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涼白著臉,不停的揉搓按壓少爺的五指,旁邊喬楚涵冰寒著臉,見他似乎有心無力,自己還渾身打著顫,連忙撥開夏涼的手,幫忙摁了起來。
屋內氣氛凝滯,福伯不停的搓手在旁邊走來走去,不時的問夏涼,「他中午吃了什麼?」
夏涼搖了搖頭,「什麼也沒吃。」
「白粥。」
旁邊喬楚涵立刻跟著說道。
福伯微楞,緊接又問道,「他是不是劇烈奔跑了?」
夏涼搖了搖頭,「沒有。」
喬楚涵瞇起眼,面色不動。
福伯蹙眉,看了一眼旁邊的喬楚涵,問得稍稍有些含蓄了,「那是……見到什麼了?」
夏涼一愣,下意識就想張口說,可驀然眼神也觸及道旁邊的喬楚涵,想了又想,才模稜兩可道,「也不算吧……就逛了逛街。」
福伯點了點頭,又探身翻了翻少爺的眼皮,一口氣長歎,鬍鬚跟著動了動,面上劃過一絲凝重。
「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良久,喬楚涵盯著床上一動不動的少爺,沉聲問道。
夏涼渾身一抖,與福伯面面相覷,皆有默契的當做沒聽見,並不應聲。
「怎麼?要本王拿那什麼藥丸,去找人問嗎?」
喬楚涵聲音冰寒,嘴角扯開一絲冷笑,幽深的黑眸仿若兩把利劍,直戳得夏涼與福伯齊齊跟著吞了口口水。
「還是……要本王出去宣告眾人,說沈家大少爺身患頑疾,性命堪憂?」
「七王爺……」
夏涼與福伯齊齊低呼。
喬楚涵面無表情,並不為之動容,其實心底已經被震得惶然一片,連背後都在冒冷汗,畢竟,惡少當時就那麼倒在自己面前,毫無徵兆的。
「七王爺……」福伯到底年紀大,沉吟了半晌,才懇求道,「我家少爺現在還沒醒,您能不能先什麼都別問?」
「什麼都別問?」喬楚涵抬眸,濃長的睫毛撲閃,寒聲道,「沈如塵在本王府內發病,而且還到了暈厥這種地步,你們現在還隱藏,等下若是太醫來了,你覺得你們有能力瞞得住嗎?」
夏涼和福伯心頭猛然一震,沒想到喬楚涵接著又冷道,「恐怕上次那群太醫診脈,也是你們搗的鬼吧?」
篤定的,無比確定的。
夏涼和福伯面色刷白,只聽得喬楚涵猛然一聲厲喝,「怎麼?要本王立刻召太醫前來診診嗎?!」
「噗通……」
夏涼和福伯立刻應聲跪地,連忙驚呼道,「王爺恕罪……」
喬楚涵臉冷的不可思議,轉頭盯著面色蒼白毫無知覺的少爺,心頭隨著兩人那句「王爺恕罪」咚的一下似被人砸了一下,條條道道忽然崩裂,惡少,怎麼會有病……
「我家少爺這病從小就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因為種種原因而導致心脈受損,不能做動作劇烈的事情,不能在密不透風的地方,也不能受太嚴重的刺激……」
福伯歎了一口氣,緩緩低聲說道,「我家少爺得病這件事情,如今只有老夫人、我、夏涼,以及……王爺您知道……」
「少爺是我們沈家唯一的繼承人,對沈家之重要,相信王爺心裡清楚。若叫居心叵測的人知道我家少爺有這病……那後果不堪設想……」
福伯一口氣說完,抬頭看了一眼喬楚涵,忽地又重重磕了一個頭,「王爺!還望您體恤我沈家難處,對此保密,老奴願意為您做牛做馬,懇求您,幫幫忙……」
「求你了,七王爺!」
夏涼連忙也急急跟著磕頭求道。
喬楚涵側著頭,良久,就在夏涼和福伯二人滿頭大汗,心慌不安之時,他忽然啞聲開了口,「這病能治嗎?他……經常這樣嗎?」
這問題一出口,夏涼和福伯頓時鬆了一口氣,互相對視一眼,福伯忙答道,「這病是天生的,想要根治無望。不過少爺因為從小治療及時且有個醫術非常高明的大夫照顧著,所以一直很穩定,已經**年沒發了……今天這樣的,應該是意外……」
意外?
喬楚涵深吸了口氣,摁著少爺柔軟無力地手掌,心忽然一下揪了起來,「是不是……這次落水導致的?」
福伯低頭,眼神忽閃,跟著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也不排除是誘因,不過當時少爺發惡燒,確實跟自己底子弱有關係。」
室內又是一片寂靜,良久,喬楚涵才開口道,「你們起來吧。這事,本王不會亂說,且放安心。」
「多謝七王爺。」
兩人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
「這藥可有效果?」
須臾,喬楚涵盯著仍然一動不動的少爺,不由擔憂的蹙眉轉頭問道。
福伯立刻點了點頭,非常篤定道,「這藥是塞……是一位醫術非常高超的大夫所制,其效顯著,以往少爺犯病,都靠這藥救。王爺放心,既然吃下去,應該過不了一會兒就會醒的。」
旁邊夏涼立刻也跟著附和道,「嗯,這藥的方子可是經過季……那大夫九年反覆琢磨修改才製出來的。專門治少爺這病的,絕對有效。」
「給本王幾顆。」
驀地,喬楚涵轉頭說道。
福伯和夏涼愣住,面面相覷,最後福伯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王爺……這藥事實上剩得不多了,那位能治這藥的大夫也已經去世了,這是我們少爺保命的藥……可不能隨便……」
「給本王幾顆。」
喬楚涵抬眸,幽深的黑眸猶如深潭一般,口氣堅定。
能說什麼呢?夏涼和福伯同時蹙起眉,卻又從心底升起一股吾力,能有什麼辦法,現在人家可抓著他們的把柄……
福伯心疼的打開盒子,從裡面抓出兩粒,猶豫了會兒,還是歎氣將藥丸遞給了喬楚涵。
彼時,屋外傳來敲門聲,接而是管家急急的聲音,「王爺,黃總管來看沈少爺了。」
夏涼和福伯神情一凜,皆有些慌亂的看向喬楚涵。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