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雉姜講解,柳羽長便陷入了凝思之中,過了許久,久至雉姜都開始想如果對方不答應自己,自己應如何處理此事當時,那柳羽長才又開口說道:「師妹,你便認為這個方法可行嘛,莫要出了什麼讓你後悔的事情才好。」
「我自有分寸,況且他們也都不是小孩子的,有什麼後果,總是要自己承擔才是。」雉姜道,說完她便又轉身望向李承澤二人道,「正如師兄所講,此事也許會有一定的風險,你們確定要冒此風險行事嘛。」
雖然是與李承澤與靈茱二人相談,但她所望卻是李承澤的臉,其心思自是極為明顯。
「一切後果,弟子自是甘願承擔。」李承澤道,此時他心中卻是微微有幾分不安,只是師父並未將此事可能出現的情況說明,所以他心中也是沒有底的。
見李承澤點頭,雉姜便又望靈茱,靈茱見此便是答道,「晚輩也與李師兄一般想法。」
「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當真是無知者無畏。不錯,你們既已答應,我這個外人又有什麼好說的,也好,師妹,這便開始吧。」柳羽長道,說到這裡,他又是一陣狂笑,但狂笑同時,他的聲音卻又隱隱給李承澤二人以幾分莫名的不安。
「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嘛?如若沒有,那便開始吧。」雉姜道,此時她便一直望著冰封之中的柳羽長,其他話卻是並未多說。
「沒有,一切但憑師父吩咐!」李承澤道,雖然心中隱隱的不安越濃,但此時他卻沒有時間多想。靈茱此時也發現事情或許會有幾分不妥,但與李承澤一般,她也是沒有機會多想什麼的。
只見雉姜對玄冰之內的柳羽長點點頭,然後便走上前去,來到玄冰一側,她將雙手放於玄冰之上,只見她的手上升起了道道金青色光芒。與此同時,玄冰內的柳羽長身邊也升起了道道金青色光芒,相比如雉姜,柳羽長身邊的光華卻是要弱上許多的。二者的靈力雖然極為相似,但卻可以明顯的分出其陰陽的。
見此,李承澤與靈茱二人自是極為驚訝,修真者所用道力多為青色,這其中當然也受五行屬性的影響,其中木青火赤金白水黑土黃,但金色的靈力卻是極為罕見,甚至可以說是聞所未聞的。
不過多久,雉姜二人的靈力便已糾纏繞轉起來,二者越轉越快,很快便已分不出你我,不過多久,只見一道光華沖天而上,光華擊在天頂之上,便可明顯的看出這光華被一處法陣所阻,這光華明顯想要衝破此處法陣,二者奮力相爭,讓地面都強烈的震動起來。
震動越來強,二者的相爭也是越加劇烈,不久之後,只見那法陣詭異的光華被二者金青色光華撕開了一道裂口,見到這個裂開,雉姜便是大聲說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師父(前輩),保重。」李承澤與靈茱二人疊手對雉姜一禮,然後才依雉姜所教方法行事,二人單手相握,然後分別使用一種靈力,這靈力也如雉姜與柳羽長的靈力纏繞於一起,這靈力沖天而起,向法陣的缺口而去,不過多久,李承澤與靈茱二人便也隨著這道靈力向上而去。
見二人馬上就要消失,雉姜便又以密法對李承澤說道:「李承澤,你且需記住了,這世事紛亂複雜,遠非你所想像的那般簡單,你所知道的,也許並不是事實真像,而事實的真像,也許是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的。所以,切莫對自己所知之事過於執著,一切順其自然便好。他日,若有機緣再啟修行,再問仙途,你也應當謹記此點,如此,你才可受用終生。切記!切妨!」
師父雉姜此話何意,李承澤自是並不清楚,況且此時他也無暇思慮這許多事情。畢竟此時他已進入了法陣之中,雖有師父及自己的光華相護,但李承澤還是需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這些。
雉姜與柳羽長又是支持了一會兒,感覺兩個晚輩已然離去,二人這才又鬆手停止,此處很快便又恢復了原樣,彷彿一切從未發生過一般。
「師兄,我們已有多久沒有一起合作了。」雉姜道,見兩個晚輩離去,她卻是多有幾分恍惚之意。
「往事已矣,談之又有何用,倒是不能送你離去,師兄心中總有遺憾。」柳羽長道,然而話未說完,他便又微微歎道,「可是師妹,你明知此處封印法陣本是為我而設,而你那弟子所習也是你所謂的淫邪靈力,縱然你讓他二人修行許久,但這法陣依然會擾亂他的修為,讓他的修為不但不會再有提升,甚至還會在數年內消散殆盡的。」
原來,雉姜在李承澤二人離去時再三詢問二人是否願意承擔這種結果,其原因便是因為她早已知道李承澤不可能安然離去。
