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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百六十八章 潰變的未來 文 / 小七七爺

    一時間,無數日月輪轉、生老病死、緣起緣滅的畫面,在無數魂體幽光的浮沉中,飛快掠過於方子星的眼前,在這像是短暫、又像永恆的時間裡,他耳邊聽到了許多的聲音,有老有少,但每一句話都像是浮寫出文字般的深刻。

    奉至仁至慈的真主之名,一切讚頌,全歸真主,全世界的主……

    照見五蘊皆空,舍利子,色不異空……

    惟有聽從我的,必安然居住,得享安靜,不怕災禍……

    度一切苦厄……三世諸佛……顛倒夢想……

    擄掠人的必被擄掠。用刀殺人的、必被刀殺。聖徒的忍耐和信心、就是在此……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夾雜在這眾多漸漸模糊的語音中,有一絲細語逐漸清晰起來,方子星發現這一點瑩光正在對自己「說話」,告訴自己它的傳承、它的歷史、它之所以存在的意義,還有這個不知名地方的秘密。而這個被稱為「歸墟」的神秘空間,則是連通三界六道的龍脈。

    龍脈氣道,千萬年來吸納、儲存三界六道內的各種能量,化為最純粹的胎藏慧光蓄藏於本身的氣脈之中,但本身僅是一個調節庫的作用,當胎藏慧光多到滿溢的程度,就會被白色光柱所引導,經由大地氣脈,傳送到「歸墟」。

    因而這「歸墟」兩字,就代表著「沒有底的無盡深墟」,所以此處正是三界六道最終的能量歸所。

    但如果深問一層,這一切能量和胎藏慧光進入歸墟後,是怎樣的一個情形?

    又或者這方天地本身是怎樣的一個運作,是怎樣的一種能量,能夠成為所有修煉者的力量源頭?

    這些問題的答案,現在那點瑩光中多出的那部分正緩緩地告訴著它的主人,告訴他這個龐大系統的運作方式,以及此刻面臨的險境。在天地初生的時候,有各種能量、各種元氣,供給給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與一切的生命體。

    但是,所有的能量,最終都會歸於最純粹,最高級的流動能量——胎藏慧光。而當生命體壽元告終,本身隨著腐朽消滅化為最純能源,那麼就會再度回到胎藏慧光的循環系統中。

    能量正常循環,生生不息,所以才有日昇月落,春去秋來的大自然運作,如果這個運作步驟受到干擾,那麼自然界就會出現破壞,甚至是大規模的毀滅。

    本來大自然有相當強的清潔能力,去把一些中小規模的破壞遮掩,漸漸回復,但是作為三界六道運轉核心的人界人間道世界,卻似乎顯得格外脆弱。人類的出現,所帶來的戰爭與殺戮,破壞得太過嚴重,漸漸令自然的回復支柱有所傾斜,而胎藏慧光的被發現與濫用,更是讓生態急遽惡化,亦是因為如此,唐朝末年不知何故,天地元氣徒然驟降到了一個無法運用的低點,也許是天道的防禦本能,不讓這些喜好鬥爭又智慧超群的生物,繼續把人間道弄至一個無可收拾的地步。

    但是,縱使作了這樣的防範,平衡仍然在千百年後,被來自異世界的生物打破,他們竟然能使用某種不知底細的方式,從那龍脈洪流中抽取大量能量,使得人間道世界急速失去了原有的自然秩序。

    在這些「細語」裡,夾雜著很多的畫面,但總算也解決了方子星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那個什麼組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強化,製造出那麼多各種體系的超能者所需要的巨大能量,從那裡來的?

    現在看來,正來自這裡,而撇除一切,完全沒有精神烙印的胎藏慧光是最容易吸收的純能源,也只有胎藏慧光這樣的至高至純的能量,才能完美地強化各種超能體系,而絲毫不會引起衝突,那過於敦厚,極具適應性而缺少殺傷力的內力,也正來於此。

    方子星看見這裡原本的模樣,藍、紅、青三色奔流,分別來自三方,匯聚於中心的巨柱,但在那條藍色奔流竟然比方子星現在看到的明顯大了一圈!

    那個組織竟然如此神通廣大,能將人界的總體能量抽走了那麼多,這具體到人間道的世界,恐怕已經少了一半了吧!

