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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身世 文 / 何處仙鄉

    傳說中妖修極多的大南山,一處百花盛開的小山谷之中。此時正值清晨時分,初升的白日將陽光撒下,驅散了未及消去的薄霧,陽光自葉隙花間撒落於地,變幻出七色的光華,映襯著青翠的綠葉與各色的繁花,更讓此地顯現出幾分出塵脫俗的美意。

    一條小瀑布自山間落下,在山下衝擊形成一個不大的幽潭,自幽潭起始,一條小溪緩緩向前流逝而去。清澈的小溪之中,有許多魚兒歡快暢遊,魚兒偶爾頑皮的張口吐出一串氣泡,氣泡上浮,升至水面便已破裂開來,化為了虛無。一片樹葉緩緩掉落於水面之上,驚得魚兒四散而去,但那樹葉並未引起幾分漣漪,便已隨著水流緩緩逝去。魚兒見到並無危險,它們便又聚集於樹葉四周,肆意玩鬧嬉戲。

    這桃紅柳綠、芳草如茵、這流雲藍天、青山綠水,這裡的一切竟是這般的和諧美麗,若是身處此間,便讓人不自覺有種想要沉醉於其中,永遠都不要自拔,永遠都要與這天地融為一體,與這山川萬物共同腐朽的感覺。此處,確是一處修仙問道的絕佳之所。

    在小溪不遠處有一院落,院中有幾間竹屋,竹屋多以花草點綴,裝扮的極為出塵美麗。此時屋中院內無人存在,清風扶過,驚起幾隻極為漂亮的蝴蝶翩翩起舞。

    此處,便是李承澤所居之處七弦居。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陣陣讀書之聲傳來,原來因為這日天氣炎熱,李承澤便赤腳坐於小溪一側,他將雙足浸入清涼的溪水中輕輕攪動,手中則是拿著《逍遙游》輕聲誦讀。

    距李承澤不遠的一塊空地之上,師姐桑榆則是拿著一對折扇翩翩起舞,只見她時而著地輕旋,時而凌空飛起,她手中華麗的雙扇左右劃過,扇上閃現出淡淡的青色光華,扇尾各有兩對絲帶迎風而舞。桑榆舞姿曼妙優美,若再加上她那作為蝶妖自然流淌出來的氣質,更是令觀之之人為之心醉。

    不過,若是有誰僅僅將此當作是一曲華麗的舞蹈,那便是一個大大的錯誤,這一切,可正是桑榆習自於師父雉姜處的攻擊技法。

    舞到精采之處,李承澤便羨慕的看著她,連口中的經文都不知背至了何處,然而不過多久,李承澤便已回過神然,他搖頭暗自一歎,然後又從頭開始背誦自己的功課。只是此時的他明顯心不在焉,其效果自是可想而知。

    若不是師父刻意壓制自己,李承澤又何必偷偷修行那《南冥異雲錄》與幽冥靈力。

    正在此時,只見一位身著青衣的男子向這邊走來,這男子清新俊逸、其品貌卻是非凡,這男子李承澤二人自是認識,他便是天音觀弟子白苑傑,這些日子以來,他便經常來到此處。

    天音觀乃是大南山一座由妖修所立的道觀,這天音觀節制大南山幾乎所有妖修,其勢力自是極大。李承澤二人的師父雉姜雖不是天音觀弟子,但卻也是天音觀貴客,她在天音觀的份量亦是極高。

    師父雉姜畢竟有著自己的事情,她自是不能經常守在此處教授二人,於是桑榆便有許多問題常常無人請教,幸好某次苑傑正好路過,他便解了桑榆的一些疑問,於是二人便相約每隔數日由苑傑來此指點桑榆修行中的疑問。

    本來,桑榆還想讓李承澤一同加入的,但因為李承澤許多時間都在研讀典籍,這其中雖然也有許多疑問,但無論是桑榆還是苑傑,他二人都是無法代為解決的。

    見桑榆與苑傑二人在不遠處交談,偶爾還會手舞足蹈的比劃一番,李承澤便覺心中如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讓他的氣血似乎都有幾分運行不順。

    此時桑榆回首望了一眼李承澤,她只是對李承澤微微一笑,然後便又回過頭去。此時,他二人所談畢竟多是修行之事,是以李承澤心中雖有不悅,但他也只是轉過頭去,不再去看二人。此時他便拿起書籍大聲的誦讀了起來,似乎是想借此來掩蓋他二人小到幾乎無法聽見的談話之聲。

    此次,李承澤依然是從頭開始誦讀此文。

    桑榆與苑傑交談了一會兒,只見他二人同時望了李承澤一眼,然後便相約向遠處走去。與書籍奮戰的李承澤無意間見到,卻是明顯感覺到桑榆眼中似乎隱含了一些什麼,見此李承澤自是感覺奇怪,於是他便放下手中書籍,然後赤足跟了上去。

