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南宮履霜卻又有幾分後悔將此劍送出了,以李承澤此時的修行帶著此劍,便猶如稚子抱金行於夜路一般,也不知對其而言是不是一件好事。
「承澤定是不會隨意讓他人見到此劍的。」李承澤道,見到對方的表情,李承澤自是下定決心,就算不用此劍,也不能讓此劍有任何閃失。
「你若是有空,卻是可以習下七絃琴彈奏之法的。」南宮履霜道,此劍既然已經送出,她便也不好再多說一些什麼,只是期望李承澤可以用好此劍,不要出現什麼問題才好。
畢竟此劍對於南宮履霜而言只是一種記念罷了,修為到達她的這種程度,已經不再可能與他人生成衝突了。就算有,她也不能隨意與人爭鬥的,否則,那便真是自尋死路了,畢竟,她的天劫將至。
而且,她所歷的,很明顯應當便是誅魔天劫。誅魔天劫既然帶個誅字,其所能渡過的幾率又有幾何。
「嗯,啊,好。」李承澤道,這是南宮履霜第二次說起此事,李承澤此時自是無法拒絕。雖然他並無學習九絃琴的想法。要知七絃琴樂高和寡,喜歡之人本就極少,否則,又何來知音難覓之說。
又給李承澤講了一些此劍需要注意的地方之後,南宮履霜便讓李承澤將此劍收入識海之中,不到萬不得以,不要隨意取出。
如此,李承澤雖然有了一件神器。但他卻又不能隨意使用。雖然,此劍既短又窄,似乎就是給小孩子的玩具一般。
此事,就此別過。
七弦居中,剛剛修煉完《幻月素心訣》的李承澤便又開始研讀《易》,此時他便坐於院外小溪畔靜心研讀,細細感悟其中所蘊含的深厚哲理。
最近這些日子,李承澤卻是喜歡上研讀這《易》了,通讀數遍之後,李承澤只覺其中包羅萬象,當真是鬼神莫測,遠非一時可以理清。
次日,陽光明媚,和風習習,李承澤正在院外練習最近習得的妖術,卻見桑榆與苑傑向自己這邊走來,李承澤便開口問道:「怎麼,可是有什麼事嘛。」
「事情乃是這樣的,我聽說師弟你去過白蠻族,我們此時正好有事要去白蠻族調查,所以想要與你一同前去,不知師弟有沒有這樣的時間。」桑榆道。
「前去白蠻族,不知是有何事情。」李承澤道,白蠻族他自是去過,那便是上次去向白蠻族索要蠱毒解藥之時。
「事情本是這樣的,白蠻族最近有多名孩童失蹤,觀主懷疑白蠻族被什麼勢力所控制,所以才讓我們前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一回事的。」苑傑道。
「此事還未查清嘛。」李承澤奇道,記得上次大師姐欣然已去調查此事,此後,李承澤便再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怎麼,難道李師弟知道一些什麼?」苑傑問道,上次李承澤去過白蠻族他自是知道的,但具體細節他卻是不甚清楚。
「上次之時,我便發現有妖修以蠱毒之術控制他們,此事已由師姐欣然前去調查,怎麼,師姐沒有得到什麼線索嘛。」李承澤道,此時,他便將當時的情況略略講了一些。當然,有一些細節的東西,李承澤自是認為沒有必要將其講清道明的。
「原來還有此事,不過似乎欣然師叔有其他事情要做,她並未再回天音觀,所以此事天音觀也未得到消息。」苑傑道,聽到李承澤此話,他便感覺此事應當不是什麼大事,否則師叔沒有理由不將此事傳回的。
欣然雖然是李承澤與桑榆的師姐,但同時卻又是苑傑的叔師,因為他們並無真正意義上的傳承關係,所以便各自論交。
「對了,不知上次瑤山之事,可否有了結果。」李承澤道,玄冥宮將自己關了數年之久,李承澤自是想要弄清他們的身份了。
苑傑搖搖頭,然後略顯尷尬的說道:「當我們去到那裡之時,發現那裡已是人去樓空,甚至連法陣都已受到破壞,根本就沒有得到任何可用的線索。」
「許是一些蘚芥小疾,他們畏懼天音觀威名,這才逃跑了吧。」桑榆道,雖然她也想弄清此事緣由,但她並不認為這是多大的事情。
「但願吧。」苑傑道,此事牽扯到天音觀一些並不光彩的往事,所以苑傑也不願提起、此時他不願二人再問起此事,於是便御風而去。
桑榆與李承澤二人對望一眼,然後也便跟了上去。桑榆乃是放出蝶翅以人形飛行,而李承澤卻也如苑傑一般御風而飛。這卻是讓桑榆一陣詫異,要知御風遠比以蝶翅飛行浪費妖力,不過她很快便已想起李承澤此時的修為已至聚合中期,所以也便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聚合中期只是妖元力的表像而已,此時李承澤真實的修為境界乃是聚合後期才是。
