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落到一座山洞前,雙手舞動著作法道:「此乃本王的脫殼心獄!一—」
剎那間,山洞口一時雲霧瀰漫,閻王和判官也不見了蹤影。
不一會兒,三個臭皮匠已來到山洞外。五香:「咦,這兒有個山洞呢,會不會有人隱居在裡邊?」
馬臘小心地說:「那就得留神搗蛋鬼!」他提高聲音喊道:「哪位高人在這山洞裡修練?」
山洞裡僅傳出他的回聲。
陳促點頭說:「像是無人居住,這就好辦。」
五香卻說:「什麼好辦呀?咱們又不想住下來,無人居住就沒有炊煙,就沒有東西充飢,你就啃山洞裡的石筍石饅頭吧!」
陳促搖搖頭說:「現在無人居住,不等於過去無人居住,只要有人住過,恐怕就有窖藏!」
五香:「什麼教狀?有人教咱們告狀?告誰?到哪兒去告?莫名其妙!」
馬臘笑道:「五香,你原來比我多識幾個字,但後來我比你多讀幾本書,這窖藏不是教你告狀,是把東西放在窖裡藏起來,有藏金子的,有藏珠寶的…」
五香笑道:「嗯,我明白了,咱們可能有窖藏的金子吃,或窖藏的珠寶吃,七里快啦,叭嗒叭嗒…」
陳促皺著眉,問道:「你說什麼呀?」
五香笑道:「咬金銀珠寶的聲音,牙齒掉在地上的聲音,不是『七里快啦,叭嗒叭嗒』嗎?」
馬臘仔細看了下她的牙,笑了笑說:「沒掉下一大堆牙,進去吧,有時也窖藏著糧食…」
五香歎了口氣說:「窖藏什麼都發霉啦!」
陳促拉了她一下:「那可說不定,花生呢?地瓜呢?說不定還有酒,百年窖藏的好酒,可是無價之寶啊!」
五香點了下他的鼻子,笑道:「什麼好酒到了你這兒,都變陳醋!酸酸酸!」
三人還是小心翼翼進了山洞。
山洞內光線不算太暗,到處可見石筍、石鐘,陳促笑道:「五香有先見之明,果然有石筍石鐘,果然也啃不得!」說著佯裝去啃石筍。
五香拉住他:「別胡鬧!找找有沒有窖…藏。」
馬臘忽然指著不遠處一堆稻草:「哇,那堆稻草下必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五香:「稻草下若蓋個殭屍,你也要啃?」
馬臘笑道:「別說倒胃口的話!我已經聞到一股淡淡清香,哇,好久好久沒聞到這種味道了!」
五香:「馬臘,你不該姓馬…」
馬臘:「該姓什麼?」
五香:「姓狗,鼻子特別靈的狗!我和陳促什麼都聞不出來,陳促,對嗎?」
陳促:「好像只有一點點稻草味…」
馬臘笑道:「那你們就像兩隻沒鼻子的…飯桶!」
五香笑道:「好啦,不管是什麼,填飽肚子最要緊。馬臘,你動手,我和陳促保護你!」
馬臘笑道:「怕閻王躲在下邊做稻草人?他就是稻草鬼,又有多少膂力能對抗我馬臘呢?去他的一一」說著他上前一下把稻草揮開。
五香眼尖,馬上叫道:「哇,窖藏的是竹筍,好肥好大好嫩的竹筍!」
陳促仔細看了下說:「嗯,挺新鮮的,一定是哪個山農採摘了臨時藏在這裡的,山洞裡不冷不熱,不幹不濕,貯藏竹筍挺好。」
馬臘拿起一隻,仔細端詳著說:「挺好挺好,只是沒油沒鹽更沒鍋灶,怎麼吃呀?」
陳促:「其實,竹筍還是可以生吃的,但你馬臘不敢吃,我們怎敢吃?」
馬臘:「這話怎講?」
陳促:「竹筍生吃,有點麻,有點辣,不是正配你的口味嗎?」
馬臘馬上笑道:「哦,還有專為我準備的美餐?當仁不讓,該我先嘗嘗!」他拿了只帶泥的竹筍,張口要咬。
五香趕緊拉住他,笑道:「嗨,你是熊貓啊?怎麼連泥巴都不嫌?快洗洗,蹄胖也不能生吃呀!」
馬臘在附近一水坑中洗了洗,又張口要咬,五香又笑道:「嘻嘻,你真是沒見過生竹筍,筍殼都在上邊,怎麼不剝掉?」
馬臘三下兩下剝掉筍殼,見露出白白嫩嫩的筍肉,笑道:「果然是好東西,不會太辣吧?」說著已卡卡咬了兩口。
五香取了兩隻,在水坑邊洗邊問:「怎麼樣,辣不辣?」
馬臘搖搖頭說:「在我看來,一點不辣,甜津津的,還挺爽口,嘿嘿,幸虧脫了殼,要不准費牙!」
五香笑著扔一隻給陳促:「接著,雖然不酸,只要爽口,填飽肚子再說。」說著自己邊剝殼邊咬起來。
陳促二話沒說,也邊剝邊吃。
附近兩柱石筍上,隱現出閻王和判官的影子,他們注視著大嚼特嚼剝殼筍的三個臭皮匠。
忽然,馬臘全身扭動起來。
五香笑著問道:「馬臘,吃得這麼帶勁啊?不算怎麼麻辣嘛!」
馬臘扭得更厲害了,最後竟呻吟起來:「哦哦!…全身麻辣!又麻又辣,像要脫殼似的!哎唷,真吃不消!」
五香笑道:「馬臘,別逗了,哪有麻辣到骨頭裡去的?」忽然,她神色一變,「哎喲喲,我怎麼也全身麻辣起來了?」說著,她也先扭脖子後扭腰,接著全身扭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