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承澤三人正準備再抓一個白蠻族人,以更詢問此處究竟發生了何事,卻在突然之間,有人向李承澤發起了偷襲,當李承澤躲避之後,這才發現來人中有兩人自己竟是認識的。
「李師弟,他們是何人。」苑傑問道,來人雖然均著普通漢家衣裳,但其所用術法明顯便是道門術法,也便說明這三人乃是道門弟子,李承澤作為一個妖修而認識道門弟子,這本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他們,他們便是九華劍派的弟子。」李承澤道,他實在想不到數年前對方救過自己,而數年後,幾人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面的。
「沒想到,你們竟然會做出此等事情來,當真是不可原諒。他們只是一些普通人類,你們又何必下毒手將他們殺滅。」來人中一個男子說道,這男子二十來歲,李承澤與他正好有過一面之緣,他便是靈茱的師兄明瑜。
與他同行的有兩位女弟子,其中年少一些的女弟子以紗巾將自己的左臉遮著,她便是當初在九華劍派放李承澤離去的靈茱。而另一位年紀看似長些的女子,李承澤卻是從未見過。
「是他們先行對我們下手的,我們為何不能還手。」桑榆道,她可不認識這些道門弟子,作為妖修,她對這些道門弟子自是絕無好感,尤其是鎮守楚山針對妖修,不讓妖修進入江南的九華劍派弟子。
「他們的力量在你們眼中,不過就如稚子一般,他們根本傷害不到你們,你們為何還要下此狠手,難道,你們遇到稚子也會如此嘛。」與靈茱同行的另一位女弟子說道,此時她以劍指著李承澤三人,顯然是準備隨時動手。
「稚子又是如何,難道稚子向你出手,你便不進行還手了嘛。我大南山有多少靈智開啟不全的妖修在無意間進入楚山,它們在我們眼中,便如你們方纔所說的稚子一般,可你們呢,你們不但不好生勸其回轉,反而直接將它們就此殺滅,此事,你們又當如何解釋。」桑榆道,她可以不對普通人類動手,但並不代表在對方冒犯自己時,自己也不會進行還手。
桑榆是妖,而非人類,這些向自己動手的人類對她而言,就像普通人對待咬自己的蚊子一般,這其中並無善惡之說,畢竟,他們不是自己的同類。
「你們,妖修當真是不可理喻。」這女弟子道,此時她便以劍指著對此處人類村落進行了屠戮的妖修,然後以左手轉換法訣,正是在準備攻擊術法。
「師姐,且先等上一等,看看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靈茱道,此時她便將師姐的寶劍壓了下來,然而她的雙眼,卻是一直望向不遠處的三個妖修。
雖然,這三個妖修看起來與正常人類並無太多的差別。但他們畢竟是為妖修,是為異類。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你們難道就沒有說法嘛。」明瑜道,此時雖然沒有動手,但他還是作好攻擊的一切準備,作為道門弟子,他自是不能任這些妖孽隨意對人類進行殺戮。
哪怕此處乃是他們不應介入的大南山。
「這其中必定有所誤會。」李承法道,他伸手示意兩方人且先不要動手,然後才又開口說道,「他們初始時似乎是被什麼迷了心智,我們以為他們只是受別人所控制的傀儡,以為他們此時已無生命,這才想要制住他們,進而會發生現在之事。你們要相信,現在的情況,也不是我們想要見到的。」
「我們只要再問過幾人,自會查清此事的具體原因,但在此事之前,你們三人是否應當將你們進入這大南山的原因解釋清楚。否則,會有怎樣的結果,我想你們應當清楚。」苑傑道,這幾位的修為雖似不淺,但他卻並不將他們真正放在眼中。
畢竟,這裡乃是大南山,是妖修所掌控的大南山,而不是他九華劍派掌控的楚山。
他之所以會如此說,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天音觀與九華劍派的盟約對二者可是都有效果的,天音觀所控制的妖修不得隨意進入江南,與此同時,九華劍派以及道門弟子也不能隨意進入大南山。否則,雙方便是有權對其進行擊殺,而另一方卻不得以此為罪。
雖說雙方在暗地裡總會有許多小動作,都會進入自己不應進入的地方,不過只要不出什麼大事,只要不是大規模進入,對方也多會權當沒有發現。
但是,這些事情畢竟不會擺在明面上的。
「據可靠消息,這白蠻族有諸多孩童無故失蹤,其中似乎有妖修參與其中,是以我們才要對其進行調查。」明瑜道,看了看四周,他便來到一個白蠻族男子身前,只聽他對這男子說道:「我們乃是九華劍派弟子,敢問這位大哥,此處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們天音觀不是一般不與你們發生衝突的嘛,為何此時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只見這男子一臉茫然的望向自己,明瑜很快便已明白過來,於是他便對自己的師妹靈茱笑笑。此時,靈茱便將方纔之話又以白蠻語重複了一遍。方才明瑜所說乃是漢語,而這男子似乎是聽不懂漢語的。