    他二人相識的時間應當不長,可是他們究竟會有怎樣的事情隱瞞著自己,對此李承澤心中自是極為奇怪。

    「白師兄,你說我讓你代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那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情的。」桑榆道,此時她一心在想這個問題,卻是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已經化身為蝶的師弟李承澤。

    「風師妹,此事我也只是聽說而已,所以還是莫要告訴李師弟為好。哦,不,不只是李師弟,其他人,包括尊師最好也不要告訴的,否則我可能會受到牽連。」苑傑道,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承澤所在方向,只見他微微搖頭淡淡一笑,然後便又回過頭來對著桑榆繼續說道,「據天音觀最近調查,確是已經查出李師弟曾經是人來著。」

    「什麼,李承澤師弟曾經果真是人?!」聽到此話,桑榆自是一陣驚訝,是以她的聲音亦是高了一些,不過她很快便已反應過來,只見她以手掩口,然後又望了一下四周,見四下無人,她這才拍拍胸脯,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然後又對苑傑抱以歉意的笑顏,之後才又開口說道,「可是,他既然為人,那為何卻又會變成蝶妖的。」

    此時的李承澤已然化身為蝶藏身於樹葉之後,是以桑榆並未發現對方。

    「事情乃是這樣的,李師弟本來只是一介凡人,他有一雙父母,還有一個妹妹。」苑傑道,他微微瞇眼看了看桑榆所看的方向,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麼,只是他並未說出,只見他回過頭來望著桑榆道,「問題便是出在了李承澤這個妹妹身上。」

    「他妹妹?!他妹妹又是如何讓他由人變成妖的。」桑榆道,她低頭去想這個問題,只是她對人類世界所有的認知全部都來自於傳聞,所以這個問題對她而言自是全無頭緒可言。

    「因為他妹妹資質極好,乃是千年難以遇見的修仙奇才。然而,問題便是出自於他妹妹的資質之上。」苑傑道,望了望雉姜小院所在,他心中卻是又有幾分不安,於是他便對桑榆說道,「也不知尊師會不會突然歸來,我看你我二人還是離開一些距離吧,我將此事告知於你,卻是不能讓尊師知曉的。」

    「嗯,也好。」桑榆道,說完她便與苑傑一同向遠處走去,只聽她開口小聲說道,「也不知師弟為人時的資質如何。」

    若說李承澤開始時只是想要過來看看而已,他並沒有故意偷聽的意思,但此時聽到二人所談之事正是糾纏他自己許久的問題,李承澤自是不願放棄如此機會,於是他便小心的隨著二人飛去,憑借四周茂密樹木的遮掩,憑借蝶兒的目標較小,桑榆卻是一直都未發現跟著自己二人而來的李承澤。

    至於苑傑有沒有發現,卻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妹妹資質極好,極為適合修仙,所以玄一道便想收她為弟子,以讓她入山修行,可是,他們家族在世間本是一個極具勢力的世家,自是不會讓女兒出家修道的。」苑傑道,此事一半是別人告訴他的,另一半卻是他自己猜測所得,所以其中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其實連他自己都是不甚清楚的。

    「既然可以修仙,那她的家人應當為她高興才是啊,又怎會拒絕呢。」桑榆道,這個問題,她自是無法想清。

    「人間與妖界自是不同,尤其是在人界盛世之時。在許多人類看來,能完整的渡過一生,能完整的經歷生老病死,那才是最最實在的人生。況且,數十年對他們而言,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他們自是不願將這些時間用在苦修之上,用自己不長不短的生命去印證那渺渺無憑的天道是否真正存在。所以,人界便會有只羨鴛鴦不羨仙的說法。」苑傑道,作為天音觀弟子,他對人世的瞭解卻是較多,不過雖然知道這些,但並不代表他也能理解個中含義。

    「人類真是奇怪,修行有什麼不好的,可以遨遊於天空之間,可以體悟天地真諦,還有機會問鼎仙道之巔。」桑榆道,此時她便努力將自己想像成為一個人類,然後去想這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問題,怎奈她畢竟只是一個沒有進入過人類世界的蝶妖,又怎麼可能想通這個問題。

    「好了,且先不說人界之事,先說說李師弟的事情吧。」苑傑道,見桑榆似乎還在想這個問題,他便輕輕的拉了拉對方,以讓對方自深思之中回過神來,之後苑傑便又接著說道,「為了能收到如此資質的弟子,玄一道便出手害死了李師弟的全家,並帶走了他的妹妹,好像是叫做李承琪的一個女孩。」

    「妹妹?!李承琪?!玄一道?!」暗中偷聽的李承澤心道,他為人時的記憶雖然已是支離破碎,但在這些支離破碎的記憶之中,確實是有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女孩,這小女孩與李承澤似乎極親。這些記憶片段再與苑傑現在所說聯繫起來,李承澤幾乎可以確定,印象中那個可愛的小女孩應當便是自己的妹妹李承琪。

    「啊,怎麼可以這樣的,玄一道又怎能做出如此事情來的。」桑榆道,為了收徒而殺害他人全家,此事在她看來自是極難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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