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負重奔行
眾新兵乾了一碗薑湯後，神色也都紅潤許多。
秦明掃了一眼，大手一壓，頓時有些喧鬧的聲音低了許多，片刻後整個演武場變鴉雀無聲。
「今天我招大伙來，不是讓大伙喝西北風的。更不是挑刺趕人的，邊境多戰事，這個不用我說，你們都知道。現如今雖然大伙雖然在這寧邊堡有了個暫時的棲身之所，但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你們能躲多久。」
看著下面有些茫然，接頭交耳的人群，秦明又繼續丟下炸雷。
「今年七月，韃子殘我國土，殺我同胞，掠我資財，難道你們都忘記了？」
「八月，小孤山賊匪屠戮申莊你們忘記了嗎？」
看著下面有些漠然的表情，秦明厲呼:「你們以為，這些離你們很遙遠是嗎，我可以負責任告訴你們，下一個申莊就是你們。」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大人，我們沒有忘記，有什麼吩咐您就直說，只要俺們兄弟能夠做到絕對赴湯蹈火。」
一個青壯漢子接話道。其餘眾人也都附和。
秦明讚許的看了他一眼，朗聲道：
「今日招你們前來，只為一件事，就是訓練的你們的作戰技藝，眼下天下不太平，只有如此才能保全你們和你們的家人……」
「那大人，那些武器都是給我們訓練用的嗎？」一青壯漢子指了指演武場一邊的長槍等武器問道。
「不光武器，連同那個背包也是。」
「大人，那個背包有什麼用，既不能當做槍刺，又不能當做刀砍?」
「到時你們就知曉了。」
……
「現在聽我命令，全體都有分為四隊，每隊二十人。」
在一陣騷亂之下，新兵的隊伍終於分好了，但是站位卻還是有些歪歪斜斜。
「現在我給你們每對添一個隊官，訓練期間，要絕對服從隊官。」
「是。」聲音雖然不是很響，卻也不懶散，介於二者之間。
然後秦明就給四隊按照一二三四的順序排下，林文信的是一隊，林文浩是二隊，夏尋是三隊，段風是四隊。
這四人除了段風之外，都是初次掌兵，而且是一下子帶這麼多人，都有些興奮溢表，林文信相對沉穩些，林文浩是咧嘴大笑，夏尋也是有些歡喜，只是易不屈卻分到了新兵中。
分好這些之後，秦明就讓他們全部穿上裝滿沙子的背包，並且要各人都帶著一柄長槍。
背包的重量約在六十斤上下，是秦明花了大工夫找人製作的。在冷兵器時代，一個好的士兵，首先耐力非常重要，就像兩個相同的士兵，耐力長就容易活的久，耐力綿長加上作戰勇猛，這就是一台橫掃戰場的戰爭機器。
各人都是有些吃力的背起這些裝沙背包，包括秦明都是人手一份。
……
「好，今天的任務正式開始，徒步行軍十里。」
「啊？」
在這群臉色蒼白的新兵痛苦的呻吟中，訓練開始了。
「在訓練之前，我希望大家知道一件事情，如果今天有沒有完成負重越野的，一天沒有飯食。能完成者，加肉。」
眾人也喜有悲，也許是被加肉給刺激到了，這些新兵們都莫名亢奮。
眼看氣氛也渲染的差不多了，隊伍開始出發了。
……
「快點，快點跟上！」
秦明選的五公里是在雙山，兔毛河，寧邊墩三墩附近穿行，最終回到寧邊堡。一路上雖然天寒地凍的，眾人卻絲毫覺察不到。但是還沒有行出三里，隊形就開始散亂起來，眾人也都是汗流浹背，東倒西歪。
雖然累的跟死狗一樣，但是一想到走完十里就有肉吃，眾人也都是咬咬牙，挺立前行。
大概走了三公里，隊形散的越來越大，第一人與最後一人的間距都能差出一里多，林文信等四人也是稍稍有些氣喘，易不屈卻是汗流滿面，也許是被索維刺激到了，這個平素裡忠厚老實的漢子，也顯露出它倔強的一面，這次訓練，他異常沉默，也異常賣命。他用力抹掉爬滿臉龐的汗水，一聲不吭的繼續向前走，易不屈的行為，讓那些原本打算歇息下的人，都自覺的咬牙前行。
半個時辰後，最先的一批終於完成任務返回了，但是此時到位的只有四十人，這些人大都是身形健壯之人，一番奔行下來也是熱汗淋漓，肆意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喘氣。
秦明抹去臉上的汗水，看了看東倒西歪的新兵們，問道：
「還剩下的四十人在哪裡？還有你們這些隊官，下次自己的隊伍若是落下一人，全隊都要受責罰，隊官加倍受罰。」
四人雖有些疲累，但也都是直起身來，大喊了一聲是。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最後一個落下的也終於跌跌晃晃的回來了。
秦明直起身來，看著這些汗流滿面，大口喘氣的新兵們，有些慍怒道。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訓練，隊形跑散，可以原諒，但是隊員落下，卻是不能原諒，我們是一個整體，將來在戰場上更是袍澤，兄弟，今日你們拋下兄弟，他日在戰場下兄弟就能拋下你，這不是我要的看到的結果。我們既然是一個整體，同損同榮，對待自己的兄弟就應該不拋棄，不放棄。他日若是再有拋棄兄弟者，逐出寧邊堡，你們聽見了嗎？」
「聽見了。」
「他娘的，你們是爺們嗎，怎麼跟娘們一樣，我聽不見。」
「聽見了。」頓時聲音震耳欲聾。
既然，今天的負重任務完成，中午大家都會有肉，吃過之後休息半個時辰，下午繼續訓練。
眾人哄嚷著前去食肉了，直接忽略了後半句。
……
下午，秦明訓練的是站隊，原本雜亂不堪的隊伍，經過一次整治後，也開始有點模樣了，但還是有些歪歪扭扭。
秦明按照奔行中到位的順序排列，並且也明言告訴他們，軍中優勝劣汰，明天最後一個跑到終點的將會沒有肉吃，最先到的一個，肉食加倍……首次奔行中體健者四十人，分為甲乙兩隊，分別由林文信，林文浩帶領訓練，二人雖然之前沒有帶過兵，不過在客居秦明家時，聽秦明祖父秦虔說了不少，因此，他們倒也成了這裡除秦明外最瞭解紀效新書的了。
夏尋與段風雖然眼羨，但也知道自己斤兩，所以除了玩命的練這群新卒，倒也沒什麼事端。
於是秦明就結合著自己在後世對練兵的一些瞭解，和紀效新書的訓練方法操練士卒。
並且也規條，訓練中，隊官與士卒都是一體，士卒沒有完成任務，隊官雙倍責罰。也是因為這個條例，倒是讓軍士與上官之間親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