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道上王

龍騰世紀 第一百一十五章 跨越時空的領悟(二) 文 / 小七七爺

    方子星突然明白,為什麼自己自己的拳法意境一直停留在物極必反的程,始終未能進入更高一級的大成若缺。

    因為自己的領悟根本就是錯的!總是去的太盡了,物極必反總是變化得太徹底,太完全,所以才會總是無法成功。

    而剛剛上演的第三紀物種大滅絕,就正好給了他一個深刻的教導。

    物極必反,所以生之極盡就是死,恐龍大軍在統治了地球的生態長達14000萬年之久後,在最繁盛的時候,迎來了滅絕生機的時刻。

    這是物種老化,天道向前發展的必然結果。

    同時也是因為物極必反,所以死之極境就是生,天道滅絕,亦是新生的開始。正是毀滅性的災難消滅了地球上處於霸主地位的恐龍及其同類,才為哺乳動物及人類的最後登場提供了契機。

    這是物種新生,也是天道向前發展的必然結果。

    物極必反是陰陽交融基礎上的進階,本身應也是一個無陰無陽,亦陰亦陽的天道循環,而不單單只是陰陽之間的互換。再更進一步的大成若缺,也不是簡簡單單的至陽有陰,全陰含陽,而是物極必反的天道循環的那一絲自然的完美缺憾。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所以天道的毀滅,終會有一線生機的存在,正如恐龍雖然被滅絕得一隻不剩了,但它們生存過的血脈也鳥類身上得到延續。鳥類不但活了下來,更是不斷繁衍生息,成為了現今地球上最成功物種之一,這就是天道留給恐龍的一線生機。

    由此推論,自己就是因為簡單地認為物極必反只是陰陽互換的極端表現,表面上看,好像是物極必反之境,實際上還是陰陽交融之境。一直以來自以為是,粗淺地運用著這一高深的境界,當然是無所寸進。

    而且現在回憶起來,自己當初抵擋兩女的攻擊,並為柳明媛驅除魔煞氣種子時,那受傷的右臂之所以可以在靈犀指地引導下自然的運用出了粗淺的大成若缺之境,最終成功的抵擋了攻擊,也為柳明媛驅除魔煞氣種子,可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因為受了傷所以動作反而大巧若拙。

    其實仔細想想也該明白,要是真是這樣,那他最強的時候豈不是反而是受了重傷的時候?

    那次的大成若缺之境,不是因為受了傷的手臂作出大巧若拙的動作,而是自己傷臂裡,壞死的組織和自己旺盛的生命力正在進行物極必反的生死轉換的時候正好有強大的外力入侵干擾。

    這樣一來,本來應該生死正好完全對換,徹底修復的壞死組織,在像恐龍滅絕一樣強大的外力打擊下,自己的生命力就是拿出再多的力量來進行可能會發生的更大修復工作也無濟於事時,自己的靈犀指就本能地將力量全部濃縮,在完全毀滅的危機中找出一個逃生的缺口。

    所以,結果就是自己像那大破滅之後飛向昏黑天際的鳥兒一樣逃脫了被毀滅的下場,而且還是兩次。

    悟透了這一節,方子星不由心境變換,整體境界大漲。

    心情大好之下,於一片狼藉,屍橫遍野的大地之上,於烏雪紛飛,黑雲蓋頂的天空之中,放聲長嘯,久久不絕,一盡心中歡愉之意,一展靈魂昇華之境。

    那如同鳳凰涅?一樣飛向天際的小鳥似乎是在有意無意間看了放聲長嘯,恣意如肆的方子星一眼,隨後微微一振翅,同樣是有意無意間向虛空中方子星的所在地飛來。

    方子星似乎第二次以跨越時空的方式與另一世界的生靈交流。

    小鳥飛過方子星身邊,抖羽鼓氣,輕啟堅啄。

    一絲清音,雖在面前,但又似在地平的遠處緩緩升起。

    既親近於耳,又似保留在那遙不可觸的距離,讓人捉摸不定,充滿生機地躍動,如一個活潑的小精靈。

    方子星一聽,不由再提高聲音,而是盡量高亢入雲,聲音盤龍不息。

    可是小鳥輕鳴出的啼叫,雖然輕如一絲,卻似一葉永不會沉沒的小扁舟,躍於海波之上,雖然有時被騰空巨浪沖拋,但是最後卻總能安然無恙,巧妙而過。無論方子星的聲音如何高昂,似乎震動於天地之間,令烏雪黑雲為之凜然,啼叫卻似乎始終如影如隨,如揮刀斷水。

