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房間裡,阿利亞避開方子星兩人,單獨與張闊青談話。
張闊青也搖頭歎息著,哽咽著道出了自己醉酒的始末……
事情的起因,說起來也不算複雜,只是一次簡單的捉姦在床,只是捉姦那對像實在要命。
昨天下午,秘術小李通知張闊青一個電話……
「張總,您的電話,是遠達公司王總。」
秘書小李一直不明白自己公司的張闊青總經,如此精明的人為什麼喜歡和這個王總混在一起。
這個遠達公司是一家標準的空殼公司,而公司老總王原祁一身痞氣廢渣,絕對是標準的混世魔王,別說是一些高層人物了,就是他這樣的小人物也看不上。
隨即,小李心裡歎息一聲又:「老總的事,不是我們小職員可以問的。」
搖搖頭,又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要說總經的為人與才幹,不管是公司上下,還是蜀山仙境,都很是佩服。
公司上下佩服,是因為他當初憑著闖勁,一個人以極少的資金創辦這家貿易公司,從一無所有到擁有這家上千萬資產的公司,只用了短短的五年時間,在商界雖然有很多人嫉妒,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有魄力,眼光獨到,敢想敢干敢冒險。
蜀山仙境佩服,是因為他在世俗界所取得的這些成就,全是他進入世俗界之前,完全封印一身修為,斷絕了與龍虎山的一切聯繫,且隻身一人,不帶任何護身法寶符?,完完全全以俗人之身取得的成就。
正因為如此行事,才讓資質雖好,卻並不真就及得上林婉的張闊青真正領略了人情冷暖,紅塵滾滾,積累了豐富的感悟,元神修為突飛猛進,一舉練出氤氳紫氣。
如此魄力,著實令人佩服。
相比之下,林婉的事業雖然也是自己奮鬥,對人生的感悟也極為豐富,但因為天生家境殷實,加上少女嬌氣讓她少了一分魄力,只是約束自己真元,所以她雖然在世俗界也取得了過人的成就,過人的資質又補足了積累不足的缺憾,但終究是遜色一籌。
當然,在公司上下的眼裡,張闊青是今年二十六歲,個頭有些矮小,皮膚黝黑,自小家境貧寒,憑著過人的聰明和朋友的資助,磕磕絆絆的上完四年大學,並艱苦創業的優秀青年。
而且由他於天生喜交友,人又仗義豪爽,因此結交許多朋友,其中自然有好有壞,那王原祁就是壞朋友中的代表。
不過,包括張闊青本人在內,他公司在做大之後安排進駐公司要職的,龍虎山的一些高手,還知道王原祁的另一個身份。
法元帝國情報組織「潛地龍」的外派成員--王元齊!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眾人並不清楚,只知道他是為了觀察世俗界的一些事情,而且他的出現和存在是得到了國家外事部門允許和認可的,政府為此特意關照他們盡量滿足他的要求,與他保持良好的關係。
不過,就張闊青自己而言,他也覺得那人雖然有些痞氣,但為人總算明理守信,有情有義,倒也自得相交。
「喂,王兄啊,有什麼事,一會兒我還要開會……什麼?有事要見面談……算了吧,哪天不能說?明天我請你吃飯再說,今天……不行啊,什麼……擔保的事,靠……好吧,我馬上來!」張闊青臉色鐵青地放下電話,愣了愣神說道:「小李,下午的會議取消,你通知彭林喜和小姚到皇太子酒店四零三房間去,要快!」
張闊青心急如火的開車來到皇太子酒店,下車後急急忙忙地衝上樓去,王原祁已經等在門口了。
看見張闊青來了,他說:「張兄,你別急,這事要從長計議……」
「安升公司是怎麼回事?」
「唉,他們公司的老總涉嫌詐騙,捲了大筆財產逃了,幾家給他擔保的公司都急得團團轉,被騙的公司已經告上法院,我先告訴一聲,免得你措手不及。」
又道:「當初,我也看走眼了,唉!張兄,都是我不好,不該勸你去擔保他們公司。」
兩人的交往,都是以在世俗界的身份交往,交流中也會自動避開那些忌諱的內容,只談世俗之事。
「現在不是道歉的時候,事情還沒搞清楚。」張闊青已經冷靜下來,眼睛裡透出精明的光,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王原祁對張闊青的冷靜有些吃驚,說道:「大概有三天了吧,我剛知道就打電話給你了。」
「張總。」「張總。」
街道另一邊,兩個小伙子遠遠的就打著招呼。
「好,王兄,我先走,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繫。」張闊青帶著倆人,匆匆下樓。
到了大廳,李強立即佈置小姚找人,他急於瞭解整個事情的情況,又讓彭林喜回公司去招集部門經理,等他回來開會。
張闊青坐上汽車,讓司機開車。
他明白這次碰上大麻煩了,可是想來想去又不得要領,便掏出手機給女友打電話,提示音對方關機。
張闊青心裡忽然沒來由的一陣煩亂。
司機說道:「張總,到公司了。」
剛拉開車門,手機卻突然響了。
聽完電話張闊青面色慘白,說道:「回去,立即回皇太子酒店。」
張闊青再次回到皇太子酒店四零三房間,站在門外,張闊青清楚地聽見房間裡熟悉的聲音,正是自己女友的笑聲。
「小齊哥,這次得了這麼一大筆錢,你帶我遠走高飛吧,要是被那窩囊廢發現了,雖然不怕他,可也麻煩啊……嘻嘻,你好壞哦。」
「哎,小心點別亂說,來,我的小寶貝……」
兩個聲音,那男的自然就是王原祁,至於那個女的,要是方子星在這,也絕對會聽出這個熟人的聲音。
她正是茅山上清派現任掌門毛元喜的孫女--毛艷玲!
