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王54:更新時間:23-6-23:24:5。且說那木靈老妖青木公,佈置出毒棘幻陣讓窮追不捨的少年骨消肉化,誰知到頭來自己卻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說。b.新
這千年老樹妖,至死都不明白,為什麼看到那少年明明就在自己陣內,為何最後卻從別處出現。493445
老樹妖青木公並不知道,跟他對敵的這少年,自第一次進入修煉界,便是在陷馬淵的天然陣法幻景中作戰,之後又多次與修真者交手,自然大致留意過陣法幻術之道;上次為了身入萬靈谷險地,又作了好些準備,早就在峨眉跟林婉和阿利亞詳細研習過迷術幻術。
因而,雖然不比精研此道的修真者,但方子星對於那迷幻之術上認知已是不凡,而且一身精氣逼人,拳意強橫,對幻術本身就有極大克制,再加上那神奇的靈犀指,這老樹妖倉促佈置出來的毒棘幻陣,又如何瞞得過他的感官去?
剛才,只不過是方子星將計就計,輕輕挪動幾個陣點,又重開星月力場變動磁場環境,便反倒讓青木公自己產生幻象,以為方子星已輕易踏進他佈置的幻陣陷阱。
而實際上,方子星只不過一直在旁邊看他表演。等到那老妖的精神完全放鬆的時候,瞬即迫到樹妖近前,轉眼就將他斬落塵埃!
再說犬面老妖青木公,被方子星一掌砍翻,身首分離時那腔子裡立即噴出三尺多高的綠光,接著整個瘦長的身形,便像被抽空一樣,那襲綠袍呼一聲委頓在地。
片刻之後,這襲鋪蓋在地的綠袍底下,便朝四外迅速蔓延出許多粗大的樹根筋絡,一路推開河谷沙灘上的石礫,匍匐延展出去約有半丈多長。
在此之後,所有筋絡便不約而同的停止了蜿蜒,靜止在地表不動。
而此時,那道從老樹妖頸腔中噴出的綠色煙光,卻也一樣靜止不動,不凝也不散,如一段發光的碧玉柱,熒熒杵在腳下這片河谷旁在現在這樣陰暗的雲天下,旁人很難看清,在這段螢光閃動的光柱中,還隱藏著一雙毒色的眼睛,宛如獸目鬼睛一般,在內裡煙光瀰漫的碧綠光中飄飄忽忽,幾乎淡不可見。
「先天嬰胎……」方子星皺了皺眉,青木公肉身被毀之後爆出的未成形的光柱,正是被強行破開金丹丹殼後,未成形的先天嬰胎。
此刻青木公肉身被毀,只是先天嬰胎依舊無法脫離肉身獨自存在,尤其未成形的先天嬰胎雖然境界較之金丹更高,但形態更加脆弱,離開肉身,全憑薄薄的丹殼,哪裡經得起龍象真罡那無比強烈的拳意氣血衝擊,當下被空間波動粉碎丹殼,暴露出的脆弱嬰胎也被衝擊得一片混亂,最終只剩下那一點點若有若無的精神烙印艱難地維繫著支離破碎的靈魂不曾完全逸散。
「等等!別動!我來!」
見了這根煙影迷離的翠色光柱,方子星卻不管其他,正要再補一擊,讓它徹底消散,卻被花顏出聲阻攔。
只見花顏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方子星身前,對著那碧玉光柱靜靜凝視半晌,雙目中神光閃動,若有所思。
思忖片刻之後,方子星便見花顏忽然上前,迅疾伸手,雙掌撫上這段光華叵測的翠碧煙光。
霎時間,就如同冰雪遇到滾湯,這段奇異的綠光,在花顏泛著清華的雙掌撫按下,越縮越短,越變越淡,直到最後一點光氣黯然而滅,全部收在花顏掌中。
