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假阿斗真帥勾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神針騙到手,閻王和判官在銅斑幻鏡前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判官:「大王的戲文,愈續愈妙,神針到手,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閻王忍住笑,一本正經說:「這就叫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弄虛作假,才能騙得真價實貨!哈哈,快看奶奶怎麼騙傻瓜馬臘!」
江城縣後院,ri。
剛才還「花容失色」的五香忽然變成了靚勾。
帥勾笑道:「這虛中虛,幻中幻,還真讓咱們摸到了門道。瞧,這廢物一般的東西,可去大王面前交差了!」說著晃了晃那「神針」。
靚勾瞪了他一眼,說:「帥勾,趁他們去盯著馬臘,快把五香喚醒,她在池塘那邊!」說著她即消失不見。
帥勾急急趕到池塘邊,見五香靠著柳樹小憩,忙輕聲喚道:「五香五香,快醒醒!」
五香揉著眼:「嗯,你是誰?好面熟啊,哪來的官家?」
帥勾:「五香,我不是官家皇上阿斗,我是帥勾啊!這兒不是江城縣,是閻王設下的阿鼻心獄,快醒醒吧!」
五香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什麼閻王玉皇,我只知道金子黃黃!喏,池塘對面的林子裡,埋著成箱成箱的金銀珠寶,嘿嘿,是我的鼻子聞出來的!官家,咱們瞞過那縣太爺,一起把它們挖出來,好不好?」
帥勾急得眼珠直打轉,最後望定她的鼻子:「你的鼻子真這麼靈?」
五香剛笑著點點頭,卻被帥勾一把捏住鼻子,輕聲說:「沒辦法,五香,我只能出此下招!好五香,忍一下…對不起!」
五香拚命掙扎,四肢亂扭,哇哇大叫,帥勾卻緊緊捏住,毫不放鬆。
五香酸脹得眼前一片模糊,如騰雲駕霧般往下墜落下去…
…五香一下摔到虛設的萬香山上,恍恍惚惚摸著自己的鼻子:「誰捏我的鼻子?那箱金子呢?」她兩眼茫然四望,盡力回憶,忽然摸了下髮際:「啊,神針還在!」
此刻江城縣衙門內,馬臘正恭恭敬敬給「太后」閻王奶奶奉上峨嵋清茶:「太后,江城地處偏僻,物產匱乏,卑職無可孝敬,只有淡茶一杯,聊表心意。」
閻王奶奶接過茶,只聞不飲,說道:「不錯不錯,諸葛亮有句名言: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江城縣心領神會,必定前程遠大。」
馬臘趨身上前,低聲說:「太后,下官馬臘審理命案時,還發現一位自稱…嗯,自稱…」
閻王奶奶擱下茶杯,問道:「自稱什麼?難道又是跟皇上牽牽連連的人嗎?太后面前百無禁忌,你儘管大膽說!」
馬臘小心地望望左右:「這個…這個…」
閻王奶奶一揮手說:「都給我退下!一一」侍衛嬪妃們應聲退了下去。「江城縣,說吧,是不是又冒出什麼家鬼野種?!」
馬臘邊擦汗邊說:「太后,有個自稱皇上御弟的,正在卑職書房等著,要卑職籌錢,還要…」
閻王奶奶喝問道:「還要什麼?」
馬臘:「卑職實在不敢亂講,萬一他真是皇上御弟,查究起來,卑職可是吃不了也兜不走啊!」
閻王奶奶點頭說:「哼,皇上確有個御弟,正是他和我的心腹之患,眼中釘、肉中刺,可惜被他跑了!據說他放浪形骸,尋花問柳,玩世不恭到了極點,皇上和我明為巡視疆域,實為暗中查訪,想不到他跑來這兒了!」
馬臘:「太后大喜,卑職正在查辦一樁命案,多多少少與他有著牽連,是不是索性將他…」他咬牙切齒做了個「斬殺」的手勢。
閻王奶奶:「事關皇室臉面,切不可輕舉妄動。江城縣,峨嵋多珍異,你可有什麼法寶,能神不知鬼不覺結果了他?最好讓他粉身碎骨,銷聲匿跡!」
馬臘猶豫不決:「太后…這可不大好吧?是不是用砒霜下毒,給他個全屍?不管嫡親還是庶出,好歹也是個皇親啊!」
閻王奶奶:「馬臘!你還想不想飛黃騰達,做個達官貴人?無毒不丈夫,你這麼優柔寡斷,能辦什麼大事?!」
馬臘驚得一愣一愣,終於擠出笑容:「太后,卑職確有一件法寶,隨心如意的一把神錘,只是從不示人…太后和皇上既有難處,我馬臘也就豁出去了!只是,事成之後…」
閻王奶奶伸出手來:「廢話少說!起碼讓你與諸葛亮平起平坐!」
馬臘趕快從袖中取出小小神錘:「太后,別看它小,見風就長,能將人一錘打進十八層地獄,上哪兒再找他去?」
閻王奶奶接過,哈哈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馬臘:「太后,是卑職去喚他前來,還是太后親躬書房?」
閻王奶奶:「當然該由江城縣陪著同往,其他人等,就留在堂上吧。」
馬臘搖晃著烏紗雙翅:「本官陪太后前往書房,爾等切不可隨意走動!」
眾人應道:「遵命!」
森羅殿上,閻王和判官又在哈哈大笑。閻王指著銅斑幻鏡:「早知道如囊中取物,輕輕鬆鬆拿得三件寶物,前邊真是瞎折騰了!來來來,判官,嗯,管家嚴丁,我閻王,江城縣的嚴霸王,咱們乾上一杯!」
判官舉起杯,笑道:「大王,不想看奶奶一錘子把那個御弟砸下十八層地獄去嗎?」
閻王笑道:「事前不是說好,那個花花公子由御妹五香去騙神剪嗎?奶奶去砸,豈不壞了大事?你呀,忘事太大!」
判官邊飲酒邊自語:「不知奶奶會不會在半途上給馬臘一錘子?」
閻王笑道:「亂砸一氣可不好,三個臭皮匠沒了寶物,還不成三個廢物?哈哈,留著他們的小命吧!」
江城縣書房外,「太后」閻王奶奶和馬臘快步走來,「馬臘」忽然開口:「奶奶,大王不會再盯著咱們了吧?」
閻王奶奶揚揚手中神錘:「一貪神針,二貪神錘,他還不死盯住要那第三貪?」
「馬臘」:「那我趕快得變成五香去找陳促了!」說著已變成靚勾,「奶奶,馬臘被我用定身法定住,再不回去,也要露出破綻來了!」
閻王奶奶笑道:「靚勾,這次變來變去,辛苦你啦!」
靚勾苦笑道:「唉,誰叫我人迷心竅呢!」
閻王奶奶笑著努努嘴:「去吧,迷你的人等你去提醒呢!我嘛,送完破剪刀,仍回去喝茶。」
書房裡,陳促與奼紫、嫣紅和衣躺在臥榻上。窗外忽然傳來嬌滴滴的叫聲:「御哥哥,你出來一下。」
陳促猛睜開眼,聲音卻又似很虛幻,正想倒頭再睡,又聽見在喚他,立刻嘻皮笑臉坐起來,躡手躡腳來到窗前,舔破窗紙一看,娉娉婷婷站著的竟是「御妹」五香,忙打開門:「御妹,料你會來找我,快進來!」
五香探頭望了下,搖搖手說:「奼紫、嫣紅躺在那裡,我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