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皇帝讓她說,那她大膽的說出便是了。
「那臣妾就說了。」
他倒是心情挺愉悅的,什麼都應允她,更無任何的猜忌。
「嗯…」
青嬰見他如此,微微歎了聲只有自己可聽見的歎息。
「皇上可查出了是誰毒害臣妾的?」
他的神色在她道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的閃了一下,隨即很快的恢復過來,若是不仔細和聚精會神盯著的話,恐怕最能攻心計的大師也未必能看出來。
「朕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便有結果了。」
「可是在宮裡發生的事情,皇上用了那麼多的時間也毫無頭緒嗎?」
他回頭望著她,眼裡澄淨的如一潭汪水。
「是的,別多想。朕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青嬰端起了被子,輕抿了一口。擋住了自己的不甘的神色。
「若是皇上覺得為難,事情就這樣罷了吧。」
他的視線猛然射過來。帶著危險的氣息。
「難道…你不相信朕?」
青嬰聽了這話只想笑,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她放下了茶杯。「臣妾自然是相信皇上的。皇上是臣妾的夫,夫為天,妾為地。臣妾哪有懷疑的資格。」
任誰都聽得出來,青嬰話裡的諷刺。
「你…」
果然,皇上是經不住被限制的,就算一點點,也不允許。這下正被青嬰的話氣的氣結呢。
青嬰不打算求饒,他也絕對不先低頭。
死靜的沉默,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危險氣息。
過了一會。只聽一聲歎息。似有萬般的無奈。
青嬰恥笑,身為天子的他,也會無奈?
「你果真很討厭朕。」
不是很討厭,是非常的憎恨!
青嬰在心裡狠狠的說道。
既然已經到了這地步,她也不再矯情,該攤牌的時候了。
「皇上可知道,臣妾的貼身侍女小青失蹤了?」
他皺眉,表示對此事不知情。
「皇上,查過了嗎?關於臣妾的事情,皇上究竟放在心中幾分?」
他沒想到青嬰會如此直接的問,錯愕之後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向是別人順著他,一向是別人討好他,別人對他可是萬般的順從和乖巧,從不忤逆。也沒有一個女子如此大膽的說出這句話。因為,她們奢望的只是他能寵幸她們,那她們便情願已死來換也可。從來沒有人會計較在他心中的份量,他也從不在乎,從不放在心上。
**的女人對他來說,只是生養的工具。尋樂的最佳場所。誰會認認真真的想過,一個人佔據另一個人的心裡,究竟是幾分?對他而言,只是滿滿的都是自己罷了。
青嬰見他愣怔迷茫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笑不是悲傷,而是輕蔑。
「皇上啊皇上,如果一個人活在世上連情字都不知道,沒有體驗過,那真的是白活了。」青嬰也真是大膽,面對著皇上就好像面對著一個三九流的流氓。
她既然身還在,心還在,自然不會就那麼像只無頭蒼蠅,乖巧的投進了她的懷抱裡。
他陰沉著一張臉。青嬰便知道他此時生氣了,被她成功的激起了憤怒。可是她就是想笑,笑他的傻,他的天真。明明生氣了還在隱忍著。
「何必忍了呢?這次是冷宮還是…賜死?」青嬰本是想著的,沒想到脫口而出便說出來了。但她一點也不後悔,亦不害怕。
她說的是事實,她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又愛又恨的玩具。心情好的事情就給你點甜頭。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把你丟的遠遠的,來個眼不見為淨。
她受夠了。真的夠了。
這次要殺要剮隨他的便,反正這輩子她逃脫不了他。她逃不了是他妃子,他的小老婆的名分。
賢妃害了她,殺了小青,還可恥的知道了真相還裝作不知道,她知道,她都知道,從剛剛的對話中,她已經讀懂了他的逃避,他在欺騙她,他為了包庇賢妃而欺騙她!
她早知道,她在他心中的份量。
其實,微不足道。
她最愛的四王爺,因她而囚禁府中。
她的希望變成了絕望。
如今四王爺已經從悲痛中甦醒過來,那麼,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一切都可以放下了。
她現在,毫無掛念。
要殺要剮,悉從尊便。
「你…」他已經快忍不住了。
她幾乎可以聽見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可是就是不動口也不動手。
她笑了,笑的抑不可止。笑的滿臉的荒涼和淒然。
他開始心慌了,連神色都變了。
「青嬰…」
他第一次喚了她的名字。
青嬰停止了笑聲。
「怎麼了?臣妾這個瘋女人會壞了皇上的名聲的,為皇上平坦的路上增添了不可磨滅的侮辱的。」說完斂去了瘋狂的愁容,噗通一聲跪下。「臣妾懇求皇上放了臣妾,讓我自由…」
他本是心疼的目色,聽到這話後立即危險起來。
「放了你?哈哈…」這次輪到他瘋狂了。笑完之後,「不可能!」這三個字如千斤重的石頭一個一個的砸在她的身上。
她眼裡含淚,祈求著:「皇上,什麼時候才可以放過臣妾?」
他看著她的淚,沒有一絲的憐憫,反而冷笑起來,這次的笑不同於以往,而是充滿了深刻的危險。
隔著距離的青嬰也深深的感受到了這股氣息,她的身體微微的一顫。不安的感覺漸漸的蔓延全身。
他神情淡漠的端起了被子,呈在眼前細細的觀賞者,手中的力度緊緊的捏著杯身,還好是被子夠堅固,若不然定會在他的手中粉身碎骨。
他嘴角噙著一抹邪惡的笑容。
「若是朕賜死四王爺呢?」
賜死四王爺!
這五個字猶如晴天霹靂的劈到她的耳膜裡,腦海中。每當聽到這個熟悉的稱號她便不能淡定下來,每次都是深刻的顫動。
「皇上…不關四王爺的事,是臣妾自己不想留在宮中,臣妾只是不想一聲被囚禁在紫禁城裡,所以才會如此要求皇上放過臣妾的…皇上…」青嬰的表現就是不打自招,再清白的事情也會被這一解釋給攪渾的不分天地。
「果然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