至此,在花顏「萬靈噬神」之下,這不知為何出現在此,壽比南山的千年老樹妖,就只剩下這些蜿蜒於地表的脈絡木筋,以後餐風沐露,與時枯榮,看有沒有奇緣再煉靈根了。
原本方子星看了花顏舉動,也是若有所悟,便氣咻咻把老樹妖殘留的根基一拳轟碎掉;但剛舉起波動閃閃的拳頭,便被花顏拉住,轉身一起離去。
似乎,在花顏心目中,此時除惡已盡,還要給這天地間的生靈留一線應有的生機。
其後在經過剛才老樹妖布下的幻陣時花顏看到那毒棘叢中,又散落著一株鮮花,與那些顏色萎敗的荊棘不同在老樹妖死後這株光影隱約的三苞鮮花卻仍然葉色鮮麗花色晶瑩,見得這花奇異不凡,花顏心中一動便袍袖一捲將那花草籠來袖裡。
從這河谷出來御空離去,不久方子星便看到遠處一片彩氣繚繞,其中有一朵瑞彩雲光正朝駐留一處,聚而不散。
不一會兒,方子星便見到一身水光雲氣的神女正在山風嵐煙中若隱若現;在她身邊正是她之前棲身的石柱。現在那神女臉色更加蒼白,神色萎靡腳下虛浮無力的倚在石柱上就彷彿被抽去全身筋骨一般。返回途中,花顏和方子星也來不及多言語,只大概說了下各自的戰況。
從花顏的輕言軟語中方子星瞭解到就在剛才不久前那神女被花顏無孔不入、暗藏殺機的冰雪白蓮逼得不住後退,但即使險象環生卻仍苦苦支撐。只是大概就在五分鐘之前,極力催動風刀霜劍抵擋的神女忽然間呆若木石,然後整個人便倒在一片冰雪之中不省人事。
聽得花顏之言,方子星略算算那神女撲地之時大概也就是老樹妖被自己斬殺之刻。顯然應是樹妖隕命之時,那操控神女的邪法也隨之嘎然而止。
「好了,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看來你很趕時間,我就不多問了,直接告訴我該怎麼做吧?」花顏並未收起那副神光淡定,身邊祥雲繚繞、霧彩千條的仙女氣象,一副隨時備戰的摸樣。
「也好……,事情太多了,我一時也不知如何說起。」方子星點點頭,正要再說,卻又踟躕了一下。
因為花顏身上的戰甲單薄,其玲瓏身形一覽無遺,只是讓身邊比雪光更濃細小如塵的銀雪如煙雲般罩在身畔,但如此雲光環繞,再被那流光煥彩的冰甲一照,真個是霞光隱隱瑞氣千條恐怕,就是那天上仙子真正降臨也比不上她現在這樣的萬千氣象。
只是,想到仙子一詞,方子星又想起了一個人,便說道:「雖然我現在的處境很複雜,但我還是有很多事情想問你。你……在這之後,能多呆一會嗎?」
花顏一愣,隨即甜甜一笑,嬌嗔道:「瞧你說的,我可不是那麼閒的人,雖然有點時間偷閒也不錯,但畢竟剛剛上位,有許多事情要做。」
「是嗎……」方子星臉色有些微妙,各種情緒在其中重複,但最終定格為堅定。
「我要去一個地方……,但是我找不到路了。」方子星試著用最簡單的語言表述現在的情況。
「我想也是。」花顏笑了笑,取出之前採下的那一株三苞鮮花,說道:「那個老樹妖運用一株奇草為陣眼,布下了一門奇陣,名為『龍鳳寶樹九宮陣』。這是一種以龍鳳棲身的梧桐寶樹為陣眼,按九宮八卦的方式布下的,可以最大限度牽引木性靈氣的聚靈陣,雖然迷幻困敵效果俱佳,但只是它的附帶作用,就陣法本身來看並不嚴謹,何況這一莖三花,那花瓣樣子就像晶瑩小劍,名為『七葉三花劍靈草』的奇草雖然同樣具備牽引木性靈氣的效果,但遠遠及不上梧桐仙品,連帶著陣法許多地方的靈氣運轉不暢。雖然困住一些不明究竟的人不成問題,但內行眼力,可就錯誤百出了。」