    方子星的意識裡,兩種聲音,如同有一隻詳和之鳳,舒展羽翼,展翔而舞。於那亢龍直上的邊緣,久久相伴,始終不去。

    那一絲清靈的音韻,明明也是綻放不滅獸性的聲音,但不像方子星在施展暴龍形時的那股野蠻獸吼,而是化作無比動人地鳳鳴,纏綿心頭,沒有絲毫做作,反而極之溫柔,撫拂著壓抑在方子星心頭,那世間所有滅絕的生靈此刻僅存的靈魂深藏的郁壓。

    小鳥充滿生機的啼叫,不受天地和情感的局限,讓世界的氣息在一片死寂中透露出一點融和,濕潤。

    每個音調,都像積蓄某種奇妙的感人力量。令最為野蠻嗜血桀驁不馴的凶獸也難以抗逆,令最絕望無助恨天毒地的亡靈也難作壁上觀。

    最後方子星完全渾忘了自己地長嘯,只靜靜地傾聽那小鳥漸漸遠去的啼叫,靜靜地傾聽著那亂羽抖動之下,每一絲空氣的震盪而出的鳳凰清鳴。

    這是從未有過的出奇感覺,方子星感到心靈之內,有一種特別的暖融,彷彿他整個人都要融入那天簌之音似地。

    情不自禁地,於虛空之中,於烏雪之上,方子星現在這個連鬼魂都算不上的意識體默默地紮起了龍象樁,瞑目而聽,全身在鳴叫聲之中緩緩而動,深深契合某種極其玄奧到方子星自己都還沒有證悟到的功夫,不像之前修煉時那樣充滿爆發力的龍象較力,大起大落,而是緩緩而起,緩緩而落,同樣巨大的力量之中透露出一股頭頂藍天腳踏大地一般的沉穩厚重。

    此時,在那小鳥的鳴叫聲之中,無盡地屍體骸骨連綿成的一片死亡之海的正中央,一股強大的生命波動正在浩蕩,無盡的靈氣直衝霄漢。

    在毀滅世界的天譴之下,孕養萬物的大地卻湧出一眼清泉,泉水之中,脆弱而堅強的小生命迅速重新煥發生機。

    這一切正應了方子星的領悟,死之極盡便是生,生是之極盡便是死,生死相依,生死交替!