此時他三人便向白蠻族而去。許久之後,三人便可以望見白蠻族村寨的圍牆。見有三個陌生人來到此處,兩個白蠻族勇士便前來詢問,只聽那勇士開口問道:「你們來到我白蠻寨,可是有什麼事情。」
他此時所說乃是漢語,雖然他的漢語極為生硬,但還是可以讓人基本聽得清楚。他之所以會說漢語,其主要原因便是因為李承澤三人所著均是漢家衣裳。
「在下乃是天音觀弟子,有事想要求見貴族族長,還請代為傳達。」苑傑道,對方使用漢語,他自然也與對方以漢語交談。
對於妖修而言,他們其實根本就無母語之說,但他們日常與人交談都是使用漢語,其最為重要的原因便是諸多典籍都是以漢字書寫。他們化形為人時所著也多是漢服,其實也是出自於這個原因。
當然,對於李承澤而言,這又包含有其他意義。畢竟,在李承澤那些記憶片斷中,自己所著的正是漢家衣裳。
「天音觀。」兩個勇士臉色古怪的互望一眼,然後才由另一位勇士說道,「族長正在議事,怕是不能很快接見三位,還請三位先到寨中稍作休息。」
「有勞。」苑傑道,三人在這勇士的帶領下,進入了村寨之中。
三人被安排在一個單獨的小院之中,只是有關求見族長的事情,那勇士只說會向族長說明,但具體如何安排,他們卻也並未明說。安排好三人後,他們二人便已離去,只餘下三人面面相窺。
「什麼嘛,我們好心前來幫忙調查,他們卻將我們涼在一邊不理不問的。」桑榆道,從兩個勇士的臉上,幾人可以眼顯的看出他們有推脫之意。
「這其中可能會有什麼誤會,我們最好還是小心一些才好。」苑傑道,此時他便於四周觀查,但屋內平常,並無任何異常之處。
「你們二人先談吧,我先出去走走。」李承澤道,說完他便開門向外而去。離去之前,他還回首望了一眼二人,二人似乎還在商談此次之事,並未理會離去的李承澤。
初始之時,李承澤幾乎與桑榆日日相見,所以李承澤也極為喜歡與桑榆在一起,甚至在桑榆認識苑傑並向他討教問題之時,李承澤心中還多有幾分芥蒂。然而當李承澤經過被困三年的事情之後,李承澤感覺自己與他二人的距離已是極為遙遠,不是空間距離,而是思維的距離。
正如現在,現在,李承澤便感覺自己與他二人似乎並無多少共同語言,呆在一起,反而給李承澤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李承澤隨意而走,雖然他的著裝相對於白蠻族而言頗顯怪異,更因李承澤是為蝶妖之故,他的樣貌頗為俊秀,所以自是引來了許多姑娘媳婦家的留意。只是李承澤相對而言卻是多了幾秀氣,少了幾分英氣,所以這些姑娘媳婦只是看看而已,搭話的人卻是極少。
晚間,在距這白蠻族村寨相對較遠的地方,只見一位模樣極為秀麗的少女面向村寨淡淡一笑,此時她開口緩緩說道:「音姐,你確定你的計劃可行嘛。」
「怎麼,姝妹還有更好的計劃。」站於少女身後的女孩說道,她的語氣極淡,其中不含一點感情,卻是給人幾分森森寒意。
這女孩看似七八來歲,她身著一襲黑衣,其黑衣華麗,更襯托出她那幾乎不像凡人的臉龐。這女孩就如畫中的瓷娃娃一般美麗,但她目光空洞無神,臉上不帶一點表情,更加上她那雪白的長髮,卻又給人以般般寒意。
「那好吧,就依你的計劃行事,挑動他們相爭,看來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呢。」少女道,說完她便取只一個人偶娃娃,這人偶娃娃裝飾極為華麗,其上繫於數道金色絲色,這少女正是從這些絲線上將這人偶娃娃提起。
她將手臂前伸,手中人偶娃娃上便有淡淡的青綠色光芒散出,這些光芒向外而去,沒行多遠,便已消失不見。
「你放心好了,此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可不能再像上次那般,上次你要挑動天音觀與九華劍派的衝突,可是後來似乎完全沒有成功的。」那女童道,此時她便也望向遠方,那裡,正是白蠻族村寨所在。
「若不是上次半途而廢,又怎會有今日之結果,是非對錯,又豈能一概而論。」雲苓道,說話同時,她還冷冷一哼。她並未將當時放棄的原因說出,其實她當時之所以要放棄,其主要原因便是她對大南山諸族語言完全不通,以至於許多事情都是無法完成的。
如若李承澤與桑榆見到這位少女,定是可以認出,她便是許久前二人自這白蠻族手中救下了的少女雲苓。
因為此事,桑榆還殺死了白蠻族十數位勇士。
……以下已非正文……
註:李承澤前去所要解藥的是白蠻族。李承澤失蹤時天音觀前去要人的,是南蠻族,此時又是白蠻族,二者不同的哦,不同搞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