也許是心中得意,花顏一口氣說到這兒,才頓了頓繼續說道:「這老妖我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來這裡,但他顯然不是來這裡修煉的,而是要困住什麼人,只是他得到那後天功德神器,心癢難耐,才設下了這麼個聚靈為主要效果的陣法,聚集那大量靈氣壓服神器的靈性,否則還要多費好多功夫。」
「可以破陣嗎?」聽了這兒,方子星卻有些不耐了,追問道。
此言說完卻聽花顏悻悻說道:「沒問題,陣眼已經被我移動,但是這樣一來,陣法的根基靈脈已經被打亂,出現斷裂痕跡,力量已是不足三成,接下來,我立即把它徹底破給你看。只可惜,這劍靈草已被那老樹妖的靈力養護,精神相連,現在那老妖怪亡去這仙草也成冥物,實在不能助我修行,否則我又可以添一朵上佳的花靈。」
此時,那雲天上烏雲滾滾四下裡一片昏暗,雖然才是中午卻已如日落之後的夜幕。在這夜色一樣的陰影中花顏捻動法訣,便把那花葉儼然的劍靈草祭起,牽動陣法中其餘法器。
很快,就在花顏施法之時,原本光色透明的劍靈仙花遽然光華一閃,冥冥中似有一道金光閃過,再去看時那劍靈花顏色已變得嬌艷欲滴,花瓣葉片晶瑩鮮麗其中彷彿有無數星光閃爍。
此時再看去劍靈花已變得神異無比,而更奇的是,這株無根無絆的仙草此刻底上卻忽然鋪伸蔓延轉眼就糾結出一隻底部按九宮陣圖編製而成的淡碧顏色的籐木籃!
見此情景花顏不禁咯咯大笑道:「哈!看來這老妖怪果然與有點門道!竟然把『龍鳳寶樹九宮陣』變化一番,將陣圖編入花籃,如此彙集的木性靈氣聚在籃中,凝練成實,對我們木性妖靈來說,正是真是比什麼補藥都要有效。可惜現在陣法失靈,聚集的靈氣已洩,否則便能看見鮮花滿籃!」
「那真是可惜了。」方子星聞言也只是聳聳肩,畢竟那對花顏的先天靈種之身來說不算什麼。
且略過方子星和花顏破陣後朝原集合地趕去,此刻,就在一眾學員原本的集合地點,營地已經完全消失,只有一片狼藉,到處是斷枝殘木,堅實的巖地硬生生被轟去了表面的碎石,露出坑坑窪窪的泥土。
而在這片地域中央,竟然有一座兩丈多高的高台矗立在那裡,台上一位身著雪白衲袍的年老禪師正在台上語調和緩地念著經。
同時,那高台的四周圍著大約有六七人,有男有女。
此刻這一個濃眉大眼的精壯漢子正一臉怒色的朝那老禪師大聲吼道:「界缽禪師!好歹你也算佛門高僧,難道也要學市井潑皮仗力欺人?」
雖然此刻對方人多勢眾,說話人又是氣勢洶洶,但界缽禪師這位慈眉善目的白眉僧人孤身一人,夷然不懼依舊以一副不緊不慢的語調和藹答道:「鄒施主,您誤會老衲了。此間之事,多種勢力糾纏不休,錯綜複雜,殺機密佈,看似有利可圖,實乃劫數無常。貧僧只是覺得你們這些赤靈派弟子的實力有限,這趟歷練實乃劫數難逃,但若併入我淨世禪宗便可一展你們的長處,一起來淨濯這世間的污穢,減少此次劫數到來的損毀。這正是天大的功德,鄒施主為何還要這般執著。」
「哈!」聽得他這般說辭,那位赤靈派的鄒姓漢子怒極反笑譏諷道:「那界缽禪師可否告知,要渡化我這赤靈派也就罷了,為何你又要逼迫白帕聯這些孤苦寡婦?她們此次來世俗界只是應邀與秦淮福地交流,並不知此間之事,只是無意中被捲入而已對,何況她們雖然精通各種女紅,手藝驚人,但並非修煉之人,沒有什麼實力,對你們渡劫可幫不上什麼忙!」
