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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百八十章 天劍與天使 文 / 小七七爺

    「怎樣了,醫生,到底還有沒有得救?」

    國安局特設龍組秘密據點,吳明輝站在一張病床前,身邊跟著一頭面目兇惡,漆黑發亮的軍犬,旁邊貼身兩個警衛員筆直站立,四周是荷槍實彈的保鏢,不過他卻不是向以往那樣的閒散閉目養神,而是欠起身子,問著一個給沈世虎檢查的醫生。書ww.shuhaha)

    給沈世虎檢查的醫師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三柳長鬚,中醫藥箱和西醫器材各放在一邊,身上透漏著一股藥物的清奇和消毒水的刺激相互滲透的奇特味道。

    這是國安局鳳組中最有名的,代號「回生師」的頂級醫師。

    「吳組長,恕我直言。『惡鬼』的半屍之身確實特殊,即使受到致命傷害也能將屍氣散佈全身,變得如殭屍一般,制止傷勢加重的同時護住一口本命元氣,進入極深的假死狀態,他也借此躲過了數次死劫。」回生師緩緩站了起來,雖然口中客氣,卻毫無遲疑地說道:「但這一次,他不但被極其強大而且犀利的攻擊貫穿整個胸膛,而且連靈魂深處的精神烙印都被一股凶蠻可怕的拳意擊潰,已經徹底的斷絕生機,連血魄都已經盡散了,這樣的情況神仙都難救了,恕老朽無能為力。」

    說著,他背起藥箱和器材就要起身。

    「神仙也難救麼?」吳明輝用手摸著身邊的軍犬,揮揮手,「小李,你帶回生師到財務室取診金。小張,把沈世虎的屍體安置一下,給他準備後事,注意一定要找茅山的人來做四十九天的水陸道場,但是小心一些,不要被有心人察覺問題。」

    兩個警衛員聞言,迅速立正敬禮,然後就要領命離去了。

    「對了,再去問一問張如龍,他昨天沒有回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吳明輝忽然又另外吩咐道。

    那兩人答應一聲,隨後出去。

    五分鐘時間過後,小李回來道:「張政委說,他昨天受二號人物的邀請往中南海一趟。隨後又和一干國事要員商量對國安局擴張增權事情。可能只有騰龍學院新學期的開學的時候,才能回來一次。」

    「嗯……,二十年了,國安局又要壯大了麼?倒也正是時候。」吳明輝微微一笑,再次閉上眼睛,揮了揮手說道:「好了,都出去吧。讓我一個人清淨清淨。」

    小李點點頭,向周圍招了招手,眾人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靜靜地大廳之中,只剩下吳明輝一人坐著,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變得陰晴不定:「張如龍,你果然是一個野心不小的傢伙,和那個賤人一樣是個禍害。」

    嗚汪!一聲淒厲的慘叫從那兇惡的軍犬嘴裡發出,那軍犬猛烈一跳,跳出了吳明輝的懷抱,竟是完全失去了凶性,畏畏縮縮躲在角落裡,以驚恐的目光看著這個主人。

    吳明輝的手上,多了一坨黑色的狗毛。

    那是剛才,吳明輝從那軍犬身上生生扯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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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本,迷亂花園,天籟小谷,齊天籟的小小石屋內,英氣逼人的傳奇天劍,和恍如神夢的福音天使,兩道絕世麗影正相對而坐。

    「想要再見你一面,可真心不容易啊。」趙雪恆端坐在齊天籟對面,身有風塵,但面露微笑,神情欣喜。

    「這是你自作自受,誰讓你逞能,硬要把我原本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要不是當年你那麼一鬧,這些老爺爺老奶奶也不會這麼緊張,非要把我安置在這裡不可。」輕煙裊裊,茶香撲鼻,齊天籟為趙雪恆奉上一杯香茶,柔聲道:「不過,還是多謝雪恆姐姐不遠千里,連敗隱逸家園三十八位前輩來看我,自隱居此地以後,天籟還是第一次接待客人呢!」

    不同於上次招待方子星和彭世孝的普通茶具和茶葉,這一次,齊天籟顯然已經做好洗茶和燙壺的工作,準備了精緻的紫砂壺和杯子,直接將壺中的茶水倒入碗中。

    頓時,一股淡雅的清香傳來,沁人心脾,聞上去已經非常舒服。

    趙雪恆接過齊天籟奉上的香茗,微笑道:「雖然有點丟臉,但是我確實在當年與天籟妹妹相識之後,就對天籟妹妹好奇得很,實在不甘心什麼都不做就一走了之。即使在那之後也一直放不下,一聽說你的消息,就是沒有極前輩的請托,我也想再見見妹妹,把當初的一切困惑查個水落石出?」

