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雲苓想要做些什麼且先不說,且說但見靈茱明顯不受這毒霧影響,李承澤自是放下心來,他心中雖然好奇,但卻並未多作他想。至於隨李承澤而來的憐兒,憐兒的修為本就高於李承澤不少,也不必李承澤為她擔心。
此時,李承澤自是苦思這毒霧的解決之法,雖然自己在一時之間不會有事,但其他人又當如何是好,他們出事,李承澤自是不會有好的結果。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然而各派有諸多成名已久的正道前輩來此,他們尚且不能尋到了解決之法,又豈是李承澤這樣的小小妖修所能破解。聽著身邊時時響起的慘叫之聲,李承澤心下也便越亂,當然在琴樂的壓制之下,李承澤此時只是焦急,而非如方才一般的陷入了魔障。
「看來,此時唯有明哲保身了,我與靈茱尚有自保之力,可是憐兒又當怎麼辦呢,靈茱師姐靈嬋呢。此時,也不知師姐桑榆如何了,她還在不在天音觀隊伍中的。」李承澤暗道,至於其他人,李承澤卻是並未多想。
「金葉只對一人有效,此時唯有使用花雨才能將自己及身邊之人的身形就此隱去,只是花雨的使用方法極為複雜,而我又不能純熟使用。」李承澤暗道,此時他便將得自於菡香處花雨取了出來,然後依照其使用方法將其祭起。然而他對這花雨的使用方法本就不熟,況且得到此物後他也沒有時間練習,是以許久之後,他手中花雨才開出幾片花瓣而已,而要基本使用這花雨,卻是需要花瓣全部打開的。
其實這也怪不得李承澤,駕馭這花雨所需本是妖元力,而李承澤此時的妖元力本就已被極大的消耗。此時,李承澤也只是奮力一搏而已。
如此又是過了較長時間,李承澤手中的花雨這才又開出了幾片花瓣,以如此速度,李承澤根本就無法正常使用,無奈之下,李承澤便乾脆使用經過偽裝的幽冥靈力驅動此物。
然而,當李承澤將幾乎不被花雨所認可的幽冥靈力注入花雨中時,這花雨竟是將幽冥靈力中所含的一些毒氣成份就此練化,更加重要的是,這花雨自身竟是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發現這些,李承澤心中自是一陣高興,看來他體內那些無法以幽冥靈力來煉化的毒質終於有了解決之法。
此時,他對將此物借菡香之手送於自己的師父雉姜又是多了幾分感激,想到雉姜,李承澤心中又是一陣迷茫,也不知師父現下身在何方,可否安好。
然而李承澤不知道的是,這花雨其實只是菡香送於他的,其目的也只是不想讓他再想師父之事而已。
發現這花雨可以解決毒霧而本身卻幾乎不會受到影響,李承澤心中卻是豁然開朗,於是他便將自己設於花雨四周的保護放開,以讓它直接接觸此處慘綠毒霧,與此同時,他還將毒霧刻意向花雨內部驅趕。
「對了,花雨乃是極好的木系法器,木系法器本就含有般般生機,此時用以克制充滿了死氣的毒霧,卻也再也合適不過了。」李承澤暗道,想到這裡,他卻是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便是師父為何要將此物交於自己。
然而還未等李承澤多想,這花雨便已生成了另一陣變化,原來李承澤費盡心思都無法使用的花雨,此時竟然直接將這毒物當作給養,它吸收的毒霧越多,花瓣綻放的也便越多,雖然心中隱隱含有幾分擔心,但心情愉快的李承澤卻是並未多作他想。
花雨漸漸綻放,而本是粉嫩的花瓣上卻隱隱含有幾分綠意,幾分黑意,見此,李承澤心下的不安也便更加明顯。然而見經過這花雨的吸引,四周毒霧的濃度明顯已是淡了許多,李承澤也便只好堅持下去。
如此又是過了一段時間,李承澤雖然感覺時間過了很久,但靈茱的琴樂其實也僅是奏完了兩至三曲而已,此時這花雨已是完全綻放,見此,李承澤便依這花雨的使用方法將其完全祭起,只見這花雨花瓣完全散開,粉嫩的花瓣兒嬌艷欲滴,如同雨珠一般四散飛出,花瓣飛出後便以更為瘋狂的速度吸引這四周毒霧,如此一來這毒便越來越淡,而花瓣的淡粉也是漸漸褪去,漸漸的變成了帶有黑氣的慘綠之色。
不須多久,這無數的花瓣便紛紛爆裂開來,花瓣中僅存不多的淡粉靈力逃逸而出,將四周所剩不多的慘綠毒霧盡數化去。
見此如此模樣,李承澤心下卻又是一陣愕然!
