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此次衝突,天音觀究竟要如何向道門解釋,這卻不是李承澤所能知曉的了,他畢竟只是一介小小妖修,有許多事情,他都是無法接觸到的,正如此次一般。
今夜,乃是一個不眠之夜。
次日,天還未全亮,其他妖修尚在休息,江辰便已將丁組妖修聚集了起來,望向這些妖修,見他們損失不多,江辰便對他們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才又開口說道:「昨日之事,雖然只是一個誤會,但雙方還是多有損傷,此時見你們並未受到多少損失,對此,我們還是頗感欣慰的。」
此時,李承澤便站於江辰身後聽他講話。聽到此話之時,李承澤只覺他此話好生奇怪,但在表面上,他卻還是要裝作認真的聆聽。
「今日,我早早將大家聚集起來,便是要告訴大家一件事情,不,是一個重要的決定!」江辰道。說到這裡,他又環視一眼在場所有丁組妖修,見他們都安靜的聆聽自己講話,他便輕輕點頭,然後才又接著說道,「鑒於道門與妖修多有隔閡,所以,在經過商議之後,我們決定派一些妖修為道門嚮導,以避免這些事情再次發生。」
聽到此話,所有妖修先是一陣安靜,但爾後便又響起了一陣喧嘩之聲。要知道門與妖修本就多有隔閡,再加上此次之事,二者之間的矛盾便是愈加尖銳,在這才情況下被派去為道門做嚮導,若是二者再起什麼衝突,那最先遭殃的,必定便是這些妖修了。
雖然江辰並未說明要派誰人前去,但此時只有自己這些人被聚集起來,那麼情況自然已是十分明顯。
「什麼,這不是要讓我們充當人質嘛。」不知是誰喊道,聽到此話,場面便是更加混亂。此時,其他組妖修也便向這邊望來,顯是奇怪這邊所發生之事。但好奇歸於好奇,卻是沒有人因好奇而向這邊過來的。
他們至多是遠遠傍聽而已,對於他們而言,這樣的距離已足以讓他們辨明此處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的。
「安靜,安靜,爭爭吵吵的,成何體統,你們的授業恩師是如何教授你們的,沒得讓人家看了笑話。」江辰道,此時他便以妖力將聲音送出,但縱是這樣,他都是連續說了幾聲,這才讓爭吵之聲息了下去。安靜下來之後,江辰才又緩聲說道,「今日之事,只是一場誤會而已,經過觀主的解釋,道門已是理解了此事。今次派你們前去,也只是因為道門對大南山許多地方均是不熟,更加之他們並不通曉大南山諸族語言,如此種種,正是你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你們還等什麼呢。」
雖然還有一些妖修在以極小的聲音討論此事,但並不能改變此事最終的結果,見此,江辰便又將數個木牌交到幾個伍長的手,然後由他們前去分派手下之人要去到哪個門派。
這木牌便是記載在場妖修如何分配的普通物件。此時雖有更為輕便的紙張出現,但也是不知為何,道門與妖修依舊喜歡以簡犢記事,正如數百年之前。
不用多久,在場妖修便已被分配完畢,然而此時卻有三人被遺落了下來,這三人自是李承澤三人。
「前輩,不知我們三人是應當為哪門哪派作為嚮導的。」李承澤道,他三人不屬於任何一個伍長,所以也便沒有相應的木牌,沒有木牌,也便沒有分配。
「你們三人還是留在我的身邊好了。」江辰道,說完之後,他便又回頭對眾妖修說道,「過一會兒,會有一些道門弟子前來帶你們過去,你們應當要與道門弟子保持良好的關係,若是出了什麼衝突而影響了天音觀大事,其後果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之後,他便向遠而去,不再理會這裡的妖修。
「你們三人就不要跟過來了。」江辰道,他此話自然是對李承澤三人說的,李承澤三人見他要走,本是想要跟他前去的,但此時既然被對方拒絕,李承澤三人只得繼續留在原地。
此時,三人的神色自是頗顯尷尬。
見江辰走遠之後,憐兒才又說道:「什麼嘛,明明是他自己讓我們跟在他身邊的,此時卻又不讓我們跟隨,真是有病。」
她此話聲音極小,自然是不想讓除李承澤以外的其他人聽到。
「我們只是小小妖修而已,要想將自己的命運掌控在手,那便要有與之相匹敵的修行才行的。」李承澤輕輕說道,此時,他便是想起了華劍派弟子靈嬋所說之話。
「李兄,我們現在要怎麼辦。」英竹道,原來此時已有數個妖修望向李承澤三人,這些妖修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卻是讓他感覺到了絲絲寒意。
「還能怎麼辦,涼拌唄。」李承澤道,見對方臉色古怪,李承澤便又改口說道,「此時,我們只能以靜為動了,畢竟現下無論我們怎麼做,似乎都是錯的。」
聽到此話,英竹便是一陣無語,於是也便沒有再說什麼。
還好雖有諸多妖修嫉妒李承澤三人不用去道門充當人質,但攝於天音觀威名,他們也只是在眼充滿敵意而已,若說近一步的行動,他們卻還是不敢隨意做出的。
如此又過了許久,久到讓李承澤三人感到通體生寒之時,這才有一些道門弟子在江辰的帶領下來到了此處,方才便已經安排好了丁組妖修的去處,是以此時這些妖修雖然多有意見,但他們還是跟著這些道門弟子離開了此處。
方才都不敢說些什麼,更何況是現在!