「道路是他自己選擇的,他自是不應為此後悔的。況且,難道師兄還會有更好的辦法。」雉姜道,說到這裡,他的口氣卻是亦有幾分黯然。
「你只要讓他多留一些時間,讓他的修為再提升一個階段,他離去時就絕對不會僅是保命而已。」那柳羽長道,說道此處,他的語氣卻又變得有了幾分陰冷。
「與其讓他誤入歧途,我還不如親手終結這個錯誤。」雉姜道,此話她說的斬釘截鐵,卻是沒有一絲的迴旋餘地。
「師妹,這麼多年以來,你還是將這些所謂正邪看得如此之重嘛?」柳羽長道,此話他講得極為輕柔,彷彿是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一般。
「是,既不能完美,那我寧願親手將其毀去。」雉姜道,此話她說得極冷,之後才又見她抬首望向柳羽長道,「正如對你一般!」
「師妹,你這又是何必!所謂正邪,不過只是評判標準不同而已,對於不同人,正邪標準其實也是不同的。」柳羽長道,說到這裡,他便是輕輕一歎,不再多說。
二人所說的這些事情,李承澤自是不會知曉,此時他還在對自己未能與師父一同離去而擔心,但很快,他也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了。
雖然那些金青色光華擾亂了禁錮此處的法陣,並為他二人打開了離開此處的通道。雖然李承澤與靈茱各自有靈力保護,然而這些禁錮法陣又豈是等閒,僅僅是兩種保護的漏網之魚,便已給李承澤二人帶來了極大的痛楚,靈茱尚且好些,二人之間,尤其以李承澤為甚。
正如柳羽長所言,此處法陣本就是針對那些亡魂元力的,李承澤所修雖不是亡魂元力,但幽冥靈力本就與亡魂元力極為接近,而李承澤此時又是封印了許多的亡魂元力,況且他在禁錮之地所修習的也是亡魂元力,是以他在通過這些法陣裂縫時所承受的痛楚,也非常人所能想像的。
初始之時,李承澤尚且還能使用自己的力量來抵擋一二,然而隨著二人的前進,雉姜與柳羽長提供給二人的保護也便越來越弱,而法陣的力量卻是越變越強,這一增一減之間,自是讓李承澤極難忍受。不過多久,他自己的靈力保護便是再難維持,靈力保護不再,法陣力量自是給他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鎮定心魂,使用前輩所教方法保護自己。」靈茱大聲道,然而她以自己最大聲音說出此話,卻是就連她自己都無法聽到,又何況是身陷極度痛苦中的李承澤。見李承澤再無反應,而二人四周各色光華又給李承澤造成了極為明顯的傷害,無奈之下,靈茱便將保護自己的靈力轉移到李承澤身上,以減輕他所受到的傷害。
保護靈力不足,這些法陣靈力便也給了靈茱以極大的傷害。
幸好這些法陣本是針對亡魂元力的,所以它們對靈茱的傷害了也便輕了許多。但縱然是這些,也不是普通人所能忍受的。若非雉姜為了能讓李承澤活著離去而讓二人在此修煉了更多的時間,否則,僅僅是靈茱轉移保護的行為,便足以讓靈茱香消玉隕。
雖然痛楚極重,雖然明知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支持不住。但靈茱還是咬牙堅持。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堅毅,還是其他一些什麼因素,也許就邊連靈茱自己都不甚清楚吧。
然而,此時靈茱為自己做出的犧牲李承澤並不知曉,劇烈的痛苦讓他無法保持自己的靈力保護,靈力保護失去,那些法陣靈力便是更加瘋狂的向李承澤攻來。
對於這些攻擊,李承澤卻是發現自己竟是連一點兒反抗能力都沒有的,因為他若是想在體內組織防禦,那些法陣靈力便會給他帶來更為劇烈的痛苦。縱然如此,李承澤還是組織自己的力量進行抵抗,雖然抵抗的結果是讓他無法忍受的劇烈痛苦,但無論如何,李承澤都是不願放棄生的希望。
疼痛巨烈,李承澤只覺自己的身體彷彿是被寸寸割開,爾後血肉彷彿又被絲絲的抽出,與此同時,自己的靈魂彷彿也被生生抽離,自己的骨骼彷彿也被節節壓碎,此種痛苦放在一般人身上,他也許便已昏迷,但這對於此時的李承澤而言,失去意識彷彿都已成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李承澤此時的神智自是極其清晰,他感覺自己彷彿從來沒有這般的清醒過。
然而清醒又能如何,清醒帶給自己的,似乎唯有無盡的痛苦。
與此同時,極力想要保護李承澤的靈茱也再承受著相似的痛苦,雖然她的痛苦相比李承澤要輕上許多,但這依然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