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照房屋,悠悠白紗鋪萬物。
夜深人靜,人走茶涼。雖然說的有些許嚴重,但是此時用這詞形容再好不過了。
皇帝被氣走了,說了句讓人觸動心懷的話。
「果然是如此…」
知道了什麼?試探些什麼?
青嬰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此刻的結果其實大多數都是自己的私心造成的。皇帝聲稱今晚過來清水殿,讓她侍寢。那時候也是權宜之計所以答應了皇帝讓他夜晚留宿清水殿。只是緊緊是權宜之計而已,她並不想要。
所以才提起了那麼多不該提的的,做了很多很過分的事。
只是沒想到的是,她的這番作為,終究抵不過他口中的四王爺,不是一顰一笑,一動一作都牽動她的心。而是連呼吸都與她有關,在這種情況下,她只能褪去面具,赤ll的袒露在早已發覺的皇帝面前。
所謂天外有天,一山還比一山高,便是如此。
現在雖說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保住了想保住的人,只是她腦海裡深深的記著,皇帝離開的時候,那神情的是多麼的憤怒,多麼的怨恨。
怨恨…
她想笑,他恨她作甚?
難道就為了馴服不了一個弱女子,心有不甘而產生的情緒?
笑了,罷了,一切無謂了。
青嬰望向天空,深深的惆然形色於面。
空中星辰璀璨,月比明珠。可是夜深人靜,孤獨無助。
再美的夜景,也是徒然。
「娘娘,披件衣物吧,夜涼了。」
春然拿了薄衣輕輕的披在青嬰的身上。青嬰拉了拉攏了薄衣,「謝謝姑姑…」
「娘娘在想什麼呢?」
青嬰輕輕歎了口氣,「本宮在想,人活在世上,究竟是為了什麼?似乎找不到理由,太過現實,反而失了初衷。」
「娘娘多慮了。」春然似乎也感受到了青嬰歎息裡的無奈,也跟著輕歎一口氣。「雖說人活在世上僅僅只有數百年,卻是時間最美好的生命。無什麼能與之談論。若是娘娘覺得現實太現實了,何不活在夢裡?」
「活在夢裡?」青嬰皺眉,滿臉的不解。
「是的,娘娘。娘娘若是覺得現實不好,大可這樣。」春然繼續說著。
「可是…」青嬰有些猶豫。
春然滿是期待的望著青嬰一臉的笑意,樣子有些滑稽,之後示意她說下去。
青嬰沒有接觸到春然的目光,便思索著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想了一會便道:
「現實總歸是現實,不能和夢裡相比的,若是本宮貪戀夢的話,那活著真的沒有意義了。」
春然終於露出了滿意的一笑,「正如娘娘所說的,如果逃避現實貪戀夢裡的話,那活著真的沒有意義了。」
「那你為何…」天真的青嬰也被春然的語言給糊弄了。
春然開心的掩嘴一笑。「呵呵…」
春然這一笑才讓青嬰反應過來,她假裝佯怒的說道:「好啊姑姑你,竟然捉弄本宮啊。」
「呵呵,奴婢不敢,只是見娘娘煩悶,便開個玩笑逗逗娘娘,如今娘娘已恢復了奴婢便不再調皮了。」
兩人一陣歡樂的微笑。過後便是沉默。
喜極而泣,樂極生悲。
「姑姑,本宮該怎麼辦?」
「奴婢雖然不能給娘娘肯定的答案,但是恕奴婢斗膽了。娘娘應該堅強起來,好好的活著。好好的呆在皇上的身邊,因為你是皇上的妃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情。只有以此目標好好的活著,才能過的更好。」
春然說的沒錯,就算再怎麼掙扎,再怎麼的拚命,都是一樣的結果。生有所念,死有不捨。既然不能如願,那就將這願望轉化成自己所能保護的力量,去保護身邊的每一個人。
「嗯…」
一夜無眠。
次日醒來便傳來了消息,毒害青嬰的人已經抓到了,就是賢妃的掌事公公蘇品德。而他也承認了是他下毒毒害青嬰的。理由便是蘇品德愛主心切、那次的御花園一遇,青嬰對賢妃大不敬,所以蘇品德懷恨在心,在青嬰被打入冷宮的時候落井下石,偷偷的調製了毒藥放到青嬰的飯菜中,才讓青嬰中毒的。
改笑不該笑,最後斂去了笑容只得是沉默。
沉默之後是心涼了。
「姑姑,小青死的好不值。」青嬰向正迎面走來的姑姑說道,語氣裡有無盡的哀傷。
「娘娘…」春然的唇張了許久終於只是擠出了這二字。
「不用安慰本宮,本宮很好。」被人識穿之前假裝的淡定,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沒事。可是誰都知道,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因為她沒有發洩出來而是隱忍著痛苦的。
「娘娘…」春然想說點什麼,恰好這時門外有人來通報。是昭陽宮的人。春然出去瞭解了情況之後便進來告知青嬰。「娘娘,是小李子,賢妃身邊的掌事太監。自從蘇品德被打入大牢之後便是他掌事了。」
青嬰此時正好在在刺繡,春然來稟報之後她頭也未抬。只是輕輕的道了句,「怎麼了嗎?」
「奴婢只是覺得,他來作甚?」賢妃身邊的人犯了大錯,被凌遲處死。因為賢妃的管教不周,因此賢妃已被皇帝禁足昭陽宮一個月,期間任何人不得探望。如今賢妃身邊的人清水殿,究竟是為何事?不得不提防一些。
「不礙事呢,讓他進來吧。」
「可是娘娘…」
青嬰抬起了頭望著春然,「姑姑沒事,本宮自有主張。」
「是,娘娘。」
「奴才給青娘娘請安,娘娘五福金安。」
「起來吧。」
「娘娘,奴才有事因賢妃娘娘的手諭,有事稟告娘娘。」聲音故意提高。
春然一下子聽出了端倪,青嬰也是。
「娘娘可否…」下一刻小李子便示意青嬰讓身邊的人都出去,只留青嬰。
青嬰瞬間便看出來了。她示意春然遣開了下人,而春然留下。
小李子當然是不解。
青嬰解釋道:「不礙事,說吧。」說明她對春然足夠的信任。
「那奴才便如實說來了。其實奴才是瞞著賢妃娘娘來的。希望娘娘可要為奴才保密此事。」
青嬰點了點頭,她倒是想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說吧,本宮答應便是了。」
「謝娘娘,其實奴才是我師傅叫來的,我師父說一定要來見娘娘你。」
青嬰疑惑,與春然對望一眼。「你師傅?」
「是的,是蘇品德。」
「蘇品德?」
青嬰和春然同時驚訝起來,蘇品德?那個剛剛被打入監牢等候刑場的蘇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