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槍打出頭鳥
崇禎七年十二月一日，寧邊堡。
北風怒號，嗚嗚咽語！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這日的清早，秦明就發下命令，早飯之後，青壯男丁全部到演武場集合。這演武場位於寧邊堡北邊一大塊空地之上，說是演武場，其實就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除了有一堆背包樣式的東西，還豎著一些槍矛，弓，箭等。
早飯後，陸陸續續的，空曠的演武場開始接客了，雖有寒風的肆虐，眾人卻是興奮異常，這秦百戶好吃好住也有一個月左右了，今天終於要顯露面目了？
各人有些怪異的看著演武場一角的背包、槍、弓，都有些猜測。
凜冽寒風如風刀般砍在各人的身上，眾人或蜷縮一團，或擠成一堆，場面看上去東倒西歪，秦明皺了皺眉，這樣的隊伍，有再多也是沒用，若是上了戰場也是一觸即潰的土雞瓦狗，烏合之眾。
在這些男丁的前方站著秦明，林文信，林文浩幾人。
易不屈見秦明臉色漸漸拉了下來，一直要在秦明面前表現的他，拿起棍棒吼道：「你他娘的，都給老子站好了，安心聽我們百戶大人訓話。」
這些男丁有些是軍戶家的子弟，也有些是鄉民，看到這麼瘦弱的易不屈這麼喲五和六的，都懶得理他，扔自顧說著話。
易不屈氣的不輕，抓起大棒，使勁的朝著附近的一個軍戶子弟打去，但見這個軍戶子弟，躲閃開揮舞來的大棒，跟易不屈玩起了追逐的把戲，一下子把易不屈累的夠嗆，最後搞的是全場哄然大笑，那個軍戶子弟也是有些得意的看了看易不屈。
「你叫什麼名字。」
秦明淡淡的向著那惡搞易不屈的人問道。
「哈哈，我叫索維，大家都叫我猥瑣。」年輕的軍戶沒有一絲拘謹、畏懼，偶爾透過一絲猥瑣，笑呵呵的說道。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給易小旗道歉，並且服從命令，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憑什麼要我給他道歉，他又打不過我，憑什麼讓我聽他的。」
這些流民的家口，來到寧邊堡的一個月，基本上與寧邊墩的老人打的火熱，就有一次這個叫索維少年年少輕狂，仰慕易不屈殺死一個韃子，說想與易不屈切磋下，結果易不屈慘敗，至此這個少年就特別不服氣易不屈。
「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寧邊堡不需要你這樣不守紀律之人。」
「我不服，你這是公報私仇。」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能擊敗我們中間的任何一位，你就能留下。」
秦明仍是面無表情，看著有些驚慌的少年，最後說道。
少年，順著秦明手指的方向一一看來，林文信，林文浩，夏尋，秦明。最後他選擇了林文信，引文林文浩，夏尋都是比較魁梧健壯型，體型造就了一種彪悍的氣焰，這種天然壓迫感讓這個索維的少年選擇了體型相對瘦弱，偏向女性化的林文信。
雖然聽說這個林文信是殺韃子僅次於秦明的，但是易不屈不是敗在自己手上了嗎，更何況比易不屈還有瘦弱的林文信。
秦明有些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林文浩則是一臉的鬱悶，對於他這個暴力分子，自然希望索維能夠選他，夏尋則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反觀當事人林文信則是一臉無辜的樣子。
二人相對站立，索維蓄勢待發，林文信一動不動，最終忍不住的索維率先出擊，凌厲的一拳直接砸向林文信的面門，而後左腳緊隨其後。要知道他當時就是靠這個連環技一下子打敗易不屈的。
「怪不得這麼囂張，老易敗得不怨，小子有點本事，可惜……」秦明暗暗想道。
少年雖然拳風凌厲，林文信卻是淡若閒庭，拳頭快要接近面龐之時，林文信閃電出手，一把接住兇猛而來的拳頭，左腳彎曲一彈，輕輕一拉，只見索維就飛出老遠。
「彭！」重重倒地的聲音，讓場上的新兵蛋子們心中一顫，索維則是蜷縮著抱著左腳滿地打滾。
看著痛苦打滾的索維，這些新兵們則是帶著驚懼的目光看向林文信，林文信只是殺了三個韃子就這麼厲害了，那殺了六個韃子秦明該有多麼強大，眾人暗暗看向秦明的時候，卻見秦明也向他們掃來，迎著秦明似笑非笑的目光，這些新兵都是下意識的筆直站立。
秦明似乎很滿意這種效果。淡淡瞥了眼仍然哀嚎的索維。嗚咽的寒風，遮住了索維哀嚎的聲音，秦明用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平靜道：
「今日逐你出堡，只有一個原因，你違抗了軍令。」
「大人，大人，請求在給小人一次機會，小人知錯了，小人絕對服從上官的命令……」
聽聞要被逐出寧邊堡，索維顧不得腿上的疼痛，爬到秦明面前哀求道。
秦明無動於衷。
「來人，把他趕出寧邊堡。」
……
場中的新兵們都是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幸虧剛剛自己沒有耍橫，不然捲鋪蓋滾蛋的就是自己了，這麼冷的天氣，又沒有糧食，出去怎麼活下去啊？
秦明的冷厲，讓現下的人都有些畏懼。雖然寒風呼號、淒厲，眾人也都被凍的夠嗆，但是誰也不敢妄動一步，索維的前車之鑒扔歷歷在目啊，相比出去被餓死，凍死，在堡內挨一會凍根本不算什麼。
小半個時辰後，各人嘴唇都有些發紫，身形也都有些顫抖，秦明看的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吩咐了易不屈一聲。
片刻之後，易不屈的妻子石氏和幾個婦人就抬著一大桶薑湯來了。
按照秦明的命令，先是分與新兵喝，然後林家兄弟等人，最後是秦明。雖然一個小動作，卻讓新兵也有些感觸，這秦百戶不光是一個悍勇，也懂的體恤下屬，讓他們心安不少。
一口薑湯下肚，秦明覺得身體暖洋洋的，驅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