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御花園裡,閻王提著陰煞劍,邊揉著手腕上的勒痕,邊罵罵咧咧:「狗娘養的判官,引來三個臭皮匠不算,還想將我千刀萬剮、千刺萬戳、千錘萬砸!哼哼,本王先埋伏下來,待三個臭皮匠一過,先拿你開刀!」
他藏在樹叢後,忍不住又望了眼手腕:「哼,讓大脖子冒充靚勾,噁心死了!」
判官執著判官筆,躡手躡腳來到,嘴裡也在罵罵咧咧:「哼,謀殺親夫倒要想想我的不是,你閻羅想割下我頭做項鏈,我先戳你幾個大窟窿再說!」
閻王已窺見他,皺起眉自語:「怎麼不見三個臭皮匠過去?嗯,這是狡兵之計!…」但等判官走出一段,仍不見三個臭皮匠蹤影,他忍不住悄悄跟上去,想冷不防給他一劍。
突然,判官轉過身,舉起判官筆就扎,嚇得閻王跳開去,用劍擋住。判官:「賊閻羅,你偷我婆娘不算,還想偷襲我嗎?!哎,這劍不是斷了嗎?」
閻王狠砍過去:「砍掉你三百顆腦袋,這劍也斷不了!」
判官連連擋著:「讓你斷,你就斷!劍不斷,脖子斷!」
閻王也罵著:「讓你們粗脖子細脖子一起斷!」
御花園中煙霧瀰漫,他倆忽上忽下打了好個回合,閻王故意露個破綻,讓判官一衝跌倒在地,將陰煞劍架在他脖子上:「判官,本王先不殺你,告訴我,三個臭皮匠走的哪條道?」
判官愣愣的:「什麼三個臭皮匠?你明明拐走我的大脖子夫人,怎麼問起臭皮匠來了?」
閻王陰沉著臉:「本王都知道了!三個臭皮匠被你接來森羅殿,連諸葛亮都被你放了出來,還抵賴什麼?」
判官哆嗦著:「沒有沒有,我只知道你勾引大脖子夫人,贈她骷髏項鏈,還要砍下我腦袋穿上去!」
閻王一把抓起他:「胡說八道!是不是在等三個臭皮匠救你?走,咱們上森羅殿去,先把諸葛亮關起來再說!」
判官叫道:「大王,我離開時,諸葛亮好端端坐在水晶靈盒中,什麼時候出來過啊?」
閻王:「跟你說不清了!走,誰想要千刀萬剮、千針萬戳、千錘萬砸,你先擋著!」
閻王拉拉扯扯,把他向森羅殿拖去。眾牛頭馬臉見了,無不面面相覷。
森羅殿上一片寂靜。閻王疑疑惑惑來到案桌前,見諸葛亮雙目微睜,正在靜息養氣,不免吃驚道:「哎,三個臭皮匠呢?」
他側目去望水晶反射的幻光,不覺目瞪口呆。判官也喊道:「大王,銀鏡迷宮被砸碎了,三個臭皮匠逃走啦!」
閻王將他腦袋撳在案桌上,喝問:「他們中了幽枉毒霧,沒完沒了互相廝殺,怎麼會砸碎銀鏡呢?一定是你搗的鬼!快說,三個臭皮匠現在哪裡?」
判官指指水晶靈盒:「大王不是能從反光中看出來嗎,怎麼還要卑職告訴大王?」
閻王仍按住他,側過身子望過去,愣愣地:「哎呀,三個臭皮匠又在翻山越嶺了!」
山野間,三個臭皮匠手攜著手,又攀上一個山頭。
五香笑道:「虧得那股金風吹散毒霧,要不咱們還在銀鏡迷宮裡拳打腳踢呢!」
馬臘敞開衣裳:「嗨,金風陣陣,吹得我心胸開闊,雜念全無,步步向前,找到丞相!」
五香和陳促也被山風吹得衣袂飄揚,神情豪爽。
陳促點點頭:「銀鏡迷宮定是閻王的又一座心獄,他將人心中的相互猜忌、懷疑直至攻擊集一大成,用到咱們身上,沒想到真差點讓他得逞了!」
又一陣金風拂面,吹散他們的髮絲,但眼前已無迷茫。
森羅殿上,閻王看得疑疑惑惑:「什麼金風陣陣吹散毒霧?是誰救了三個臭皮匠?」
判官掙扎著:「大王,你說會是我嗎?依卑職看,那毒霧是你心裡的邪氣,只有浩浩正氣,才能化成凜凜金風,吹散幽枉毒霧…」
閻王:「呸!你心裡才是一股子臭氣!想將本王千刀萬剮、千針萬戳、千錘萬砸!…」
判官:「大王,卑職什麼時候說過這麼歹毒的話啊?這話,似乎只有大王你你…才會一口氣說出來!」
閻王一愣:「你說,這話出自本王內心,又反過來攻擊我自己?」
判官:「對,說不定是幽枉毒霧倒灌回來,造成咱們互相猜疑、攻擊的呢?」
閻王:「你是說,自己並沒有將三個臭皮匠迎上森羅殿,還放出諸葛亮,煽動他們來殺本王?」
判官哭喪著臉:「大王,你也沒勾引大脖子夫人,先用骷髏項鏈套得我暈頭轉向,還想將我腦袋割下,做成項鏈中的一顆?」
閻王:「呸呸呸!難道本王將你從陽間帶到陰間,是為了取你腦袋做骷髏項鏈?!哇,哇哇,咱們真中了幽枉毒霧啦!」說著一拳捶下去,打得判官哇哇大叫。
判官掙扎著:「大王,你明白了,怎麼還不放開卑職?」
閻王鬆開手:「嗯,弄不好,真像你說的,菩薩發現本王另設心獄,又拘禁諸葛亮魂魄,才吹出凜凜金風,哎喲,本王霉運不小呀!…」
判官扭轉著脖子:「大王,別想得那麼可怕!若真是菩薩出手,咱們還能在這兒站著嗎?」
閻王揮拳yu打:「嗨,你的話怎麼又變啦?」
判官揉著脖子:「嘿嘿,那是權宜之計,要不卑職的脖子斷了,還不知是誰弄斷的呢!」
閻王點點頭:「嗯,菩薩並未出手,咱們再設下一層心獄!乾脆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判官:「大王,你這是什麼意思?給三個臭皮匠指明是什麼心獄?」
閻王笑道:「對對對,給他們個下馬威,趁他們戰戰兢兢、手忙腳亂之時,神不知鬼不覺將真正的一招殺下去!」
判官也笑道:「大王,這次用什麼心獄?」
閻王不言不語,雙手舉起,揮舞著作起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