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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赤月 文 / 沈大俠

    「你想幹嘛?

    少爺立刻警覺的坐直了身,防備的睨著喬楚涵。

    斗篷下,喬楚涵微微一蹙眉,乾脆別過頭望向青衣男,等到肯定的答案後,這才轉頭撥弄了兩下茶几,仿若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我告訴你,別打她的主意!」一旁,少爺立刻對喬楚涵這一系列反應做出分析,卻是越想臉越黑,連忙沉聲緊盯著他,語氣陰寒的宣誓主權。

    哪曾想喬楚涵卻是理都沒理,直接閉目養起了神。

    「喂,我說你這卑鄙小人聽到沒聽到?」

    「閉嘴。」

    ……

    一旁,青衣斗篷下的某男嘴角抽了抽,他不會告訴惡少,其實,自家主子從進門到現在,連一眼都沒瞧過那個唐淑雪……

    案中,人群湧動,齊齊站了一圈,唐淑雪的詩作顯然已成,有人高聲念道,

    纖雲四卷天無河,清風吹空月舒波。

    沙平水息聲影絕,一杯相屬君當歌。

    「如是月色,對酒當歌,知己者悅!」

    「好詩,好詩。」

    「如此舒適之月夜,對飲高歌,當屬最佳時……」

    人潮好評聲不絕於耳,鳳滿樓招來小廝,將詩賦收好,轉手對著唐淑雪笑道,「好文采。」

    唐淑雪又是盈盈一拜,走了下去。

    後首眾人連連品味又似在那意境中,已有人受啟發,也上去作了幾首,卻怎也沒了那意境,當即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最簡單的命題,想要出彩奪得頭籌,其實也是最難的。

    這邊少爺又興沖沖的想要過去和唐淑雪「親密接觸」,不敵人家三個護衛身體壯碩,再加上喬楚涵一直緊扣著他的手腕,實在是行動不便,如願以償更是癡人說夢。

    「你說你這遮遮掩掩的做什麼?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少爺眼見接觸不到唐淑雪,偏生自己又不是個安分的,當即無聊的開始找喬楚涵的茬。

    案上三三兩兩的已經沒幾個人上去作詩了,喬楚涵凝眉聽得惡少這話,不由冷哼一聲,「關你何事?」

    「嘿嘿,你要是真見不得人,」話到此處,少爺忽地綻放出一個惡笑,「我就非要讓你見見人!」

    話罷,本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斗篷掀開,不料恰在此時,喬楚涵倏地站了起來,一把鬆開惡少,跨步走向台上。

    於是,只聽「噗通」一聲,顯然就是今天場上事故高發地帶的事故高發之人,沈大少爺,猝不及防吃了個滿嘴泥。

    夏涼一聲低呼,忙不迭上前將少爺扶起,卻是嘴角一抽,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少爺,擦一擦……」

    少爺惱怒的撩起袖子隨意一抹,啐了夏涼一口,「滾開,兔崽子!那女人家的玩意兒本少爺用得著嗎?!」

    誰規定手帕就只能女的用了?

    夏涼僵硬的又將手帕揣回懷裡,抬眼瞄了一眼少爺,就見他那陰森森的眼刀子正四下亂射,瞪著那些圍觀的人,沉著嗓子喝道,「看什麼看!信不信本少爺一拳打到你們吐血?」

    然後,夏涼實在是沒有勇氣再提醒他,少爺,你擦的地方不對,那裡還有一坨啊……

    眾人渾身一抖,趕緊將視線集中到案首,其上,喬楚涵握筆,龍飛鳳舞,一眾跟著念道:

    星垂平野無邊跡,沙吞萬象隱歸塵

    赤水橫流溝壑滿,紅月當空曉風殘。

    其實寫到第三句的時候,餘下聲音已寥寥無幾,只待那最後一句作完,整個場中一片靜默,齊齊愕住。

    只見他非常輕鬆的收起筆墨,從嗓子眼發出一絲笑意,直直立在那兒,意味深長的等待著眾人點評。

    「先生……」

    沈如雲最先找到自己的聲音,卻是又吞了口口水,繼續道,「你是軍人嗎?」

    「何以見得?」

    喬楚涵微微挑顎,隔著斗篷看向沈如雲,淡淡道。

    「這……赤水橫流溝壑滿……是,是血嗎?」

    沈如雲問出眾人心聲,其實結合上下闋,這是顯而易見的。

    發生在一個明亮的月夜裡,廣闊草原上的一場大殺戮,似乎一下呈現在了眾人眼前,實在無法想像,要死多少人才可以將血聚成溝壑……

    一切殘忍最後匯聚成一句「紅月當空曉風殘」,多麼強烈的對比!

    鳳滿樓再次驚愕的盯著桌案上那龍飛鳳舞的字跡,仿若一下子變得腥紅,他從來不知道皓潔的月,除了哀愁,淒美,嫻靜,還可以血腥……

    這個人,到底有著怎樣一種經歷?

    「呵呵,是吧。」

    喬楚涵聲音獨特,略帶沙啞,卻是怎麼都讓人聽著像是帶了一股風霜。

    沈如雲一下皺起眉頭,只覺得這聲音倒是像在哪裡聽過,卻一時想不起,只得暫時放下,肅敬的誠聲道,「如雲實在佩服之至。先生好詩!」

    是的,除了好詩兩個字,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鳳滿樓深吸一口氣,看向身姿俊雅的眼前人,一拱手,「韓先生,鳳某佩服。」

    「好說。」

    喬楚涵隔著斗篷掃視了一圈抿唇不語的眾人,一轉身,闊步轉回座位。

    這滿京城,才學高幹的,能有幾個人能讓鳳先生說佩服的?此人,絕對不凡。

    受這一首「血月」影響,滿座原本閒情逸致的學士們,竟然再無半點風雅,直至最後一聲銅鑼敲響,也再無一人上台作詩。

    月境,就這麼被終結了。

    「第二輪命題'月'結束,諸位學士,鑒評的結果已經出來,前三甲依然是第一輪的三位……」

    話到了這兒,眾人才恍覺,不由齊齊一聲歎,竟然三位同時過了兩輪,實在是奇了,不過下一輪,怕是就沒那麼簡單了。

    「最後一輪命題,」鳳滿樓聲音一頓,神色複雜的掃視了一下某個角落,「就以『時間』作為內題,有賦者上前……」

    話畢,場內無人不蹙眉靜思,一時間,竟久久無人上台。

    時間?

    果然是沒那麼簡單了。

    角落裡,少爺端著杯子,瞇起眼,直直盯著喬楚涵的黑色斗篷,心裡扯出一個冷笑。

    雖然剛剛那一跤,跌得他悟出一個道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可是,現在他覺得機會就在眼前,且不容錯過。

    這小人肯定是因為什麼卑鄙原因,才無法見人,哼哼,你不是不想讓人知道你是誰嗎?本少爺還偏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誰!

    想到此,他又忍不住陰森森的冷笑了聲,頓時惹來一旁喬楚涵的側目。

    斗篷下,他長眉緊蹙,黑眸微凝……

    這惡少幹嘛笑得這麼噁心?下巴上有一坨泥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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