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次日,九華劍派眾人便又開始繼續前行,彷彿昨日之事全未發生,見此,李承澤自是頗感詫異。
李承澤見走於自己前方的明瑜臉色似乎也有幾分沉重,於是便向他開口說道:「明瑜兄,不知昨日之事,貴派前輩又是有何看法。」
明瑜回首望了一眼身後的李承澤,然後又望了望隊伍前方,這才向李承澤小聲說道:「玉璧所記之事,師長他們本是不信的,畢竟如此重要之物,又豈會輕易落入我等之手。不過又想到那些生死不明孩童,師長本想派弟子前去查探,只是這兩日已是極為接近玄冥宮重要據點,可能會有惡戰,所以此事也便只好作罷,畢竟,我們沒有必要為了一些毫無希望的事情耽誤了正事不是。」
「原來是這樣。」李承澤道,其實他所問並非這些孩童之事,畢竟此時李承澤也認為他們應當早已遇害,不過出於一種禮節,他還是先行肯定了對方所說之話,然後才又問道,「那麼說來,貴派前輩完全不相信那玉璧所記內容了。」
靈茱與師姐靈嬋和師兄明瑜等幾人同行於隊伍中央,聽到李承澤此話,靈茱便開口說道:「這倒不是,經過討論,師長們認為那些內容都是值得參考的。」
「原來如此。」李承澤道,聽到對方如此解釋,李承澤也便沒有多說什麼。
「那麼,昨日之事呢?」憐兒問道,見李靈茱,她心中總歸會有幾分不滿。
「昨日玄冥宮妖修來救那兩個被俘虜妖修,但當他們混入之後,這才發現我派守衛頗為森嚴,於是便將二俘虜殺死,同時抹殺了二者靈魂,此事大約便是如此。」明瑜道,他並不回頭,此時他語速也是相對較快,與先前的態度卻是頗為不符。
「咦,晚間靈茱可不是這樣說的。」憐兒輕道,聽到對方所說與靈茱昨日所說有些許差距,她便開口問了出來。
「哦,事情是這樣的。」靈嬋插口道,她側頭望了一眼靈茱,然後才又接著說道,「發生此事之後,我們自是要進行調查,而當時師妹急急向你二人說明此事,所以離開的也就早了一些,這也便是她所說與今日結果有所不同的原因所在。」
「原來是這樣。」李承澤道,他想了想九華劍派外圍法陣,然後才又說開口道,「可是,貴派法陣極其有名,那些妖修又是如何避過貴派法陣,而且還會加害了兩個弟子呢。」
「關於此事,師長們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但外圍法陣畢竟是為新設,所以並不會有多大威力,若有對法陣極其瞭解之人,他們還是可以較為輕易避過我派法陣的。」明瑜說道,聽到對方此話,他卻是頗有幾分尷尬之意。
「對了,我卻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李承澤道,他想了一想,然後又開口說道,「至於最後死者所說之話,你們又是如何看待的。」
其實此時李承澤想說的是他當初在玄冥宮見到的那些雕像,那些雕像極像他在通往九華劍派道路上見到的雕像,所以李承澤便想問問這玄冥宮與九華劍派是不是有著某種聯繫,只是又想到不好解釋玄冥宮之事,再加上九華劍派與玄冥宮敵意極重,所以也便未將此話說出。
「最後死者所說之話?」明瑜聽到此話卻是微微一愣,此時他便望向同行的師妹靈茱,等待她來回答自己。
「此事本就真假難分,況且天音觀與九華劍派合作,此時自是不能再起了疑心。」靈茱道,此時她語調相對較為低沉,明顯是有什麼心事。
見對方明顯有幾分心不在焉的感覺,李承澤也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此地險峻,大家當要萬分小心才好!」一個微顯蒼老的聲音傳來,聲音經過道法加持,正好可以讓九華劍派眾人聽到,聽到這個聲音,李承澤便已知道這乃是九華劍派帶隊司旗黃寧真人。
原來,此時九華劍派已經進入了一個山谷之中,這山谷兩側均是峭壁,若是有人於兩側山谷上設置埋伏,那麼今日來此之人當真是極度危險。此時李承澤都有幾分奇怪,奇怪九華劍派為何會進入此地。
不過幸運的是,玄冥宮妖修似乎並未在山谷兩側設立埋伏,九華劍還是派安然的通過了這個地方。通過山谷之後,一行人便已來到了一個盆地之中,這盆地不大不小,盆地四周均是連綿起伏的山丘,山丘中薄霧朦朧,卻不似是現下應當出現的景象。
在進入谷地之前,眾人在谷外發現一塊石碑,這石碑上以篆書刻有「紅雲谷」三字,篆書雖不常用,但識得之人卻也不少,來此之人幾乎全部識得。