    「這一番話聽著倒是挺耳熟的……」齊天籟秀眉輕皺,淡淡道:「就是因為我是娘親的……女兒嗎?」

    趙雪恆輕輕喝了一口香茶,點頭微笑道:「沒錯。」

    齊天籟神情淡漠的道:「那雪恆姐姐感到失望了嗎?」

    趙雪恆對齊天籟明顯略顯不悅的語氣置之不理,微笑著品嚐香茗,過了一會,才道:「我在來的路上碰到了子星的未婚妻了。」

    齊天籟神色一動,美目中不由的流露出關注的神色。趙雪恆卻似要吊齊天籟胃口一般的,微微一笑道:「天籟妹妹想知道他的未婚妻的情況嗎?」

    齊天籟美目溜到趙雪恆臉上,看了半天,突然「噗嗤」笑道:「雪恆姐姐果然和極阿姨信中說的一樣,變得會作弄人。」

    趙雪恆也笑了起來,將已經空了的茶杯推給齊天籟,笑道:「說到捉弄人。我可比不了天籟妹妹。我可知道你是最喜歡看人窘迫的模樣的,不管是我,還是子星,剛見到你的時候可沒少被你戲弄。」

    齊天籟和趙雪恆的視線相對,同時笑出聲來,卻是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同樣的樂趣。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融洽了起來,原本初見的隔閡消失的無影無蹤。

    齊天籟為趙雪恆已經空了的杯子再次倒上香茶,並把熱茶送到趙雪恆手上,美眸中露出難以抑制的笑意,嬌聲道:「極阿姨背後將人壞話,可不是君子所為,雪恆姐姐見了他後,一定要幫要我質問她。」

    「首先,極前輩從來就不以君子自居,其次……」趙雪恆笑道:「這話還是你見了她後,親自質問吧。這話要是我來說,她可不會感到窘迫,只會得意洋洋地找我要精神損失費當零花錢。」

    齊天籟欣然道:「是哩!」

    趙雪恆感受到與齊天籟相處的酣暢寫意,心中升起輕鬆的感覺,兩人雖然只是初次見面,但是藉著共同的話題和某些相似的性格,很快就相處的十分的融洽。

    齊天籟又問起極晶夜的情況,趙雪恆講起極晶夜的情況時,齊天籟聽的十分入神。當聽到極晶夜再次出山的活躍之後,齊天籟的美目中閃過放鬆的神色,舒了一口氣道:「還要多謝雪恆姐姐呢!極阿姨前幾年來信一直透著生無所依的頹然味道,讓天籟十分的擔心。還好雪恆姐姐不惜賭命誓劍把她激了出來,讓極阿姨能夠一圓多年心願,天籟也十分感激雪恆姐姐呢!」

    趙雪恆微笑道:「天籟太客氣了。說起來我激極前輩出山還是存了功利之心的,何況如果沒有子星重新出現在極前輩身邊,我無論做什麼都沒用,估計那會兒就成了極前輩掌下的碎末了,天籟這麼感謝我,讓我覺得受之有愧呢。」

    齊天籟微笑道:「不是管雪恆姐姐還是子星哥哥,我都很感激。不論是為了什麼,極阿姨重新振作確是事實,真的讓我很感激。」

    趙雪恆淡淡一笑,不在對這個話題繼續。儲物手鐲上水藍光芒一閃,一張修長的古琴已經飄然出現在桌案之上。

    栗殼色漆,流水斷紋,古琴上瑩潤的光彩散發著它孤傲的氣息,閃爍著淡淡湛藍光華的琴弦,珍珠鑲嵌而成的十三琴徽,散發著淡淡的優雅和尊貴。

    「好琴!」齊天籟眼中頓時異彩綻放。

    趙雪恆將古琴遞予齊天籟道:「聽聞天籟妹妹精湛藝術,尤其音樂舉世無雙。所以我特地從學院第三寶庫裡帶給你找來這張古琴『海凝天光』,你看如何?」

    齊天籟接過海凝天光琴,欣然道:「好姐姐,可真是太識天籟的心哩!天籟怎當得起你的愛寵。」看著齊天籟欣然的把玩著這張古琴,趙雪恆充滿期待的道:「天籟妹妹不試試這張古琴的音色嗎?」

