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亭外,閻王湊近五香那邊的冰面,陪著笑臉問:「五香,在許什麼願,說給本王聽聽,好嗎?是不是要本王廢了大奶奶,你直接做大?嘿嘿,那黃臉婆,已被我打進靈盒,跟諸葛亮關在一起啦!」
五香怒道:「閻羅,你不仁不義,無情無意,死到臨頭,還這麼厚顏無恥,連投胎做豬狗都不配!」
判官聽聞,立刻上前訓斥道:「不識相吃辣糊醬!五香,你可辣不起呀!」
五香笑道:「哼,我辣不起,馬臘就怕不辣!你那辣糊醬,只怕不夠糊他嘴呢!」
閻王怒喝道:「再嘴硬,本王可要封凍得你全身發硬了!」
五香笑道:「只怕寒冰心獄倒先要分崩離析,化成一灘清水了!瞧,一團團熱汽衝過來了!——」
閻王渾身一顫,只覺衣袂飄起,已有一股巨大的熱浪沖來,凍成堅冰的清涼亭裂痕萬千,剎那間分崩離析,冰屑四濺!
馬臘抖落身上冰屑,朝閻王吼道:「閻王,豬頭肉吃得太多,主意太餿,找打!」說著,舉起神錘砸下來。
閻王狂呼:「快跑,回森羅殿去!」
熱浪滾滾,空中還傳來「全力心援,全力心援」的呼喊,閻王和判官被無形的力量猛吹出去。
閻王和判官被熱浪吹到森羅殿,直跌到案桌上,把靈盒撞翻到地上。剎那間,閻王奶奶、帥勾和靚勾跌出靈盒,諸葛亮輕搖羽扇,坐到閻王寶座上,笑道:「閻羅,何故行此大禮,本相可有點受寵若驚啊!」
閻王在地上抓住空空的靈盒,坐起來大聲叫喊道:「諸葛亮,你不想進來也得進來!」
諸葛亮笑道:「好,本相的磨難不完,你的災難也在後邊!本相隨遇而安,只是你別如坐針氈!」
閻王狂叫:「你才如坐針氈,等著三個臭皮匠來替你收屍吧!」說著,他發現眼前不見諸葛亮,急看靈盒,見他笑坐在內,不禁冷笑道:「除非不死,諸葛亮,誰能笑在我閻王后面?嘿嘿嘿嘿…」
判官上前扶起他說:「大王棋高一著,將奶奶和兩位勾魂官安排在諸葛亮身邊,他才不致逃逸…」
但回頭一看,只見閻王奶奶和帥勾、靚勾佇立一邊,怒目而視。
閻王馬上笑道:「哈哈,知我者,判官嚴丁也!你們…嘿嘿,也沒大材小用,管住諸葛亮,等於抓住臭皮匠,有功,都有功!」
閻王奶奶嘿嘿冷笑道:「照這麼說,本奶奶我還是回靈盒去好,既能立功,又省得礙手礙腳!」
閻王笑道:「嗨,你這話就不對了!本王一向光明磊落,心直口快,想娶誰做二奶,也當面直說,決不隱瞞。靚勾,你說對嗎?」
靚勾瞧也不瞧他,點點頭,說:「大王確實說過,要娶五香做二奶,但一定忘了,上次怎麼會去人間投胎的!」
閻王又看了下靈盒,笑道:「女勾魂官這話有點酸嘛,不知是不是受剛才那話影響?嘿嘿,本王似乎沒提到五香,卻提到靚勾二字嘛!」
閻王奶奶斥道:「太肆無忌憚了!閻羅,你剛從外邊跌進來,還沒告訴我們怎麼回事,居然就想入非非,號稱要娶兩個二奶,真是昏得連數都不識,還能掌管陰曹地府嗎?」
閻王將陰煞劍往桌上一碰,怒吼道:「說得對極了!本王不識數,陽間帝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我卻廝守你一個,是大大的不識數!」
閻王奶奶毫不示弱,冷笑道:「哼,那你夠清廉的,菩薩該把天宮也交你掌管才是!要老婆子去提議一下嗎?」
閻王:「你敢?我不識數,你別不識相!誰要是敢去告本王刁狀,陰煞劍和毒咒雙管齊下,到時別怨我,求著去投胎也不給辦!」
判官朝他倆眨眨眼,陪笑道:「大王和奶奶都別生氣,咱們言歸正傳:三個臭皮匠掙脫寒冰心獄,不知靠的什麼法寶,卑職想,索性讓他們脫層殼下來,仔細搜查,才無後顧之憂!」
閻王立刻笑道:「好好,本王馬上作法,讓他們墜入脫殼心獄!一一嗯,奶奶和兩位勾魂官,就留在森羅殿,繼續看管諸葛亮吧!」
靚勾一愣,欲言又止,閻王奶奶瞅了她一眼,點點頭,示意自己願與她暫留森羅殿。
閻王見無動靜,笑嘻嘻地說:「靚勾若是想通了,待本王回來再報喜訊!判官,咱們走一一」
判官點點頭,與閻王呼地飛離森羅殿。
三個臭皮匠仍在山間跋涉。
閻王和判官呼地從他們頭頂上方掠過。
馬臘伸手將五香拉上山巖:「五香,連翻兩個山頭,還覺得冷嗎?」
五香伸手將陳促也拉上來,說:「早就不冷了,暖流把閻王掀走時,結在心頭的冰都解凍了!」
陳促叫道:「哎喲,就是餓得慌!你們說,我陳促幾時叫過餓?這次卻是真餓,
連石頭都想啃幾塊!」
馬臘笑道:「那你啃呀!別又跌進閻王的拔牙心獄,疼痛不說,轉眼就變癟嘴老太婆,才叫丑呢!」
陳促笑道:「瘦子沒牙,嘴並不癟,胖子沒了牙,那嘴才癟呀癟的沒法說!」
五香笑道:「對,馬臘你試試沒牙的樣子一一」
馬臘笑了笑說:「不是揭我短,就是出我醜!看吧一一」他將嘴一癟,真像一副胖老太太樣,逗得五香和陳促大笑起來。
五香:「真的,咱們得留點神,遇到山村野店,別再隨隨便便進去,什麼饅頭鋪,清涼亭,掌櫃和樵夫,都可能是閻王和判官在搗鬼!」
馬臘點點頭說:「那咱們只能吃樹上的果子,地裡的蘑菇…」
陳促嚥了下口水:「有這兩樣,就不錯啦!可惜樹上只有葉子,地上只有石子,你我只能眼珠子瞪著眼珠子!」
閻王和判官又從他們頭頂上方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