九華劍派鎮守楚山,有時會與大南山諸族接觸,所以門下弟子或多或少都會學習一些各族語言,又因為門下弟子大部分時間都需修行,所能不能將太多的時間用於語言學習之上,是以真正用心學習諸族語言的,反而多是一些修行無望的外門弟子。
「俠士,你們要幫幫我們啊,是他們,是他們無故對我們出手的,原因似乎便是因為他們知道我們有向道門求助,所以才想要將我們滅口的。」那男子指著李承澤三人道,說完之後,他便又望向這些已死的族人,臉上多有悲慼之意。
「你胡說,明明是你們先行向我們動手的,否則我們又怎屑於同你們這些凡人動手。」苑傑道,聽到對方反咬自己一口,他心中自是憤怒,只見他隨手發出一道劍氣,劍氣正是向那男子擊去。
「怎麼,這麼快就氣極敗壞,就想要殺人滅口了嘛?!這就是你們天音觀的作風?!這就是你們妖修的態度?!」明瑜道,對方想在自己面前動手,他自是不會讓對方就此得逞,此時他也隨手一個法訣,一道氣盾便在自己面前形成,這氣盾輕易將對方隨手發出的劍氣就此化去,同時他又在劍上凝聚道力,正是準備一言不和便與之動手。
「等等,都先不要動手。我有話要說。」靈茱道,此時她又抬手將師兄的劍壓下,同時輕搖秦首示意他先行不要動手。李承澤見此,他便示意己方二人不要先行出手。
「師弟,你到底是幫著誰的。」桑榆道,她對李承澤認識九華劍派弟子之事已是極為疑惑,此時又見他為對方說話,桑榆自是要開口質問的。
「先聽聽她有何話要說。」李承澤道,對於這位放自己離開九華劍派的靈茱,他還是多有幾分好感的。
靈茱見兩方已不似方纔那般劍拔弩張,她這才取出自己長劍,以劍架於這男子脖頸之中,同時對這男子說道:「說,你為何要挑撥我們雙方的關係,你如此作為,可是是何企圖。」
此時靈茱所說乃是漢語,聽到靈茱此話,無論是九華劍派,還是李承澤三人,此時他們均已反應過來,方纔他們都注意著對方,一時間竟是沒有注意到這男子的異樣。
「俠士此話何意,小人又如何挑撥各位了,小人所說句句屬實啊。」此時這男子便是低著頭,卻是沒有見到有何其他動作。
「你還要狡辯到何時,方纔,你明明裝作不會漢語,但為何後來你所說之話全部使用漢語,而且你的漢語又是極為流利自然,你分明就是漢人,哪裡是什麼白蠻族人。」靈茱道,此時,她便將自己的疑點說了出來。
「小人自小傾慕夏人,於是便花了許多時間去學習夏人雅言,這又有何問題。」那男了道,對方將劍架於自己脖中,他反而站起身來,然後望向將劍架於自己脖中的女子淡淡一笑。
夏人本是漢人的古稱,而雅言自然也是漢語的雅稱,自從漢帝國分崩離析之後,夏人經歷了幾近滅族滅種的災變,殘存之人懷念彼時之威嚴,所以便以漢人自稱。
「只是傾慕而已嘛,可是,難道就因為傾慕漢人,你便可以將自己的本族語言就此遺忘嘛?說,你混入這白蠻族,究竟有何不良企圖。」靈茱道,此時她並不想真正傷害對方,所以便讓對方站了起來。
初始之時,這男子可是跪向已死之人的。
「這個問題,你們自是不需要知道的。」這男子道,突然之時,他卻是哈哈一笑,然後身體向前,自盡於靈茱劍下。
「你。」靈茱道,她的劍一直架在這男子脖頸之中,對方突然一動,在微微一怔之後,靈茱自是猛然撤劍,但為時已晚,自己的長劍已將對方脖頸切開了一道極深的傷口,傷口極深,這男子已是無法救治。
靈茱寶劍鋒利,自然不是凡物,此時她所執的,乃是一柄完全讓人看不出品質的寶劍,此劍裝飾極為華美,但在外人看來,此劍也便是如此而已,劍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靈力波動。
靈茱此時所執的,自然並非李承澤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所執的那柄長劍,當時那柄長劍早已被鶴炎所折斷,劍斷之時,靈茱還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孩子他爹!」遠處有一婦人見此便向這裡衝了上來,伏在這男子身上失聲痛哭。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他不是奸細嘛,又怎會是你的丈夫。」靈茱道,這婦人所說乃是白蠻語,靈茱此時所說自然也是白蠻語。
這婦人的白蠻語極為純正,她明顯是白蠻族人無誤。
這一切,究竟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