房間內很快就響起了悅耳叫聲。
那種淫蕩之極、動聽之極的呼叫聲,絕對是任何一個認識毛艷玲的人都無法想像的,這位青春美麗,清純可愛的茅山小公主,竟會如此放縱的呻吟嬌叫。
但那卻是女人在至高無上的境界中,發自心底的歡樂之聲,令佔有她的人永遠不想讓這美妙的嗓音停止。
那聲音,代表房間內盤腸大戰的兩人正處在最顛峰的愉悅時,男人和女人都全部開放了自我,沉溺在肉慾的無限快感中,所有的矜持和羞恥都不存在了,現場只剩下兩隻**裸的動物,雄性和雌性的激素肆意交流著,每一根神經,都沉浸在無比的歡悅之中,每一個細胞,都在恣意享受著那種放蕩,彼此的**完全互相融合,再沒有半點空隙。
木然地站在門外,張闊青覺得四周的一切都變得很陌生,一股一股的熱血湧上頭來。
他搖搖晃晃地找到樓層服務員,讓她打開房門,因為這個房間是他常包的,專門招待朋友住宿用的,樓層的服務員對他都很熟悉。
走進房間,張闊青冷冷地看著床上的一對男女,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倆慌亂地穿著衣服。
最後一絲僥倖消失了,他的耳朵沒聽錯,確實是和聲音對應的人完全吻合,正是王原祁和毛艷玲。
王原祁眼神先是一冷,隨後又做出一副極為抱歉的樣子,結結巴巴地說道:「張……張哥,你聽我……解釋……」
張闊青看他的眼光就像看一隻狗,非常平靜地說道:「所有人到知道我非常柔順,非常溫和,非常忍讓。以前在龍虎山修行的時候,即使身為少主,也又許多人完全不買賬,認為我太軟弱,難當大任。尤其是大師兄,那個曾經總是羞辱我、欺負我的傢伙,你猜現在他怎麼樣?」
王原祁希望李強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或是不顧一切地撲上來廝打--那樣他倒是不怕了,可是看他此刻如此冷冰地說話,他的心裡不由得抖了起來。
「張兄……我……我……」
「告訴你,所有的羞辱和委屈我都忍了,你很不屑吧。可是有一天,愈加狂傲跋扈的他竟然欺負那時同輩中一個很關心我的好朋友,你猜我怎麼樣?」
張闊青的臉突然扭曲了,背在身後的手突然猛刺了出去。
「噗!」
陰冷寒芒一閃而過,一把冷銀色的細小飛劍狠地紮在王原祁的左胸上。
「就像現在的你一樣,都被我狠狠地一劍穿心!從此,再也沒人敢隨意動我了。」
張闊青湊在曾偉光的耳邊說道。
那一邊衣服剛剛穿到一半,還有大片春光外洩的毛艷玲大聲尖叫起來。王原祁不敢相信地看著肚子上的刀。
他利用張闊青喜歡交友、性格豪爽的弱點,在一年前就設局,註冊了一家安升公司,用張闊青公司作擔保,瘋狂詐騙,作為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立足之本,以供日後行動方便。又仗著長得瀟灑英俊、能說會道,把張闊青的女友也騙上了手,兩人聯手欺騙張闊青,來獲取更大的利益。
可他沒有到,張闊青會這麼快就發現,並且會一點徵兆都沒有地就對直接他下殺手!
