀!
平日裡半天都用不了路程,今日用了將近一天,蕩蕩朔風吹的如刀切膚,但是出堡的將士們毫無苦色,反倒是興致高漲,一路上不停的對著同伴說著自己在殺匪時是多麼勇敢、無畏………原本乏味的歸程,倒因為這些增添了許多樂趣。
秦明一行浩蕩的回到寧邊堡,堡內民戶對於眼前這龐大車隊,以及車隊上糧食那是一個喜悅啊。
在搬卸完畢後,統計所獲銀錢一萬多兩,還不包括端木鴻屋內的那箱銀子,三千多石米糧,這個數字讓秦明等都是笑顏逐開。
秦明就立時開始論功行賞,對於參與剿匪者均是每人賞銀八兩,米四斗,身上帶傷的再加一鬥,一時間人人歡喜,堡內氣氛更比過新年還要歡快。
對於戰死的幾名士卒,秦明除了照例厚葬之外,又給其家屬發放了二十兩撫恤金,米十斗,並且以後每月的用度都可以從堡內支取,一時間這幾戶人家也是感激涕零。
忙完這一切後,天色有些漸晚,當下下令宰殺十幾隻羊用來慶賀凱旋而歸,那些出堡剿匪更是吃上好的肉食,喝美酒。
還沒有參軍的青壯都是眼巴巴的看著他們拿好吃好,一時間羨慕不已,更是後悔自己怎麼沒有去參軍,當下都是暗暗計較,下次秦百戶在補充兵員時,一定踴躍參加。
……
次日,秦明帶著林文浩以及銀五百,米三百斗前往殺胡堡。
在聽聞秦明來訪時,曹德智更是出門相迎。
在秦明說明來意,奉上銀、米之後,曹德智更是喜悅,當下就邀請秦明與府中赴宴,還美其名曰好好瞭解作戰情況,秦明正好也想跟曹德智好好打好關係,於是在一番感恩後就順勢留了下來。
殺胡堡,副千戶伍北的屋內。
「什麼,你說秦明全殲黑風寨,凱旋而歸?剛去了趟千戶所?」
聽著袁斗的報信,伍北瞪圓那雙牛眼,滿是不可置信,旁邊的案桌因為他的怒火仍顫抖不已。
秦明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士卒了?他不是十二月才開始練兵的嗎?
一連串的問號,頓時縈繞在伍北心頭。
這些其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秦明活著回來了,倘若他知道了自己派人陷害與他,已秦明的凶狠,哪怕自己是千戶,也不會有所顧忌。
伍北第一次感到後悔了,一張本來就不短的臉,現在更是可以跟馬王爺稱兄道弟了。
「你說現在秦明在曹德智府上?」
「回大人,是的,這秦明帶著銀錢五百兩,米一百斗正在曹千戶府上飲宴。」
伍北臉色變幻了幾次,最後咬牙道:「帶我前去。」
「是。」
……
「秦百戶,這次你剿滅黑風寨,可是大漲我官軍士氣,一掃前恥啊,哥哥我敬你一杯。」
喝的跟關二爺差不多的曹千戶,在聽說出戰剿匪的士卒秦明只是訓練二個多月,將近三個月的樣子,更是一心極力拉攏秦明,這不秦明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了。
「卑職不敢當,這一切都是千戶大人調動有方,秦明敬千戶大人一杯。」
說完後一飲而盡。
「好,秦百戶果然快人快語!」當下也是一飲而盡。
就在賓主正歡之時,突然家丁來報:副千戶伍北來訪。
曹德智迷濛的眼神開始清醒過來,淡淡道:「請他進來。」
須臾間,一個身穿副千戶官衣,身帶獅形腰牌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此人身材瘦弱,一副文弱書生的摸樣,咋看有一種儒雅的感覺,不過他眼中偶爾閃現的陰鷙,陰冷的目光又給他加上了虛偽的顏色。
來到廳內後,先是朝著上首的曹德智施了一禮,而後目光輕輕的掃向秦明,二人對視許久,最終伍北笑道:
「想必這就是威震口外的秦百戶了。」
表情自然,沒有絲毫尷尬,詢問間更讓秦明有種如沐春風之感,秦明頓時心生警惕,這咬人的狗一般是不叫的,自己若不是事先自己這伍北陷害自己,恐怕早被他現在的惺惺作態給蒙騙了。
當下深深的看了這個險些害死自己的伍北,而後帶著林文浩對著伍北施了一禮。
「區區薄名,何足掛齒,跟副千戶大人運籌帷幄相比,秦明何其淺薄哉!」秦明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伍北心中一震,覺察到秦明目光中的些許意味,內心有鬼的伍北更是有些不安,不過他這樣的偽君子,更善於偽裝,假裝沒有看見一般,坦然受了秦明一禮。
覺得氣氛有些僵硬的曹德智,出來圓場道:「伍大人,不介意的話一起坐下喝一杯?」
「多謝大人美意,不過下官身體有恙,不能飲酒,就先告辭了。」
試探之後,伍北心中已有計較,便沒有在做停留的打算。
「那好,本官就不送了,一路走好!」
「卑職恭送副千戶大人一路小心。」
原本已經出門的伍北,聽到秦明特別說出小心的兩字,差點一個踉蹌倒地,當下急忙忙的就離開了。
「哼,偽君子。」秦明暗罵道。
被伍北這麼一攪合,秦明才發現已經快到下午,當下就向千戶曹德智辭行。
……
回堡路上,林文浩問秦明。
「大人,剛剛為何不當著千戶大人的面,把伍北暗通賊匪的事情說出來?」
在千戶堡內,林文浩已經憋了很久了,要不是秦明暗示著他,恐怕他早就說了出來。
「文浩,不是我不想揭穿他,只是時候未到啊!我們證據不足,單憑一張紙你以為就能定罪與他嗎,到時那伍北又不承認,你又能拿他怎麼樣,不僅處置不了伍北,更會明面上徹底與他決裂,這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不是好事。」
「那難道就這樣放過他?」林文浩不甘心的問道。
「放過他?哪有那麼容易,我會讓他後悔在到這個世界。」
秦明話語中的肅殺,讓林文浩打了個寒顫,心中居然開始有些可憐那個伍北了。
剿匪之後,受傷的士卒們基本上都已經恢復完畢,演武場又開始了往昔的操練,寧邊堡彷彿又跟以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