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人來此,但琴樂卻是並未停止,彈奏之人也未抬首去看來人。李承澤便在其對首靜坐下來,然後用心聆聽其美妙樂音。只見對方素手纖纖,蔥瑩如玉,其纖指或挑或滑,或撥或壓,猶如一支動人的舞蹈,自有一種異樣的韻律與美感含於其中。
然而不過多久,只聞琴音止歇,李承澤這才開口說道不知姑姑喚我來此,可是有何要事。」
原來彈琴之人正是教授李承澤修真法門的南宮履霜,李承澤之所以會來此處,卻正是因為他這琴樂是何人所彈。
「,你可是有何心事。」南官履霜道,李承澤臉上含有幾分異色,他並未刻意隱藏的臉色,南宮履霜自是可以輕易看得出來。
「九華劍派與天音觀畢竟不能同心同德,而我又夾於二者中間,行事著實為難。」李承澤道,此時他便將的憂慮之事說了出來。
「你想讓道門九華劍派與妖修天音觀同心同德,那豈不是與讓狼吃草,羊吃肉一般不切實際。有些事情既然不可改變,那你又何必多作他想,徒增煩惱罷了。」南宮履霜道,聽到李承澤此話,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其他卻是並未多說。
「姑姑教訓的是,是承澤著相了。」李承澤道,聽到南宮履霜此話,他此時唯有苦笑一聲。
「今日,你可是又見到了太古遺音。」南宮履霜淡淡說道,同時,她便一直望著李承澤雙眼,至於妖修與道門之事,她卻是不想再次提起。
「是,太古遺音確實是被靈茱隨身攜帶。」李承澤道,聽到太古遺音,李承澤心下卻又是一沉。
「你是否已對那個九華劍派女弟子靈茱動情,是否對她下不了手。」南宮履霜道,見到李承澤表情,她便輕輕搖搖頭,然後又望向一側,不再去看李承澤。此時她的臉上卻是也有幾分淡淡的失落,至於為何如此,竟是連她都是不甚清楚的。
「她乃是九華劍派傑出弟子,而我只一介妖修,二者猶如天與海的距離,又何來動情之說。」李承澤道,此時他便是苦笑一聲,然後又對南宮履霜解釋道。「只是感覺她待我極好,而我卻要盜取她手中之琴,卻是……,卻是有些難以下手的!」
雖說早已下定決心,但當李承澤見到靈茱之時,他卻又會刻意讓不去想起此事。然而有些事情,畢竟還是無法逃避的。
「那麼,你是不是後悔與我的交易。」南宮履霜道,此時她的語調空靈,完全聽不出任何喜怒,也讓人感覺不出她此言何意。
「姑姑卻是多慮了,李承澤此心日月可鑒。」李承澤道,雖然對於盜琴之事頗感為難,但交易之事,他卻是從未後悔的。
這也許便是蒼天的捉弄吧,李承澤身負血海深仇,若不依靠這交易來提升的修為,那他的大仇又是何時可報。雖說人生會有許多的無奈,妖修何嘗不是。
「你便好,此時,我只是想要提醒一下你而已,讓你莫要忘記的誓言。」南宮履霜道,說到這裡,她便又回頭望向李承澤,見李承澤神色多有幾分失落,南宮履霜便又輕搖螓首,緩聲說道,「當然,此時有諸多九華劍派高深修士在此,所以並非合適時機,是以現下你只要與那九華劍派女弟子靈茱打好關係便可。以後,你的機會還是很多。」
「嗯,離華琴之事,李澤不敢或忘。」李承澤道,聽到對方不再催促,李承澤這才暗自舒展一口濁氣。然而此事終究無法逃避,是以李承澤心情依然頗為壓抑。
「今次道門與天音觀合作之事頗顯古怪,你現在又是介於二者之間,是以應當多多才好,萬事當以安危為前提,若是不或復為,記得要早日抽身才好。」南宮履霜道,低頭望向手中瑤琴,然後又想起了離華琴,想起了當初離華琴被奏響的情景。此時她心中亦是頗為疑惑,疑惑這樣做是對是。
雖然不知對,但南宮履霜既已決定,她就一定要做到。離華琴著實不可再繼續留在九華劍派,寶琴如此蒙塵,著實是對寶物的侮辱與褻瀆,是對原主人莫大的不敬。
南宮履霜對離華劍原主人的感情頗為複雜,個中原緣,他人又知曉。
離華劍便是太古遺音。
「嗯,承澤自是知曉其中輕重緩急。」李承澤道,此時他便低頭思索此事,卻是再未去看南宮履霜,不過就算他去看對方表情,卻也無法自她極淡的臉色中看出異樣來的。
琴樂再次響起,但此時琴樂卻已不是方纔那出塵仙樂,此時琴樂已是多了幾分蕭殺之氣,卻是讓李承澤一陣詫異,南宮履霜生性看似淡然,她的琴樂從來都是出塵仙樂,而有蕭殺之意的琴樂,她卻是從未彈過。只是此時還未待李承澤多想,他便已深深陷入了這絕世樂音之中,待得再次回過神來之時,琴音早已結束,而南宮履霜亦是不知所蹤。只餘下一隻青玉留於原地。
輕輕一歎,李承澤便拿起青玉回到了九華劍派駐地,望向那些九華劍派弟子,李承澤心下卻是一陣黯然,他畢竟不是殘夢中的人類,而是一介徹頭徹尾的妖修,是天音觀控制下的蝶妖。
