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涵自認自己向來果敢,做什麼事情,只要心裡有了計較,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哪怕這件事情再艱難。
可現下,他猶豫了,雙掌撐住車框,還在「推開惡少」還是「不推開惡少」中掙扎。
「啊!」
惡少一聲驚叫,細細的胳膊猛地一下又摟了過來,整張臉好似恨不得塞進自己骨頭裡一樣。
「閉嘴!」
喬楚涵聲調奇怪,喉結上下蠕動了下,妄圖避開那股溫熱和酥麻,一個深呼吸卻又覺腰被勒得太緊,心下不由就煩躁了。
「呸!本少爺愛叫就叫!關你鳥事……」
少爺睜開眼睛,因為惱怒和驚駭,紅唇辟里啪啦的吐出一堆污言穢語,卻忽地一頓,「咦」了一聲,直直盯住喬楚涵上下滑動的喉結,楞了楞。
喬楚涵整個人被氣得不行,關他鳥事?這該死的齷蹉之徒,也不看他現在掛在誰身上!居然還敢這麼說話,真是死不足惜。
喬楚涵發了狠,抬起一隻手剛想一把扯開他,忽覺喉間輕輕一陣熱風噴灑而來,手一軟,整個身子因為顛簸猛地向前一傾,忙不迭又一把抓住門框,嚥了一口口水,面頰緋紅。
「咕嘟……」
少爺眼都瞪圓了!沒錯,他沒聽錯,這聲音是卑鄙小人發出來的……
「沈如塵!」
喬楚涵一聲低吼,有些氣急敗壞,這惡少是故意吹了那麼一口嗎?!
當即全身都開始發起熱來,喬楚涵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喉結竟然如此敏感,脊背細細密密的一陣又一陣酥麻,惑亂了他的心跳,好在理智還在時時刻刻提醒他懷中之人是惡少,所以他依然強撐著,尤感不能丟臉。
只是,越這般想著,那臉上就跟被點了火一樣,迅速蔓延了一大片,且一發不可收拾。
少爺這會兒終於覺察到了喬楚涵的異常,剛剛他只是試探性的吹了口氣而已,還帶著三分好奇,這東西顯然和自己的比起來,就要貨真價實多了!少爺抬起晶亮的桃花眸子,乘亂向上瞄了一眼卑鄙小人,但只一眼,整個人就不由呆了。
他從來都知道這卑鄙小人樣貌很出彩,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男人。以往每次近看雖然都有震動,可這一次少爺卻覺出了什麼叫驚心動魄。
狹長的下顎,艷紅的雙唇不知在隱忍什麼,緊緊抿著,他的喘息略顯粗重,胸膛一起一伏很是急促,白皙的面頰上不知為何飛上了兩朵紅雲,如蝶一般的濃睫微微顫抖著,一聲低吼之後,斜下眼簾來瞪自己,平日那樣深邃的黑眸,竟然如琉璃一般亮的不可思議,不,隱隱的,還泛著一種讓自己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水光……
少爺本來醞釀著一堆回罵的話,可這會兒話到了喉嚨,也不知怎地,竟然鬼使神差的就變成了,「賽嬌花……」
是啊,那一朵紅花不知何時竟然輸給了眼前之人。
喬楚涵雖然感覺自己全身有點「奇怪」,但這並不影響他出色的耳力!
賽嬌花?!
有那麼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腦袋嗡的一下,竟然全都是午膳前惡少湊在自己耳邊,不懷好意的那麼一句「七王爺真是人賽嬌花,美得很吶」……
這該死的!
居然又來調……諷刺自己!
喬楚涵全身一抖,明明是該氣得怒不可遏,可現下居然在那股氣中隱隱感覺到了些許興奮之感,「撲通撲通」心跳的好像快要蹦出來一樣。
不,不是這樣的!
喬楚涵一個驚魂,竟然一時忘了馬車還在行進,連忙迫不及待的鬆開兩手,就想要扯開掛在自己身上惡少,可不及外面馬伕長長一聲「吁~」,伴隨著馬兒一聲長嘶,整個馬車因為陡然停頓,重力驟失。
只聽「彭」的一聲,卻是二人齊齊從座位上重重的滾了下來。
「唔……」
少爺一聲悶哼,先覺胸前一陣刺痛,後又覺背後一陣鈍痛,彼時全身又似壓了千斤重,整個人頓時就像死了一遍,苦不堪言。
喬楚涵還處在心律驟失的驚魂茫然中,尤感身下壓著一個軟乎乎的「墊子」,還一上一下的帶動著自己的身體,很是奇妙的樣子……
「喬楚涵……」
得,再奇妙的感覺,也一個激靈回過了神。
喬楚涵忙不迭撐起半臂,一低頭就見惡少解放似的長長深吸了口氣,彼時,又似攢起了力氣,脫口而出四個字,「你大爺的!」
果然,下一刻便成功的讓喬楚涵臉黑了。
「放開本王!」
喬楚涵一聲冷喝,氣得額頭青筋直跳,當即抽出另一隻手,就要將惡少扯開來。
少爺是巴不得他現在立刻就從自己身上消失,這胸脯剛剛被一壓,正疼得厲害,但聽他一吼,猛地回過神,忙抽出兩隻手,急急的覆在了胸上,一邊抽氣,一邊揉搓,整張俏臉都皺成了一團。
喬楚涵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下方,惡少又復做著那般「猥瑣」的動作,還如此「聲情並茂」……竟然,一點也不避及自己了……
「該死!你在做什麼!」
半晌,喬楚涵面紅耳赤,猛地一聲暴喝,一把扯住少爺雙掌,將其制在頭肩,神情惱羞。
少爺這廂剛覺得疼痛稍有緩解,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就突然離奇的動不了了,再等被那劈頭蓋臉的一喝給震醒,這心頭忍不住火了!
「你眼瞎啊!本少爺做什麼你看不見嗎?放開!」
喬楚涵簡直覺得不可思議,當即冷了臉,喝道,「你一個男子,不說堂堂七尺,再怎麼論也算是個丈夫,如此下作之徑,竟然半分也不避及,還要不要臉?」
自己怎麼就不要臉了?少爺桃花眸子一睜,他老舅的,這胸是你壓的,老子揉一下都不行啊?
不要臉?!
你二大爺的,今天還非要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