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老實人是好欺負,但是也只是好欺負,千萬把握尺度,不能越過老實人的底線。
因為,一旦把老實人逼急了,那壓抑到極點的反彈就會向壓縮到極點的彈簧一樣,將你彈出地球去。
而向張闊青這樣擁有強大修為的老實人就更可怕了。
這種人就像是休眠的火山,休眠時可以任人踐踏遊覽,可一旦爆發,就會讓周圍一切盡數毀滅,就像那位於意大利肥沃的小平原-坎帕尼亞的邊緣,薩爾諾河的入海口附近的龐培古城一樣,永遠埋葬在那爆發的熔岩中。
張闊青松開手慘然的說道:「我張闊青活了這二十多年,朋友無數,認識你算我瞎了眼。」
接著,轉過身,看著毛艷玲,冷冷道:「我知道你這身體是假的,但是我也知道,你的一部分元神就在這具身體裡!所以,才能裝得這麼像!你告訴我--為什麼!」
「……因為我真的愛上他了。」
那「毛艷玲」歇斯底里的樣子忽然消失了,變得肅穆而冷酷起來。
可是,那其中的痛苦之色,卻是無法掩飾,很快就有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
不遠處的男子,已經完完全全地僵在了原地。
那個女孩子的神情浮現出來,他只看了一眼,就覺得眼眶疼痛欲裂。
那麼多想說的疑惑,那麼多反覆練習的話語,就這樣,硬生生地哽住了喉。
「對不起,小青。我知道我傷害了你,可是沒關係,小婉會好好待你的,你一定會比我幸福。」
「他死了,死了。為此,我將徹底毀掉這部分元神,破碎這部分靈魂,隨他而去,算是對你在我這裡付出的感情有所交代,也算是我親手了斷這段孽緣……」
「夠了!」
張闊青反倒是忽然歇斯底里起來,粗魯地打斷了毛艷玲的話。
「你覺得我會怎地?」張闊青的神情忽然又詭異起來,「是不是覺得我會立即不顧一切地阻止你自盡?然後哭喊著表示不在乎這些,並且發誓自己以後會做的更好,將你不滿意的地方統統改掉,直到你會喜歡我為止?最後就哭著放下一切尊嚴,跪下請求你回到我身邊?」
張闊青狠狠一笑,厲聲道:「收起你那蹩腳的謊話吧!」
「我……我說的是真的!」毛艷玲聲淚俱下,令見者為之動容,但這次,她眼底的一絲慌亂沒能逃過張闊青的眼睛。
「我是不怎麼會耍心眼,但我在這世俗界這麼些年也不是白過的!」張闊青搖著頭,連連歎息道:「你一方面利用他打探法元帝國的底細,想要從中向國家撈些好處,為此你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名節和這個無辜女孩子的貞潔;另一方面,你又不願放棄龍虎山這塊肥肉,所以處處向我隱瞞你的行蹤,以和我保持曖昧的關係,妄圖左右逢源,處處得利。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竟然還能恬不知恥地在這裡惺惺作態,你好虛偽,好貪心啊!」
說著,張闊青忽然又眼神黯然了下去,「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當初那個在一眾冷嘲熱諷中護著我,幫助我,和我開心遊戲,相互關心的玲玲究竟哪裡去了……?」
「閉嘴!」
毛艷玲終於撕下了偽裝的面具,露出了猙獰的真面目。
「看來我確實是小看你了。可感情從來就是不能勉強的,從來就和我沒任何關係的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一瞬間,張闊青腦海中所有的聲音與畫面都漸漸消失成一片空白。
天地之間的寂靜降臨,周圍的聲音渀佛已經是來自天際的遙遠迴響,他就這樣站在那裡,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幾乎就要崩潰。
「沒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我也從來就和你沒任何關係。」張闊青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來,「所以你可以拒絕我,離開我,拋棄我,背叛我--但是不能欺騙我,不能利用我對你的感情,不能一面跟我巧笑嫣兮,美目盼兮;一面就把我的感情廉價出賣,絕對不行!」
說完,連一眼都沒再看過,張闊青轉身走出了房間,心裡猶如被千把萬把的尖刃穿過,那種痛到靈魂裡的感覺,讓他有生不如死念頭。
出了酒店,張闊青渀佛失了魂魄,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身在何處,忽然取出一個鮮紅色的小盒子,然後自己打開了盒子。
裡面是一枚24k的金戒指。
呆呆地看著,那個精緻的戒指,張闊青心如刀絞,強抑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然後不顧一切地,在圍觀眾人的冷眼中號啕大哭了起來。
可是這時,一隻溫熱的手放了他的肩膀上,他回頭看去,是一位帶著眼鏡的男子,他當時神志不清,未看清相貌。
「同是天涯淪落人哪,兄弟!」眼鏡男悲傷的道,「一起去喝一杯吧,然後睡一覺,明天一早起來,就能忘記所有這些不快了!」
隨後,張闊青身不由己的被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