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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28:得逞 文 / 如小果

    說來並不複雜,也就幾句話罷了——李玉真與王志遠苟合,恰好被專程送平安符回來的明珍撞了個正著。當時,他們還睡在正屋裡間的床上。

    事兒鬧起來,王夫人還在午睡,被驚慌失措的丫頭叫起,而恰好王大人今兒沐休。明珍氣得險些沒暈死過去,王志遠見事兒敗露,一時惱羞成怒,打了明珍兩個耳光子。明珍緊緊抓住李玉真要找公婆評理,即便被打也沒鬆手。後來,也驚動的王大人。王大人一時氣急,將王志遠帶去書房,請出家法。

    明珍哭了好一陣,好容易止住,三太太就來了法魔至尊全文閱讀。

    曉得事情的來龍去脈,三太太一時氣得眼珠子都紅了,若不是明珍早有防備將她拉住,三太太已衝過去打了李玉真。

    明珍使勁拽住三太太的衣袖,輕輕搖了搖頭,哀求道:「我這麼個情形,連自個兒也顧不得,如何照顧相公……」

    話沒說完,三太太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李玉真,問王夫人:「這不是來親家夫人這裡做客的表姑娘麼?」

    王夫人活像被三太太狠勁兒打了一耳光,只覺臉頰火辣辣的,幾不可見地了頭。

    三太太冷哼一聲:「做客竟做到床上去了?表姑娘也是清清白白人家養出來的女孩兒,竟有這等好本事,學起了窯子裡的粉頭,幹起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不堪入耳的話,被明珍打斷:「相公喜歡妹妹,妹妹也喜歡相公,相公身邊也離不得人服侍。本來安排了雪鳶,相公不喜,妹妹知冷知熱,又會照顧人,有了她在相公身邊替我照顧相公,我也能省不少心。」

    她氣也氣過了,罵也罵過了,這事已然如此,還能怎麼樣?明珍委曲求全的模樣,讓三太太更生氣,李玉真到底是王夫人的侄女,即便是個庶出,也是官家女兒,身份如何與雪鳶這樣的丫頭相提並論?

    三太太氣得有些語無倫次:「你……阿珍,你怎麼這樣糊塗?你……」

    五奶奶忙扯了扯三太太的衣袖,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看了李玉真一眼,道:「表姑娘是姑娘家,她已這樣,家去後會如何呢?」

    清白已毀,除了一死還能怎麼樣?且這事若鬧出來,王家的臉面往哪裡擱?王志遠到底如何待明珍,外人或許不清楚,三太太就是愚鈍也有所察覺。竟然明目張膽,大白天地幹起這些勾當,還是王夫人、王大人都在家的時候!

    王大人狠心打了王志遠,王夫人雖氣王志遠這般行事,見他半死不活地昏睡過去,哪有不心疼的?

    這些,五奶奶和明珍都看得一清二楚。

    五奶奶看了明珍一眼,三太太復又坐下來,只是臉上的怒意尚未褪去。王夫人冷冷瞥了李玉真一眼,李玉真只垂著頭低聲抽泣。

    一時之間,屋裡只聞李玉真低淺的哭聲。卻有守在門口的丫頭進來稟報:「老爺來了。」

    王夫人站起身來,三太太坐著不動。王大人滿臉盛怒,到了屋裡,站在五步遠深深朝三太太作了個揖,沉痛道:「老夫教子不善,使之惹出這般事端,親家夫人要如何處置,我們絕無二話!老夫只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親家夫人看在憲哥的份兒上,給不孝子幾分顏面。」

    三老爺仕途還指望王大人提攜,王大人這話聽著倒不像請求,而是要求。三太太就要發作,明珍不留痕跡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瞬間清醒過來,轉念一想,王大人只替王志遠說了,卻沒說李玉真。三太太冷冷盯著李玉真:「親家不說我也曉得,只是這位表小姐,你們要如何處置?」

    五奶奶不覺蹙眉,王大人當機立斷:「已打發人去通報她家中長輩。」

    一個庶女,一個是親侄子,到底孰重孰輕?李玉真面無血色,王大人這話令她瞬間如置身冰窟,寒氣從腳底板貫穿全身——王大人說的是通報,意思再明顯不過,要把這醜事遮掩下去,平息陳家三太太、三老爺,乃至整個陳家一族的憤怒,李玉真就只有一死。

    王大人是通報她家中長輩,她已經死了!