原來,此時白日雖然是已西斜,絲絲流雲根本不能阻擋太陽的炙熱氣息,然而正是在這陽光火辣之時,刺眼的陽光竟是不能驅散山丘上薄霧,這自是讓人頗感怪異。要知道,這山丘並不會太高,遠遠未到可以讓這些薄霧能在烈日下存在的地步。
「怎麼停了下來?!」李承澤小聲問道,原來在進入這盆地之中後,九華劍派眾弟子便已駐步不前,這自是讓李承澤頗感怪異。
「我到前邊去看看。」明瑜道,說完他便向前而去。
雖說李承澤是九華劍派嚮導,但在行進過程中,他總是被安排於隊伍中央,是以他這個嚮導也是名不符實的。不過這樣對於李承澤而言卻也不錯,畢竟李承澤長久以來都是在認真修行,這大南山他未去過的地方也是極多的。
「看樣子好像不止是我派停了下來。」靈嬋說道,此時她便抬首向前望去,只是她的身材雖然相對較為高挑,但還未達到抬起腳尖便可以看見前方事情的地步,所以她此舉也只是徒勞而已……
「莫不是又生成了什麼變故。」憐兒輕道,此時她便望向四周,見四周弟子臉上也是多有疑惑,她也便不再多說什麼。
不久之後,才見明瑜已向這邊走來,見到李承澤幾人,他便開口說道:「是天音觀先行停下的,此時師長已前去詢問,我們現下所要做的,便是在此小心等待。」
「天音觀?!」聽到此話,李承澤心中卻是多有幾分不安,此時,他便是想到了昨晚南宮履霜讓李承澤小心的話來。
「正是如此。」明瑜道,他略略的看了一眼幾人,然後便向外而去,想必是有其他事情要做。
此時,已有九華劍派前輩來此下達原地固守的命令,其實不用下達如此命令,九華劍派眾弟子便已排好了防禦陣勢,眾弟子各司其職,完全不顯混亂。
「九華劍派不愧是道家修真大派,其門下弟子在一動一靜之間都是頗為章法,哪像天音觀所轄妖修。」李承澤道,想到天音觀妖修,他卻是歎自一歎。李承澤在心中又加了一句,「怪不得九華劍派可以鎮守楚山讓妖修不敢北顧江南。」
當然,此話自是不能隨意說出的。
「天音觀並不直接管轄妖修,這與本派自是不同,本派弟子都是通過長時間的訓練與磨合。此時來此的,更不是一般普通弟子。」靈茱說輕道,李承澤語調有幾分怪異,她自是聽到了,所以靈茱此時才會說出此等話來。
此話明顯是安慰之語。
「講這些又是何來。」李承澤苦笑一聲道,他看了看靈茱,只見靈茱淡淡而立,自有一種迷人的風韻,讓李承澤想要一直看著她,不想轉目別顧,只是再又想到昨日南宮履霜所說之話,李承澤心下又是一陣黯然,此時他便又開口說道,「不知天音觀與貴派究竟有何打算。」
「此時,我們也想知道天音觀究竟找打算如何的。」靈茱隨口答道,但話一說出,她便又想到李承澤雖不是天音觀弟子,但畢竟是為天音觀控制下的妖修,所以便又改口說道,「道門與妖修存有成千上萬年的隔閡,此時雖然合作,但二者又怎能同心。現下師長已前去與天音觀再次商議,至於結果如何,卻不是我可以知曉的。」
「是我唐突了。」李承澤道,想到自己與南宮履霜的交易,他便不再去看靈茱,只是他的心中終歸會有幾分難以掩飾的痛楚。
然而,這種心情卻是不能向任何人提起的,哪怕是自言自語都是不行。
憐兒見靈茱與李承澤說話,她心中自是頗為不悅,但不想讓李承澤生氣,她也不好打斷二人,於是便扭頭望向遠方,不久之後,只見遠方有無數的紅雲向這邊飄了過來,見此,她便指著那些紅雲說道:「哥哥,你看那是什麼。」
「似乎是術法所引起的霧氣。」靈嬋道,此時他便一臉凝重的望著那些紅雲,同時示意靈茱以及李承澤二人也做好準備。
「是妖法,其中似乎含有諸多煞氣,應當便是玄冥宮妖修。」李承澤道,這麼遠的距離,他本是不能分辨妖力中含不含有煞氣的。現下這也只是一種感覺而已,至於為何如此,他一時之間卻也無法說得出來。
「哥哥你看四周。」憐兒道,若說開始時她只是好奇的話,那些時她便是驚駭了。
「是陷阱,我們被包圍了。」李承澤道,此時他便一臉凝重的望向四周升起的紅霧,心中更是一陣忐忑。
「你三人隨我過來。」靈嬋道,說完她便向一側而去。
靈茱見李承澤二人臉上多有疑惑之色,於是便對他二人又說道:「我們要去自己的位置上進行防禦。」
聽到此話,李承澤二人便隨著靈茱二人向前而去。
正在此時,不知自何處傳來了一句話語,此話卻是讓李承澤心中更為擔憂,此話便是:「是天音觀,是他們將我們引入敵人所設陷阱,明顯是想要將我等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