    而此時,方子星的心神不在這裡,在那小鳥的鳴叫聲之中,似乎有一葉小舟,載著方子星的心神,正躍於清泉之上,駛航向心靈的彼岸。

    又彷彿隨著噴泉的泉水噴湧,直上蒼穹,有天音渺渺,指引著方子星的心神沿著煥發的生氣階梯,一步步踏階而上。

    方子星的的精神世界裡,人性和獸性代表的黑白交互的太極水晶球中,那大成若缺的一道空隙裡藏著不斷發出真誠之光照亮一切的本心,有淡淡彩色光芒的緩緩顯現,如虹,似幻。

    太極水晶球不知何時已經張開,讓彩光把人性和獸性代表的黑白兩色輕輕包裹於內,推動其轉動,其跡如輪。

    小鳥的聲音和清泉的生氣似乎也融入於方子星的本心之中,飄飄而動,其聲如絲,其氣如帶把它們和方子星的心神纏綿相連。

    鳥鳴愈發靈動,悠長,清泉則彷彿逆流而上的天河,靜靜垂掛夜空。兩者共同演奏著一曲生命的讚歌。

    那聲音和水汽兩相疊加,不曾變幻萬千,也不再錯落有致,意境沒有特別增強擴闊,但卻有淡淡地充盈。

    一種清靈的持久,一種無以名之的持續內聚,使意境如絲,不變,永恆。

    這才是真正的獸性永恆,真我不變。

    沒錯,生命的獸性本源,不是純粹力量的野蠻和原始,也不是那種被豢養了幾千年的野獸骨子裡依舊本性不改,野性難訓,甚至不是滄龍那種不服天道至理的高壓,硬要逆天而行的革命精神,而是自生命誕生以來,不斷的運用自己脆弱而堅強的一絲生機與自然抗爭,在千難萬險,滄海桑田中依舊頑強地繁衍進化,自強不息的精神意志。

    那是只屬於生命獨有的,在歷經環境惡劣,適應艱難和時間推移,世界變換,乃至天道毀滅,物種滅絕都永恆不變驕傲和倔強。

    方子星的意識空間裡,那兩個不知名的小點自太極水晶球收入化為魚眼之後,就一直在人性和獸性代表的黑白兩色之中緊緊地團在一處,一直不曾鬆開,兩者所包含的意念也不和周圍相融相交,而是一直靜靜不動。

    忽然之間,在方子星的心神達到最靜最平和之際,兩個小小的光點動了。它們輕輕地張開,而且在緩緩地自己旋轉,沿著一種極其玄妙的軌跡在黑白兩色中旋轉,雖然相互之間的距離不曾遠離或靠近一分,但每一次地旋轉皆不相同。

    隨著它們的旋轉,方子星的意識空間裡,那來自領悟星月太極拳的霸道意念迅速提純,最後形成清濁兩部分,也有如太極的陰陽魚般,也旋轉起來,與龍象並舉的拳意隱隱對應連接。

    一剎那之後,那濁者對應了那兩個小點中的黑色的一個,最後結成一個球形墨晶,而那清者卻對應了另一個白色的,變得越發清純,形成一個小小的站稜柱狀的玉晶。

    方子星的散發著單單彩光的本心,不須受方子星的意識指引,連上了六稜玉晶。而另些人性和獸性代表的黑白意念,則接於那墨晶之上。

    在一瞬間,方子星似乎能感應到自己高大得頂天立地,一個極其開闊無邊無際的心靈空間展於自己的面前,彷彿他一舉手一投足,就可以驚天動地似的。

    可是這種感覺只在一剎那便隱去了,回復原來,但是方子星卻已經感動得不能自己。

    他終於證實了自己的創意,星月太極拳和龍象並舉之間真的可以這樣銜接。

    如果說星月太極拳這種翻轉宇宙星空的武功代表了天道,那龍象並舉這種來自遠古大地生靈的武功就代表了地道。

    天道茫茫,宇宙星河無不被囊括其中,即使是孕養眾生,生命賴以生存的大地,在宇宙星河中也只是一個小小的星球,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被某個不小心失控的宇宙塵埃毀滅了。

    地道蔥蔥,生萬物,養萬靈,是所有生命的搖籃,雖然只是宇宙星河中也只是一個小小的星球,但因為其上與天道抗爭,勇敢頑強的生命,讓它成為了天道中最特殊的一脈而獨立出來,在天道不斷的毀滅破壞下存在。

    然而,創造地球的本就是宇宙,衍生地道的本就是天道,天道雖然毀滅生命,但總是留下一線生機作為生命的延續條件,所以在浩瀚星河中有了地球,物種滅絕後還有新生。

    所以,它們本就是矛盾統一,不可分割的整體,如此,又有什麼不可銜接的呢?

    但更讓方子星感動的是:原來武學一道,真的有強大到自己不能想像之境,剛才的感覺,就像極晶夜提到的武學至道。雖然只是得窺一斑,但方子星的心境也大有提高,一掃之前的彷徨無前盲人摸象的感覺。

    方子星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豪氣,同時伴隨的卻是淡淡的懷疑。

    「我……真能煉到那樣的境界嗎?」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