    他們的目的是否只是造就那些速成的超能者攪亂天下姑且不談,但三道洪流失衡,使得這根白色光柱再不能完全淨化三界六道的能量,漸漸在下方形成激流,使得這裡的深潭也逐漸變成激烈漩渦,維持正常運作的能量系統,因此出現了巨大傾斜,日復一日地惡性循環,開始真正將人界,尤其是首當其衝的人間道推到崩潰的邊緣。

    當這裡的系統開始失衡崩潰,位於其上的大地,也將面臨一場浩劫巨變,這些事是那麼地重要,但是這塊大地上的人們,卻毫不知情,也毫不關心,仍在為著各自的利益而爭戰,沒有人聽到這塊開始崩毀的土地,無聲地發出悲鳴。

    所以,這場藉著拉尼娜現象引發的冰雪災害,正是世界發出的一次鄭重警告。而將災難最嚴重的地方放在中國,更是一次耐人尋味的提醒。

    在「阿卡西記錄」或者「大道念頭」的無數座標軸中漂流,那一點瑩光,把它主人的意識,帶往未來,讓他看見由此刻開始,即將在人間道世界上出現的各種災變。

    就方子星個人的經驗來看,那些不是什麼很新鮮的畫面,畢竟都見識過第五次物種滅絕時那真正毀天滅地的大場面了,那什麼岩漿、暴雷、狂風、洪水……早就看得很麻木,並沒有什麼感覺。

    可是,近距離看著一個接著一個的生命,在原本的幸福中,驟然面臨生離死別,他們驚惶的呼聲,悲痛欲絕的神情,還有最後那彷彿是黑暗深淵般的絕望心情,都深深傳進方子星的心底,觸動他的情緒。

    好幾次,當看見肢體不全的傷者,目光漸漸由空洞轉至呆滯,在身體漸趨冰冷僵硬的同時,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把手伸向天空,想試著抓住些什麼,或是生死不明的親人,又或是對生命的難以割捨,方子星都想伸出手去,給他們一點慰藉,特別是某次看到一個已經在岩漿中半熟的嬰兒,嘗試抓回正被火焰吞噬,冒著黑煙的一個抱枕,方子星忍不住想把那抱枕推過去,但才一動念,就被捲軸繼續帶往下一個時光軸。

    方子星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幕景象,不會忘記那個小男孩在徹底被岩漿吞沒之前,眼神中那股依戀與不捨;更不會忘記,在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天上有幾道黑影,像是最敏捷的昆蟲般火速閃動,儘管聽不見聲音,但從身形上辨認,肯定不是人類。

    在這世界毀滅的關頭,於天際俯瞰的存在,意味著什麼……

    時間繼續流動,十天,一百天,一年,還是一百年……當所有的暴雷、岩漿、海嘯、地震都歸於平寂,方子星靜靜地站在大地上,環顧著一望無際的四周,不知道自己所站立的地方,究竟是陸地還是海洋,因為所能夠看到的一切,都已經被厚厚的大雪給覆蓋。

    天上不見日光,也不見明月星辰,只有無盡的黑暗,深深地朝四方延伸出去,除了墨黑之外,唯一的色彩,就是不住飄落下來的白雪,觸手生寒。

    但白色卻並非雪花的唯一顏色,有三成的雪花,從飄落的那刻起,就是以黑烏烏的顏色降下。

    方子星有些錯愕,可是往旁邊望去,看見緩緩飄移的骯髒浮冰,他多少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某些伴隨著毀滅而來的污染,在自然系統崩潰之後,把這個世界徹底改變,所以,自己再沒法在這裡找到任何生命體,所餘下的東西,就是無止境的寂寞、孤獨,還有冰點以下的寒意。

    像之前看到的許多人一樣,方子星向天空伸出了手,任飄落下來的黑雪,在手掌心增添了冰冷,迅速地化成一灘污水,令掌心陣陣刺痛。

    方子星呆了一下,意識開始有些模糊,當他再次回復清醒,卻發現剛才的那些末日景像已經消失,自己身在那個白光巨柱的中心,皮膚上感覺到的溫度,既不熱,也不冷,而下方一度被時空變幻所影響消失的大漩渦,又再次開始轉動。

    時光軸回到了現代,那一瑩光,或者說借由這點瑩光傳達信息的世界意識已經把它的故事說完了,剩下來的只是一個未解又必答的問題,正無聲地問著它的持有人。

    「……已經知道這一切的你,打算做些什麼?」

    咦?怎麼有聲啊?