「前輩,不知我們可以要他二人同去嘛。」明瑜道,原來,華劍派來此領人的便是明瑜與另外幾人。只是其李承澤只識得明瑜,其他幾人卻是全無印象。
「怎麼,你們認識?!」江辰道,見到這個道門弟子明顯是認識李承澤,江辰自是感覺到幾分古怪。
「晚輩去過天音觀,那時正好是這位李師弟作為嚮導,是以我們相對較為熟悉,若有李師弟以為嚮導,行事想必會方便許多。」明瑜道,此時他對著向自己這邊走來的李承澤點點頭。
「如此正好,因為種種原因,他三人並未分派任務,賢值既有此意,那我卻也不好拒絕的。」江辰道,此時他又回望了一眼其他妖修,見他們都是再無其他問題,江辰這才微微安心。
此時,見來此的道門弟子都已將自己的「嚮導」尋到,江辰才又對所有人說道:「現下大家都已知道自己的任務,在此,我謹代表天音觀期望各位共同努力,攜手合作,將數百年前未能解決的玄冥宮作亂一事在這一次一併解決。」
場面一時極為安靜,江辰便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又接口說道:「好了,其他妖修也要開始行動,你們也早些去吧。」
說完之後,江辰便又伸手示意這些妖修快些離去。見他們走遠之後,江辰這才向天音觀觀主所在之處而去。
「承澤兄弟,卻是沒有想到,我們又要一起合作了。」明瑜道,見其他道門之人已經離去,他與其他同門便也離開了妖修駐地,向道門所在之地快步而去。
他乃是道門弟子,在這樣的妖修聚集之地,他卻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的。畢竟,有一些妖修身上的氣味讓他頗為不喜。
當然,這並不包括李承澤在內的,李承澤是為蝶妖,他身上常有一種百花的清香,雖然極淡,但卻是極為好聞的。這與其他一些妖修自是有所不同的。
「對了明瑜兄,不知對於昨日之事,道門與佛門又是如何看待的。」李承澤道,佛門來人雖然不多,遠遠不及道門之人,但畢竟還是有人前來的,所以此時李承澤才會同時問起佛門的情況。
「昨日之事嘛?!」明瑜望了一眼李承澤,然後又望了望同自己回來的其他妖修,之後才又輕聲對李承澤說道,「只是一場誤會而已,只要我們以後小心行事,應當就不會再發生此類之事了。」
明瑜欲言又止的望了一眼李承澤,然後便向前方望去,此時他目光深邃,明顯是有著什麼不能說出的心事。
「但願如此吧。」李承澤道,對方明顯不是實話,但見明瑜望向其他妖修,李承澤自然也知道對方此時應當多有顧慮,所以也就不再去談這個事情,此時他便又改口問道,「你們三人昨日似乎是有帶傷的,不知所受之傷重是不重。」
「都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兩位師妹需要調養一下而已,想必很快便會好的。」明瑜道,此時他語氣低沉,明顯是有一些心事。
見此,李承澤也就不再與之相談,畢竟一起同行的,還有一些天音觀妖修。
走了不久之後,便可以看見華劍派駐地,華全派駐地被隱藏於一片朦朧迷霧之,外邊之人跟本無法看得真切。這迷霧,明顯是一種防禦禁制。
「我現在便帶大家一同進入,大家可要跟好了,莫要走錯。」明瑜道,說完他便又取出一個羅盤,然後看著這羅盤向前而去。
「他既然懷疑同行妖修,那為何還要讓他們有窺視此處迷陣的可能?!」李承澤暗道,當然,此話他自是不會說出的。
畢竟,其他妖修與二人的距離已是極近。有些話,可不能讓他們聽到的。況且,李承澤極有可能也是被包括於此的。
畢竟,李承澤是為大南山妖修,他雖不是天音觀弟子,但還是要受天音觀節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