    連坐在地上的力氣也沒了,李玉真目光呆滯,忘了哭泣。

    王夫人無話可說,王大人又朝三太太賠了個不是,這才出去了玩美房東全文閱讀。出去之前,吩咐嬤嬤將李玉真帶走。王大人一走,屋裡又安靜下來,不過片刻,就有王夫人身邊的嬤嬤進來回話:「太醫到了。」

    明珍又扯了扯三太太的衣袖,三太太會意,不等王夫人發話,便忙叫人把王志遠弄去床上。只是,明珍也病著,王夫人吩咐抬去她院子裡,也好方便照應。再者,王大人若還要打罵,她也能及時勸住。

    等粗使婆子將王志遠抬出去,王夫人面對三太太、五奶奶也不曉得該說什麼,便先請太醫進來給明珍瞧。三太太、五奶奶也不迴避,等太醫瞧過,曉得不過急火攻心,加上原本的病還沒徹底好,幸而不見惡化。三太太這才放了心,忙叫太醫去給王志遠把脈,瞧瞧有沒有傷到骨頭筋脈,又讓王夫人也去,她和五奶奶陪陪明珍。

    王夫人起身賠了不是,才叫丫頭攙扶著回去了。

    明珍給杜嬤嬤打了眼色,杜嬤嬤將屋裡的丫頭支退出去,明珍這才朝三太太道:「今兒我不過去了,動身的日子怕是要改改,至少等相公略好些。」

    且,戲已唱到這裡,她不好好演下去反而要露出破綻。三太太不贊同蹙著眉,難掩怒意:「才回娘家小住幾天功夫,就惹出這樣的事兒來,你還回淮安老家做什麼?老爺起先要你回去,如今就是老太太曉得了,也定然不會叫你回去。」

    五奶奶心裡早就覺得蹊蹺,雖不喜歡那李玉真。只是李玉真到底是官家女兒,教養也不見得不如陳家,如何就做出這樣的事來。要說是明珍為了不回淮安老家的算計,五奶奶還有幾分相信,可明珍又堅持要回去……

    五奶奶也站在自個兒的角度提出意見:「太太說得也有道理,哪怕從京都回去讓老太太見一見憲哥,就立馬回來,你這樣的身子骨,趕路不能急,來去少說也要一兩個月。不如讓吳媽媽把話帶回去,老太太曉得你這麼個情形,定然也不許你回去。」

    明珍搖頭,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道:「如今我還能動,老太太想見,我若不帶回去讓她老人家見一見,以後就不曉得還有沒有機會了。老太太是有福氣的人,說不得讓老太太見了,憲哥還能沾沾老太太的福氣,慢慢好起來也不一定。」

    三太太聞言,怒意漸漸散去,只覺心間溢滿酸楚。明珍這話的意思,倒好像是回去讓老太太見她最後一面,連五奶奶也眼眶濕潤,聲音哽咽,勸道:「別說這些傻話,你才多大的年紀,就有了這樣的心。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明珍扯了扯嘴角,卻扯不出笑容來,扭頭盯著窗外絢麗的蒼穹:「我就是為了要好好活下去,才要回去見老太太,她是有大智慧的人,我盼著她能指指我……」

    五奶奶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明珍見了,隱忍著淚,哽咽道:「嫂子別傷心,你如今才懷了身孕,倘或為了我傷心難過動了胎氣,我的罪過愈發大了。」

    杜嬤嬤也忙來勸,好半晌,三人才止住。迎上明珍似哀求期望的目光,三太太歎了一聲著頭道:「既如此,咱們改一改啟程的日子,就回去一趟吧。」

    明珍艱澀地笑了一笑。

    太醫徹底檢查了一遍王志遠的傷勢,確定不過皮外傷,瞧著皮開肉綻十分厲害,到底沒有傷到骨頭,但也要養個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床走路。