    正驚疑間,方子星忽然看到法心月向自己微微頷首,然後兩眼一黑,雖然憑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感知和精神境界,感受到一股穿過薄膜的感覺,像是一個氣泡,「啵」地一下穿透,但感官不靈,頭腦也同樣混沌,就在恍惚間回到了現實中。

    眼前依舊是那張定格的圖像,身邊的趙翔宇也沒露出異樣的表情,可見自己進入那小千世界的時間不過一瞬。

    頓時,方子星明白了。

    自己剛剛所見,所聞,所感,所知,甚至所想,全是法心月當時在那歸墟之中的所見,所聞,所感,所知,所想通過胎藏慧光的因果牽引完全重現!只為讓自己徹底瞭解這天大的秘辛!

    「即使借助胎藏慧光的力量,像要重現到如此地步,還令我幾乎忘記了這只是一個訊息,近乎迷失自我一般,真的以為陷入那般危機而毫無違和之感,想必是當時的一舉一動,一思一想都與我相合,才有如此契合的因果重疊效果。好一個法心月,下足了功夫啊,真是令我受寵若驚啊。」

    方子星深吸一口氣,思索著對策。

    「法心月費了這麼大功夫讓我知道這些,是想讓我做什麼?」

    「歸墟失控的事情規模太大,也超出我現有的能力範圍太多,甚至都談不上理解,根本做不成什麼事。」

    「而且,比起那遙不可及又無能為力的事情,我現在更在意的是那個『菲特』的事情,只可惜眼下開學在即,不好離開京城,否則一定要過去看個究竟,省的心癢難耐。再見到法心月時,也要好好問問她。」

    「她偷偷地把一身信仰神力化作神像留在紫金山,引動地氣,平伏災難,實在要好好感謝她,但我還是難以相信她這樣做會是出於單純的善心,但如果要說另有目的,又完全找不出可圖的利益……」

    「罷了,我在想什麼?這種事情還是交給靜雲他們操心去吧,我只管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了。到時候和阿玉、靜雲他們商量一下,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想到這裡,方子星頓時彷彿如釋重負一般,整個人輕鬆了起來。

    「趙副主席,南方雪災的情況,我已經完全瞭解了,你大可讓那些留學生放心,南方雪災絕不耽誤開學。」方子星堅決地說道:「也告訴其他人,災後重建工作可以開始準備了,半月之內,定然消災。」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趙翔宇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

    這段時間,這兩件事無疑最是令他這個雙面人頭疼不已,然而很快他又驚疑起來。

    方子星這兩句話如此準確地說道他的心坎上,究竟是只是巧合得令自己心虛,還是真的意有所指?

    不等他想明白,方子星就再次發問:「靜雲現在方便嗎?我有事找他。」

    「正要告訴方兄,因為出了一些詭異的事情,許組長這幾日都盤桓在京城的一家叫做『八方夜雨』的大酒樓內,那裡原本的董事長名叫錢迷,是一個在京城頗有人脈的中年男人,現在似乎被許組長的催眠魔術控制了,將許組長當做是他闊別多年的侄兒,理所當然的接受了下來,所以要找的話很容易找到,但是……」趙翔宇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但是據國安局派去暗中保護他的人反應,他……竟然在房間裡忽隱忽現,每每佈置一些奇怪的東西,時而還冒出一些不速之客,為此還發生了一些衝突……」

    「夠了,馬上讓那些人都撤走。」方子星冷冷地說道:「要是我到了那裡之後,還有人不肯走的話,我就自己動手趕人了!」

    「啊?這……」趙翔宇聞言一驚,正要勸誡,卻見方子星轉眼就沒影了。

    「唉……」趙翔宇自知追不上了,只得哀歎一聲,拿出衛星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接通後,把這裡的事情告知了。

    「通知我們在『八方夜雨』附近駐紮的人,先把人員撤走,只留下武器和監控設備,讓沈世虎前往……」放下電話,龍組組長,「斬首王」吳明輝淡淡道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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