見他譏嘲質問,一臉佛相的界缽僧不為所動,仍舊微笑著款款言道:「看來鄒兄弟還是沒仔細看過老衲贈與的淨世真義;想我淨世禪宗既然立下天大志願要拯救世間蒼生便需要能延續渡劫的人皇聖胎。若在未來永劫到來之前,世間之人全都變成皇胎聖民,也許永世大劫就不會發生了。正因如此我們才需要白帕聯的姐妹們用本教秘法跟宗內兄弟相配……」
「住口!」界缽僧話剛說到這兒那位一直靜默的中年婦人氣得渾身抖再也忍不住立即厲聲將這難聽話兒從中截住。
見她氣惱界缽僧卻不以為然搖頭歎道:「唉不入我禪宗,就是勘不破這虛幻皮囊,還是這般婦人見識。」
說過這句話,還不待對方反駁,這淨世禪宗的上師突然語氣一轉,高聲說道:「鄒延鎮,今日這場劫數甚大,我們都是應劫之人,已是不容小節,爾等若是不願接納老衲好意,就休怪老衲使用非常手段了!」
聽著界缽禪師這直截了當的話兒,那位一直憤憤不平的赤靈派人卻反而軟和下來,心中倒有些吃不準。正準備再補上幾句時卻見那界缽僧,忽然袖出一隻邊上又數個缺口的銅缽對這邊平心靜氣的說道:「諸位施主不知可聽說過我這缽兒的名字?」
「貧僧這只師門法寶正喚作『世缺鎖界缽』!」話音未落就見他手中那只黯淡無光的灰黃舊銅缽突然一陣金光閃耀霎時就見銅缽邊沿那幾個豁口已閃亮得如同交相錯落的鋒利獠牙。
就在眾人錯愕之時這缺口界缽「嚶」的一聲驀然飛起在眾人頭頂上不住飛旋不停向四下灑射刺目的金芒。
就在此時還沒等鄒延鎮反應過來,就只聽「嗖」的一聲恍惚間便見身旁有一道黑影飛起,然後就沒入到那片金色光華中寂然不見。
一驚之下,鄒延鎮心知不妙,轉臉一瞧便現原本站在身旁的高兄弟已然蹤影皆無!
「你!」驚怒之際,鄒延鎮緊咬口中牙將手奮力一揚便有一道火影如巨蟒般朝對面僧人迅疾噬去。只是就在這條火蟒剛剛游出頭頂,那只盤旋不已的界缽便應聲灑下一片金光將他施出的劇烈火焰消弭於無形。
目睹此景鄒延鎮臉色一片煞白。
見他面容慘淡那界缽僧哈哈一笑道:「鄒延鎮!就憑你這點武功如何能救回你的兄弟?」
界缽僧冷冷一笑指著頭頂迴旋不止的界缽說道:「鄒施主我這法器雖然名字嚇人,但其中世界並不完整,法則也很模糊,被收之人一時三刻也不會丟了性命。只不過若也像閣下這樣拖拖拉拉,恐怕最後你這位兄弟就和裡面一群變態變成一灘血水了。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見著對面這白眉僧人合掌念佛,這些個赤靈派白帕聯的人全都是面無人色。此時錯落的大樹枝葉正遮住了天日,讓這靠近桃林邊緣的空地竟顯出幾分陰森森的鬼氣;而他們頭頂那只盤旋呼嘯不已的界缽灑下的亮黃光芒看在眾人眼中也帶上好幾分陰慘的顏色。
「罷了,看來無論如何都得答應了。」看著眼前這實力懸殊的場面,鄒延鎮暗歎一聲心說今日無論如何都拖延不過去了。
就在他正要開口應承之時,卻冷不丁見得又是一道黑影在空中橫過。
「啊?!」鄒延鎮大驚趕緊轉頭檢點卻現人手也沒再少,再看對面惡僧卻見他也正是一臉愕然。
正驚訝間忽聽林外傳來一個驚愕的聲音:「花顏你看,我找到一隻碗!」
「呃?!」
聽到這句話林中眾人才如夢初醒忍不住朝頭頂看去。卻見那只原本威勢十足的界缽早已不見蹤跡!
正在眾人驚疑之時,又聽林外傳來一個少女略帶威嚴的聲音:「子星啊,令堂應該教過你吧,不要隨便撿奇怪的東西,特別還是這樣一個豁了口的破碗……」
道上王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