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白靈前輩竟然會用這樣慘烈的方式來擺脫束縛,當真是…」說道這裡,雉姜卻是輕輕一歎,不再去談這些讓人傷感的問題,只聽她又接著說道,「想不到僅僅是這麼短的時間,你便已經突破了築基期,從而進入了金丹期。」
「若非白靈前輩封存靈力,若非姜前輩教導有方,晚輩又豈會有如此成績。」靈茱道,但想到為此付出的代價,她心中那僅有的喜悅卻是又被難過所取代。
「話雖如此,但若不是你資質極佳,也不會有此成績的。」雉姜道,她望了望門外,想了想靈茱之事,然後才又小聲說道,「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太古遺音非同小可,此時你還不能任意使用,所以,還是不要輕易示於人為好,就算他日你可以輕易使用此琴,此琴也不易隨意使用的。」
「晚輩謹尊教誨。」靈茱道,雖然九華劍派對琴樂之道極有造詣,而靈茱又是這方面的皎皎者,但這許多日子雉姜在琴樂之道上對她多有指點,還是讓她受益頗多。
「好了,你這便前去叫李承澤回來吧,現在,我便帶你們離開此處。」雉姜擺手道,想到自己的弟子李承澤,她卻又是暗自一歎。
「姜前輩,李師兄他……」靈茱本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他的事情我自是知曉,我知曉他有他的難處,但是……」雉姜道,她微微搖搖頭,然後轉身望向石屋外的一片黑暗,這才又開口說道,「反正以煉化這些邪惡靈力作為修真手法的,他日定會有所後悔。」
原來,雉姜已經知曉李承澤將淫邪靈力封印於體內,而這些日子他所煉化的,正是這些淫邪靈力。
雉姜所說淫邪靈力,便是李承澤所說的亡魂元力。
「好了,快些去吧。」雉姜道,見靈茱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她便輕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有許多事情,作為李承澤的師父,雉姜又豈會不知。
原來,靈茱與李承澤被困於法陣中央而無法離去,二人此時所要做的,自然唯有用心修煉,這裡的靈力極為稀薄,但靈茱與李承澤二人暫時都不需要自外界攝取靈力,所以也便沒有這方面的擔憂。靈茱所煉化的,乃是白靈封印於她體內的靈力,而李承澤所煉化的,便是他封印於自己體內的亡魂元力,也便是雉姜所說的淫邪靈力。
此處既然是玄冥宮第二任主人柳羽長的羈押之地,又豈會這般容易離去?!
見靈茱已然離去,雉姜便又回首望向遠方,只聽她以極小的聲音說道:「白靈前輩,你以這種慘烈的方式來擺脫束縛,並用如此奇怪的方法破壞他們的計劃,對此,我除了助你一臂之力,還能做些什麼。只是可惜……」
此後之話,她卻是並未說出。原來她已經知曉了李承澤之事,不過想來也是,若不是白靈相助,以李承澤的修為,又怎麼可能將這麼多的淫邪靈力封存於體內。
其實雉姜並不知曉的是,白靈之所以會這麼做,其主要原因便是當李承澤離去之後,這些淫邪靈力便會漸漸消散,所以對李承澤造成的影響也是十分有限。但問題便是出在李承澤的修為不足,要想離去,卻要提升自己的修為,而在這種地方,想要快速提升自己的修為,那便唯有煉化那些邪惡的力量了。
世事無時無刻都在變幻,有些時候,個人的推斷雖然在當時本是正確無誤,但隨著時間的變幻,這些推測也許便會成為一個最大的錯誤。
正如現在白靈對於此事的推斷。
不過多久,靈茱便已帶著李承澤來到此處,見到師父親雉姜正望著燭火出神,也不知再想些什麼,燭火將她的臉龐映的通紅,卻是讓人感覺到幾分莫名的失落。
「弟子李承澤,見過師父。」李承澤與靈茱二人同時禮到。
「嗯,不錯,你也已經突破了聚合期,而進入了妖丹期,進入妖丹期,你才算是真正的踏上了妖修之路,在往後的路上,你可能會遇到更多的問題,尤其是你現在的修煉的……」雉姜道,她微微搖搖頭,然後才又說道,「你現在修煉的這種靈力過於淫邪,他日,可能會給你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這些麻煩,卻幾乎是無人可以幫得到你的。」
她雖然知道這些靈力的來源與名稱,但在許多時候,她都不願提起此事的。
「弟子有負師父期望。」李承澤道,此時他也已經感覺到了這些淫邪力量帶給自己的負面影響。但是,許多時候許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正如以往,以往李承澤答應南宮履霜修煉幽冥靈力,乃是因為仇恨之事。也如現在,現在李承澤又不得不去煉化這些亡魂元力,卻是因為離去之需。