    雖然桌子略微有點高,但齊天籟的身材也是高挑,坐直身體也勉強可以將這茶桌當成琴桌了。

    齊天籟含笑的看了她一眼,嬌笑的道:「雪恆姐姐真貪心!」

    說罷,齊天籟全神貫注,眼觀鼻、鼻觀心、心下丹田,氣息調勻,端坐於琴的第五徽位前,手放在弦上輕按,將自己內心的心弦與古琴的琴弦相融合,此時的齊天籟已經像是變了個人,眼中的單純清澈已經完全變成了聖潔和執著,即使身上穿的是普通的粗布衣物,她此時所散發出的優雅也比最純正的貴族還要強上許多。

    纖細的手指,輕輕彈奏出一個優美的音符。

    琴音像起自兩人深心處,又像來自還不可觸的九天之外。

    只是輕輕的一個試音,就讓趙雪恆忍不住鼓掌讚歎,然而齊天籟卻花容轉黯,美目蒙上淒迷之色,神色的變化是如此突然,看得趙雪恆心生憐惜,想到她的身世,此時定是感懷自身無奈的遭遇,難以自持!

    齊天籟雙手輕抖,將衣袖震離手腕,露出雙手十指,左手輕按,右手舉指,起春鶯出谷勢輕彈,隨著低沉的嗡鳴之聲,一首《流水》已經悄然響起。

    心與意合,意與琴合,齊天籟放開心懷,毫無目的性的盡情於彈奏之中,深得定神絕慮,情意專注之精髓。此時,她的心神已經完全安定下來,眼中流露著悠閒自信的光芒,泰然自若,全身精氣神完全與琴曲一同融入天地之間,那琴音,就像是潺潺流水在抒發著心中的讚歎,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自然。

    在全神彈奏之下,齊天籟的右手已經先後用出春鶯出谷勢、風驚鶴舞勢、鶴鳴在影勢、寶雁銜蘆勢、孤鶩顧群勢、商羊鼓舞勢、飛龍拏雲勢、螳螂捕蟬勢。左手輔以秋鶚臨風勢、神鳥銜書勢、芳林嬌鶯勢、蒼龍入海勢、棲鳳梳翎勢、文豹抱物勢、號猿升木勢、空谷傳聲勢。雙手如同精靈舞蹈一般,神乎其技偏又行雲流水一般的律動,這一首《流水》如果只是從琴曲演奏的角度來看,即使是國際最頂級的古琴師在這裡,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齊天籟的技藝,已是超凡脫俗與世間!

    趙雪恆閉上雙眼,靜靜的坐著,聆聽著那餘音裊裊的天籟。

    自古,中國歷代文人皆講求「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每當文人抑鬱不得志之時,通常選擇由儒入道,將關注點從紛攘的外界拉回到豐富的內心,逍遙隱逸,寄情山水,親近廣闊的大自然。古琴琴聲不大,內斂深沉不張揚,因而更適合於自賞,撫琴作為修身養性的方式之一,令歷代文人雅士為之沉醉而解脫釋懷。

    這正如嵇康在《琴賦》當中所言,「物有盛衰,而此無變;滋味有猒,而此不倦,可以導養神氣,宣和情志,處窮獨而不悶者,莫近於音聲也。是故復之而不足,則吟詠以肆志,吟詠之不足,則寄言以廣意」。彈奏之人在古琴樸實低緩而又沉靜曠遠的音聲之中,由躁入靜進而物我兩忘,「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致樂以治心,樂則安,安則久」。

    古琴藝術之所以能獨樹一幟而備受推崇,原因之一是「琴之為器也,德在其中」,琴道更是讓有素養的文人士大夫為之一生追求。但除「琴德最優」外,更由於其音樂的特質能順乎自然,耐人尋味。符合中華傳統文化追求意境、崇尚內在和寓意含蓄的特徵,它含藏著中華民族文化精神的內核,體現了古人修身悟道的德行,而成為人格培養和精神昇華的重要方式和手段。

    古琴之音,既淳和淡雅,又清亮綿遠,意趣高雅,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怨而不怒,溫柔敦厚,形式中正平和,無過無不及,這般恬淡、平和的音樂,讓人心得以安住沉靜,回歸內心自性裡豐富的精神世界。

    因此,或許趙雪恆並不精通音樂,但可以憑借純正高明的精神修為,從古琴之音中品味齊天籟的人格,心緒以及精神境界。

    而且自古以來古琴的演奏,往往被看作是知音之間心與心的交流,所以趙雪恆在借琴音瞭解齊天籟的同時,齊天籟也在借此與趙雪恆交心。

    這首遺韻今朝的古琴曲《流水》,當初引出一段俞伯牙與鍾子期膾炙人口而感人至深的故事,成為千古美談,讓撥動著今人的心弦,帶給人們無盡的遐思,此刻能否成為趙雪恆和齊天籟交心的旋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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