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臭皮匠來到一山洞口,馬臘突然攔住五香、陳促:「不好!吊筋獄!」
果然,山洞口赫然有「吊筋獄」三個大字,洞裡還呼呼直冒陰風。五香皺著眉:「都統夫人告訴過我,是有層吊筋獄,把人的手筋腳筋吊起來,讓人亂抽筋!哇,挺可怕的!」
馬臘誇張地學起抽筋:「是這樣嗎?」
五香笑道:「恐怕比這還噁心!」
馬臘:「那你學給我和陳促看看…」
五香將他一推:「你自己進去不就得了?!」
馬臘誇張地四肢亂劃,終於在洞口站穩:「哎哎哎,圖謀我的神錘,也別將我推進去呀!」
陳促:「都別開玩笑!閻王這次跟咱們動真格,咱們也不能含糊!我陳促神剪開道,吊筋不用吊絲成嗎?神剪在手,怕他什麼鳥吊絲?!」
五香:「對,陳促走在最前面。」
馬臘:「不對,該我首當其衝!萬一我嘴歪鼻子牽動,陳促立馬刷刷刷剪斷那吊絲…」
五香:「那我走在第二個,萬一我抖胳膊抖腿,陳促你趕快刷刷刷!」
陳促:「好啊,開步走吧!」
三個臭皮匠小心翼翼走進山洞。四周陡峭處,暗中站著幾個面目各異的蜘蛛jing,他們或口吐或手甩,將近乎透明的吊絲佈滿空中。
馬臘回過頭問:「我嘴牽鼻子歪了嗎?」
五香笑道:「還沒呢!只是提心吊膽了!」
馬臘笑道:「那沒事,沒馬失前蹄,你們就馬首是瞻!」
陳促:「別大放厥詞!五香,老馬識途,快馬加鞭,給他一下!」
五香揚起手,誇張地:「有請神神神…哎呀呀,我的手發抖啦!」
馬臘猛回頭,只見五香舉著的那隻手一陣陣亂抖,竟放不下來,忙喊道:「陳促,怎麼傻啦?!」
陳促已拿著神剪:「剪斷這吊絲!」
五香的手馬上放了下來,笑道:「嘿嘿,沒事事事事…」她的嘴角又連連牽動起來。
馬臘指著:「我沒變歪嘴,你卻歪得嫁不出去啦!」
五香急得雙手連拍,但又不敢打自己嘴:「快快快快…」
陳促神剪一揮,五香嘴不歪了:「快快快當心!」
馬臘笑著朝四周喊道:「閻王,別盡拿五香開心,讓老馬也玩玩吧!」話音剛落,他竟被嗖地吊得騰空而起,四肢划動,哇哇大叫。
五香剛喊「救救馬臘」,竟也被朝天吊起,四肢亂抽亂動,只得叫道:「陳促,救救我們!」
陳促手舉神剪:「剪去馬臘、五香身上的吊絲!」
馬臘立刻哇哇叫著跌落下來。五香也一個鷂子翻身,從高處躍了下來。五香:「陳促,我看見暗處有幾個蜘蛛jing,吐絲甩絲,都是他們搗的鬼!」
陳促瞄了一眼,果然見到那幾個布設吊絲的小鬼,大喝一聲:「大膽蜘蛛jing,敢害我兄妹,統統下來吧!」
幾個蜘蛛jing哇哇大叫著從陡峭處跌了下來。
馬臘:「五香,這下不會再扮怪相了吧?」
五香:「嗯,神剪可不是吃素的,那幾個蜘蛛jing送了命,誰還敢搗鬼?」話未說完,她的鼻子嘴巴眼睛耳朵全一個勁亂牽,把馬臘樂得哈哈大笑。
陳促怒道:「把這一批也清除掉!」
陡峭處又跌下幾個蜘蛛jing。
馬臘:「看來,上邊有好些蜘蛛洞,吊絲鬼就是從那兒爬出來的,讓老馬用神錘砸了它們!」
五香阻攔:「不可亂砸,別中了閻王奸計!」
陳促:「對,只要他們胡作非為,神剪立刻收拾他們!」但只見神剪上纏滿白絲,他自己也被吊上半空。
五香立刻取出神針,喊道:「將這幾個蜘蛛jing串著扔下來!」
話音剛落,幾個蜘蛛jing竟串在一起,哇哇大叫著跌落下來,陳促也跟著回到地上。
馬臘笑道:「嘿嘿,神針、神剪都用上了,就老馬這玩意兒還閒著,給閻王點顏色看看吧!」說著掄起神錘一陣亂砸,四下裡頓時碎石亂飛。
陳促喊道:「停下停下,烏煙瘴氣的,弄得什麼都看不清,閻王才高興呢!」
馬臘只得住手,但臉上忽然亂抽亂動,急得五香叫道:「陳促,又有蜘蛛jing!」
陳促高舉神剪:「蜘蛛jing,都給我下來吧!」
這次,高處毫無動靜,馬臘臉上卻仍胡亂抽搐。
五香擔心地:「哎喲,怎麼剪不斷這些吊絲呢?」
陳促望了下四周,突然伸出手在馬臘臉上擰了把:「吊絲鬼在他心裡!馬臘,還想裝神弄鬼?」
馬臘嘿嘿一笑,揉揉臉:「還有點兒像吧?至少,五香被蒙過去了!」
五香:「馬臘,不許開玩笑!真真假假,真假不分,到時誰來救你?還是四處留神好,把這一心獄破了,咱們還有十層心獄得破,馬虎不得!」
馬臘:「好好好,只怕蜘蛛jing都被陳促和你收拾掉了,咱們只是四處閒逛,逛就逛吧,可許我順便打打油?」
五香笑道:「又要打油,口若懸河!好吧,你結巴起來,定是又被吊住!打油吧!」
陳促也笑道:「這次別打麻油,好不好?」
五香:「什麼別打麻油?打油詩還分麻油菜油?」
馬臘笑道:「你不知道陳促怕麻怕辣?他不叫打麻油,我就給他來點酸溜溜的酸油!聽著——」
陳促笑道:「可別酸咱們自己,讓閻王酸掉牙吧!」
馬臘點點頭,邊走邊念道:「閻王吊皮匠,吊得手發僵,想吃芝麻醬,喝到酸梅湯。牙掉十八顆,漏風話難講。要抓臭皮匠,說成啃老薑。哎呀我的娘,咚鏘咚咚鏘!」
五香笑得透不過氣來,陳促卻給他一個爆栗:「酸著酸著,怎麼又啃起老薑,不又麻辣了嗎?」
馬臘笑道:「真乃江山好改,本性難移!說著酸梅湯,嘴裡就不自在!」
五香:「陳促,讓他說下去嘛!閻王一會兒酸,一會兒辣,一會兒叫爹喊娘,一會兒又鑼鼓咚咚鏘鏘咚咚鏘,無暇顧及吊筋不吊筋啦!」
陳促搖搖頭:「沒法想,真拿他沒法想!偏要打麻油,五香也偏要聽這滴滴答答的麻油腔,那就念下去吧!」
陰暗的陡峭處,出現了閻王的身影,他舉起雙臂,默默無聲地作起法來。
馬臘清了清嗓子,卻什麼也念不出來。五香:「怎麼啦?被麻醬卡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