這許多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要怎樣便能怎樣的,有些時候,自己根本就是沒得選擇。
「算了,道路是你自己選的,但願他日將要面對這種結局之時,你莫要後悔才是。」雉姜道,說話同時,她便是輕輕搖搖頭,然後才又對二人說道,「此時你二人也已準備就緒,這便隨我前來吧。」
話一說完,她便向前緩緩行去。
這許多的時間內,李承澤的師父雉姜多是會給靈茱講解琴技的問題,而對於李承澤的修為,她幾乎什麼都沒有說的。所以李承澤多是會選擇在野外修行,這也便靈茱要去外邊尋找李承澤的原因所在。
離開石屋不遠,二人便已來到了一個法陣所在,這法陣是為圓形,微顯破敗,也沒有任何出色之處,所以李承澤二人雖然時常見倒,但卻沒有過多的理會於它。
「走吧。」雉姜道,說完她便踏上了這個法陣,見二人臉上多有疑惑之色,她便又輕聲說道,「這個法陣便是玄冥宮主人的最後一道封印。」
李承澤二人踏上這個封印,只見雉姜向上抬手,她手上散出道道帶有些許紅色的青芒,青芒擴散開來,擴散至與法陣一般大小,爾後法陣地面上也升起一道灰朦朦的光幕,這光幕向上而行,與雉姜發出的青芒相遇,爾後這法陣便已震動起來。
「無事,不必擔心,不要多想,一切任其自然而行。」雉姜道,此時三人身邊的光幕便是越來越盛,三人雙眼很快便已無法視物,不久之後,三人感覺自己腳下的依托全部消失,自己三人便是向下落去。
「到了,便是這裡。」雉姜道,說完她便向前而去,此時她心情似乎並不太好,所以許多時候,她也不願多說什麼的。
「好冷。」靈茱道,此時她望了一眼李承澤,見李承澤也有同樣的感覺,她便對李承澤微微點點頭,然後隨著雉姜緩步走去。
原來此處彷彿是一個被冰封之地,以李承澤二人現在的修為,竟然都會感覺到非常寒冷,由此便可想像此得會是多麼的寒冷。
雉姜行路本就緩慢,李承澤二人自然也不可能走快,三人轉過了幾個彎,這才來到了一塊玄冰之前。
「此人,莫不便是玄冥宮第二人主人?」李承澤小聲說道,此時雉姜明顯有自己的心事,所以他此話實際上是對靈茱說道。
「應當便是吧。」靈茱道,望向被封在玄冰中的男子,靈茱又望了望李承澤的側臉,此時她不由自主的將冰封男子與李承澤相比起來。最後,她卻是感覺李承澤更為秀麗出色,但與此同時,卻又少了幾分男兒氣概。
此時李承澤心中亦是極為奇怪,原來當初他被玄冥宮所困時,明明是見過玄冥宮主人的,但眼前男子雖然與自己記憶中的男子有些相似,但其中的差別還是極為明顯的。
「師妹,許久不見了。」一個聲音說道,這聲音極為悠遠,卻是讓李承澤二人自心底便已升起了幾分莫名的寒意。
「師兄,這許久的時間已過,難道,你就不曾後悔嘛。」雉姜道,望向冰封中的男子,雉姜的眼中透中的,唯有惋惜與悔恨。
「後悔?!這天道不公,我柳羽長唯有憑借自己之力來將其補齊,怎奈人力終歸會有窮盡之時,此時被困,我柳羽長自是無話可說,但若說後悔,師妹,你應當知道,我一生之中,可從來沒有後悔這一說的。」柳羽長道,說話道裡,他還冷冷一笑,其間諷刺的意味卻是極為明顯。
「你?!」雉姜聽到此話卻是微微一滯,爾後她又調整心情,這才用相對柔和的聲音說道,「師兄,師父教給你我最為上乘的妖修之法,你我雖是妖修之體,但其靈力之精純,就連道門都會自歎不如,你甚至還能以人類身份加入玄一道之中,難道,這還不夠嘛,你為何還要背叛師父,還要使用這些邪惡的力量。」
聽到此話,李承澤與靈茱二人卻是對望一眼,二人眼中全是驚訝之色。原來玄一道本是道門正宗,其威名還要勝過九華劍派一些,而其立派時間更不是立派僅僅數百年的九華劍扔可以相比的。就是這樣的大派,竟然會收一個妖修做為弟子,李承澤二人心中又怎不驚訝。
此時李承澤心中更是激盪,這個消息似乎給他打開了一扇窗戶,讓他接近了自己以往從來沒有想過的東西。
「師妹,有些事情,你並不知曉。你我均不過只是師父的棋子而已,也許你願意受他人擺佈,但師兄卻不會甘心的。」柳羽長道,此時他似乎也是陷入了什麼回憶之中,所以說話的聲音相對也是柔和了許多。
「師父待我們不薄,我們自應報答師父的。」雉姜道,此時她也知道對方所說無誤,但她依然不能接受對方的想法。
「算了,師父已然作古,此事多談無宜。怎麼,師妹此次來此,可還是為了勸我放棄。」那柳羽長道,此時他的聲音已是柔和了許多,也不復方纔那般的張場。
他被冰封於玄冰之中,所以自是不會有任何動作與表情。
「師妹此次前來,只是想請師兄幫我一幫。」雉姜道,此時,她便將自己來此的目的與柳羽長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