「今日你竟是以如此方式完成了你的使命,以至我還未將你的本性理清。」李承澤輕道,此時他便睜眼望去,只見花雨拼盡全力依然只是將數丈範圍內的毒霧完全清除,而這個範圍,正好幾乎是九華劍派眾弟子所處的範圍。
九華劍派殘存弟子雖然驚訝於此時的變化,但能在毒霧中存活下來的,其修為並不會太低。此時他們無暇喘息,而是開始在眾師長的帶領下借此機會布下新的法陣來阻止其他地方的毒霧向這邊擴散而來。
如此又是過了好一會兒。
九華劍派果然是名不虛傳,不銷多久,他們便已布成一個可以阻擋毒霧的法陣。此時畢竟是生死存亡之際,是以九華劍派眾人便將所帶各種法寶材料如同不要價的投下,這才會有今日如此快的佈陣速度。
「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本派便已承受了如此之大的損失,當真是世事無常!」靈茱道,待自己身邊迷霧被驅散時,她便將七絃琴收了起來,此琴重要,若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她卻是不會隨意使用的。
「既要降妖衛道,自當要有這樣的覺悟。」靈嬋道,話雖如此,但她臉上的悲傷卻是難以掩飾,此話明顯是言不由衷的。
「方纔在心神迷亂之時,我卻是差點兒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李承澤道,但他此話還未說完,便見靈茱擺手道,「這毒霧厲害,李師兄能最後收手已是不易,不像其他同門……其他同門……」
說到這裡,她便又向四周倒地的同門而去,李承澤隨之望去,只見這些倒倒而亡的弟子,竟有許多是死於刀劍術法之下,並非是因中毒而亡。
此時,李承澤這才發現靈茱方纔的琴樂是多麼的重要,若非琴樂的清心作用,也許此時還站在這裡的就只有為數不多的前輩了吧。
「只要是倒地的,都已無施救的可能。」靈嬋道,看過許多倒地的同門之後,她便已發現無論是否有外傷,只要倒地,他們的身體便都被毒霧所腐蝕,多數已是面目全非,若非衣物飾帶,靈嬋都不敢確定他們便是自己同門了。
先前還是有說有笑的同門此時便已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任誰心中都不會好受。
「也不知妖修還會採取怎樣的惡毒手段。連人家的面都未見過,便已有了如此損失。」憐兒道,相比這些死去的弟子,她較感興趣的卻是九華劍派所立法陣,看了一小會兒,憐兒便又轉頭向靈嬋問道,「貴派既然有阻隔這些毒霧的方法,那為何不早些使用呢!」
「事出突然,等師長發現此事,我等已是錯過了布設法陣的時機,若非李師弟寶物,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靈嬋,望向四周法陣,又想了想方纔那無數美麗花瓣枯萎化為虛無的情景,她才又對李承澤道道,「只是可惜李師弟的寶物,就這樣損壞了。」
「法器寶物本就是拿來使用的,此時能發揮它的作用,也便沒有什麼遺憾的了。試想如若人都不復存在,那留著法器寶物又有何用。」說話同時,他便又望向這些死難弟子,只見他搖搖頭沉聲說道,「我若知曉此物有用,便將此物早些拿出,也許就不會有這許多弟子枉死了。」
「這也許便是他們的命數如此,卻也半點由不得人呢。」靈嬋道,只見師長還在調整法陣,應當是要將法陣範圍擴大,以保護其他門派的弟子。一時之間,也沒有他們這些晚輩弟子的事情,於是她便去幫忙處理陣亡同門的屍體。
李承澤幾人見此自是一同幫忙,屍體有毒,他們只是小心將屍體聚集到了一起,以便過會處理。
「師姐,這些同門師弟師妹又當如何處理。」靈茱問道,眾前輩正在忙碌,此時殘存眾弟子中,便隱隱以靈嬋為首了。
亡者均是一些修為不精的,他們的入門時間幾乎全部都是晚於靈茱許多。
「再等等師長下命吧。」靈嬋道,事關諸多弟子,她自是不敢隨意定論,她微微想了一想,然後才又開口說道,「不過此事想來也知道,師長最多是將他們焚化,將骨灰帶回安葬罷了,至於全部帶回,那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嗯。」靈茱道,此時她便將手中之劍握好,然後恨恨的望向山顛的那些紅雲,至於已亡弟子之事,她卻是不再去想了。
正在此時,只見明瑜與一位長者向這邊走來,靈嬋望了一眼靈茱,然後便向那邊迎了上去,在經過靈茱身邊時,她便小聲說道,「師妹,當保護好最要之物。」
「嗯?!」聽到此話,靈茱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她便答了一聲「嗯」,之後便隨師姐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