想到此處,李承澤對害由人為妖的玄一道也便更加憤懣。
然而,事實便真如李承澤所知那般嘛,此事,也許只有上蒼知曉吧。至少,此事真像的人卻是不會將此事告訴李承澤知曉的。
回到駐地,見靈茱已換作了明瑜,李承澤便與對方略略說了幾句,然後便借口有事想要思慮不再與其交談,轉而去想方纔之事。
緩緩而逝,許久之後,幾人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吵鬧之聲,見此,李承澤便已站起身來,同時向外跨出步而出。
「你們便先在這裡等上一等,由我前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靈茱道,但見李承澤似乎想要向那邊而去,她便阻止了李承澤。
靈茱雖不在外圍,但她卻一直都在憐兒身邊的,李承澤,她便一直待在此處並未離去。
「如此也好。」李承澤道,聽到此話,他便停下了腳步,然後目送靈茱離去。畢竟是為妖修,九華劍派對還是頗為防備的,正如現在。
李承澤靈茱不想讓為難,對於此事,二人其實均是頗為無奈的。
「哥哥,你說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為何會生成如此之大的喧嘩。」憐兒問道,此時她也望向那個方向,那裡,似乎正是羈押兩個妖修俘虜的地方。
「此事我又怎會知曉,可能是兩個妖修俘虜生成了些許變故吧。」李承澤搖搖輕道,說完他便坐了下來,然後不再去望那個方向。
「哥哥,你這是了?」憐兒問道,她此時幾乎是隨口問出,但問出之後,她便已是有了悔意。
「沒有,此時靈茱已是前去觀看,不過多久,我們便會知曉結果,此時胡亂猜想也是無意。」李承澤道,口上雖然如是說,但心中究竟如何去想,卻是只有他知曉。
見李承澤明顯心不在焉,憐兒也便不再多說,只是靜靜等待靈茱的消息。
許久之後,只見靈茱去而復返,見此,李承澤便迎上前去開口問道,可是發生了何事。」
「那兩個俘虜死了,是被他人殺死的。」靈茱低頭輕道,說完之後,她便又抬首望向李承澤,此時她目光閃爍,似乎是有心事,不過現下李承澤亦有心事,所以並未注意到此。
憐兒雖然看到了這些,但她卻是並未多說。
「死了?!」李承澤道,聽到此話,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之前三人所說之話「他們之所以會有必死之心,其原因便是他們的生死不是掌控於手中。」
「正是,一起遇害的,還有本派兩個弟子。」靈茱道,此時她便轉過頭去望向出事的地方,只聽她以非常低沉的聲音輕輕說道,「死狀極慘,而且,……,他們乃是被攝魂而亡,死後連輪迴之機都不復存在。」
她將「而且」二字托得極長,自此便可以感覺到她內心的痛苦。二者畢竟是同門,先前還會與說笑,而此時卻已成為兩具屍骨。
「這麼說來,他們應當便是玄冥宮妖修了,畢竟只有玄冥宮妖修,才這般喜歡攝取並煉化他人靈魂的」李承澤道,想到此處,他心下又是一陣疑惑。
「話雖如此,但聽說本派弟子此事時,還有一個妖修的靈魂尚未散盡,在他靈識散盡之前,他卻一直再說天音觀行事太過,明明答應待試探完九華劍派的態度之後,他們便會救離去,但等到的,竟然是身死魂滅之局。」靈茱說道,同時,她便仰面望天,其目光閃爍,顯是頗為悲傷,之後又聽她緩聲說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妖修又何嘗不是。那時他的靈識將散,所以不大可能是說假話的。」
「天音觀?!」李承澤聽到此話先是微微一愣,然後才又冷笑一聲道,「如果不存在攝魂之事,我們還有理由此事或許有可能是為天音觀所為,但有了攝魂之事,那便絕無可能是天音觀了。」
聽到此話,靈茱便望向李承澤,她似乎想說,但最後卻只餘輕輕一歎,其他話卻是並未說出。
「明日,將會是更加詭異的一天。」憐兒輕道,望向九華劍派眾弟子,憐兒的語氣卻是顯得頗為古怪,但此時卻是無人注意到她。
「本派出事,我還要,你們二人也要才好。」靈茱道,之後她便欲言又止的望了一眼二人,這才轉身離開了此處。靈茱來此只是想要告訴李承澤今晚之事,以不讓李承澤擔心亂想而已。派中有事,靈茱自是不好再繼續滯留於此處。
李承澤二人望向靈茱離去的方向,其他卻是再未多說。
第一百一十五章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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