    王夫人鬆了口氣:「只要能養好,不會留下個什麼遺症我就放心了。」

    餘下就讓太醫處理王志遠的傷口,王夫人吩咐王志遠的奶娘在裡頭答應,就帶著丫頭婆子退出來,回了正屋。

    之前因王志遠糊塗,在淮安時已丟了一回臉,如今又……王夫人亦越想越氣,恨兒子不爭氣,又恨李玉真這般作為,握著茶碗的指關節,因太用力而泛白,茶水溢出也不曾察覺。

    身邊服侍的嬤嬤見了,忙拿出手帕擦拭,王夫人回過神來,「啪」一聲閣下茶碗,問嬤嬤:「今兒那屋裡是那些人伺候?」

    嬤嬤曉得王夫人必然要查問此事,已事先過問了:「五個大丫頭,雪鳶、金巧留在府裡,其他三個都跟著少奶奶去了陳家,小丫頭也跟著去了兩個,餘者都在邪惡之源。雪鳶前日不留神感染風寒,今兒一早還有些發熱,請了郎中瞧病。留在府裡的,午飯後就被大爺打發出去……」

    總之,事發之時,屋裡幾乎沒有外人。

    王夫人讓自己冷靜下來,又問:「真姐兒屋裡的人呢?外頭就沒人守著?」

    嬤嬤道:「有兩個丫頭小丫頭在院子外守著,真姐兒屋裡的服侍的,奴婢已吩咐關了起來,別的奴婢還沒來得及問。」

    頓了頓,蹙著眉頭,躊躇著道:「表姑娘到底是明白人,如何會做出這般事體?想必是有緣故的,而少奶奶,早不回來,偏偏這個時辰回來……」

    雖明珍說的有憑有據,可也未免太巧了。

    王夫人聞言抬頭,盯著嬤嬤,問道:「你懷疑這是阿珍……」

    沒有人證物證,嬤嬤也不敢妄下定論:「奴婢只覺蹊蹺,因此也問過門上的人,今兒除了慣常採買東西的出門,別的倒都沒有。」

    這正是嬤嬤想不通的地方,而李玉真被明珍撞破後,到現在除了求饒,別的什麼都沒說。倒是王志遠,被撞破後惱羞成怒,說了好些狠話,眼下似乎只有巧合能解釋了。

    最大的問題,發生了這件事後,明珍和王志遠夫妻之間,不奢求互敬互愛,要維持表面的和睦都難。夫妻不和,後宅難平靜,嬤嬤越想越擔憂。

    王夫人身子緩緩朝身後引枕靠去,閉上眼歎道:「志遠也該叫老爺好好管一管,這樣胡鬧下去,便是我們再如何隱瞞,早晚有瞞不住的一天,鬧出人命來,指不定哪天他怎麼沒的都不曉得。」

    這也是個道理,若不是王志遠從小就怕老爺,還能鬧出什麼事兒來,就難說了。如今王家勢頭大好,王大人這個年紀就勝任吏部尚書一職,不曉得多少人等著抓他的把柄。

    隔了半晌,王夫人才輕聲道:「真姐兒的事,就依老爺的意思辦了吧。」

    嬤嬤正要答應,有丫頭進來稟報:「少奶奶來了。」

    太醫包紮了王志遠的傷勢,三奶奶和五奶奶又去瞧了一回,不曉得王志遠是覺得無臉見人,還是真沒睡醒,一直閉著眼。太醫已說沒有大礙,三太太、五奶奶告辭。

    王夫人親自將她們送到垂花門前,歉意之言不曉得說了多少。三太太至始至終都淡淡的,再不復往日親近。王夫人仍舊陪著笑臉,目送馬車遠去,慢慢踱回去。

    明珍已從王志遠養病的廂房到了正屋,見王夫人進來,忙從坐處起身。王夫人看了她一眼,道:「你也不好,回去歇著吧。」

    明珍卻沒走,反在王夫人跟前跪下,不等王夫人說話,緊繃著臉,道:「兒媳求母親在父親跟前替真姐兒說幾句好話!」

    王夫人愣住,連那嬤嬤也以為自個兒聽錯了。李玉真做出這樣的事,王大人已說了要處置她,明珍竟然替她求情?!

    ……

    明菲、明玉一行人抵達城裡時辰尚早,換乘馬車麻煩,橫豎又順路,明菲先將小黃氏、宇文氏送回去,又送明玉回去。因在藥王廟遇見明珍,明珍又明裡暗裡說了那些話,明玉雖看起來沒什麼,到底破壞心情,因此總覺過意不去。

    明玉曉得她的心思,笑道:「廟裡的和尚大抵是曉得我們都是姊妹,才擅自做主這樣安排校花的貼身保鏢全文閱讀。我沒事,今兒見了她,反倒可憐她。從前聽姐姐說,到底和親眼見了不一樣。」

    明菲歎了一聲,道:「可不是呢,爭來爭去,最後爭來什麼?」

    說罷微微蹙了眉頭,又道:「今兒她行徑也有些奇怪,不曉得又在算計什麼。滿腦子都是算計,瞧著都累。」

    明珍大概也沒辦法吧,一旦起了頭,就難收手。好比說一個謊話,就要無數個謊話來圓,週而復始,即便想停下來也不能夠了。

    明菲不想揪著這個話題說,明玉也不想,現在的明珍,已沒有心思針對她了。

    明菲轉了話題:「聽我們爺說,武科放榜也就在這幾天了,十三妹夫最後一場失勢,不曉得成績如何?」

    想到楚雲飛信心滿滿的樣子,明玉笑道:「他那模樣,好似全沒放在心上。」

    應該是已想好了後路,明菲反倒憂心起來:「武舉原是另開的恩科,只為前線戰事,倘或考得好,指不定立馬就去了前線,不好又能入伍,倒還好些。」

    楚雲飛的想法卻不是這樣,但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明玉都會支持他。若真去了前線,不擔心是假的,她已開始做心理準備。因此,比起明菲的擔憂,明玉神情可謂無比輕鬆:「他承諾過,不管在哪裡,都會平安回來。」

    明菲被明玉的模樣弄得愣了愣,雖從小一塊兒長大,但很多時候,明菲都弄不懂明玉的心思。就像那時候,她覺得最好的法子就逃出去避禍,明玉卻十分堅持地留下來,得到的結果出乎意料。可這與戰場卻完全不同,十年征戰幾人回……

    猶豫一番,到底沒說,被明玉的笑容感染,也不由得笑起來,挪揄地盯著明玉,笑問:「你就這麼相信他的話?」

    明玉頭,笑道:「他說到做到,從不猶豫。再說,若連他我也不信,我在楚家還能信誰?話說回來,十姐姐不也這樣?」

    明菲微微紅了臉,姊妹兩個相視一笑,互相取笑起來。

    回到家裡太陽才剛下山,香桃等幾個把從藥王廟帶回來的齋飯送去廚房熱了熱,在秦氏屋裡吃了晚飯。明玉回到屋裡才覺得累,靠著引枕坐在榻上就一兒也不想動了。

    楚雲飛瞧著微微蹙眉,恰好周嬤嬤端著茶水進來,見明玉臉色不對勁,放了托盤就過來細細瞧了一回。明玉閉著眼,感覺到有手掌放在額頭上,睜開眼就迎上楚雲飛擔憂的眸子。忙搖頭道:「今兒陪著二嫂、七弟妹逛了逛藥王廟……」

    話沒說完,楚雲飛沉吟道:「你在發熱。」

    明玉摸了摸自個兒的額頭,並沒有發現異常,見楚雲飛很緊張的樣子,笑道:「興許是累了吧,天兒又熱,我倒沒覺著怎樣。」

    「只怕是中暑了,奴婢去廚房做碗解暑的綠豆湯來。」

    明玉雙頰微紅,看起來確實是中了暑的症狀,楚雲飛頭,周嬤嬤忙忙地出去了。楚雲飛倒了茶送到明玉跟前,明玉吃了一口才發覺他用的是右手:「你的手臂沒事了?」

    楚雲飛才察覺,一時緊張竟忘了掩飾,又見明玉說話還有精神,咳嗽一聲道:「不過暫且能做些簡單的動作罷了,倘或一直不用,說不得以後就不能用了。」

    明明就是撒謊,明玉沉下臉,陰測測地道:「我大概不是中暑了,是累著了。」

    楚雲飛嚴肅地沉思片刻,頭:「阿玉是該好好鍛煉鍛煉,這麼個情形如何是好?不過照顧我罷了,以後有了孩兒,還要照顧孩兒,上有老下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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