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五香和馬臘對閻王奶奶的夜訪猜測紛紛,陳促點點頭:「好像有點文章…她最後說的是:壯哉大碩,壯哉大碩…她好像還說是反話?反過來什麼意思,會讓人縮小了嗎?」
馬臘歎了口氣,搖搖頭:「反過來,也就是『碩大哉壯』!還是那個壯壯壯!離不開的壯!」
五香忽然眼睛一亮,輕喚道:「不對,我聽著怎麼像『十大罪狀』呀?壯哉大碩,碩大哉壯,哇,真是十大罪狀呀!這大嫂,她、她…」
陳促哇地叫了起來,一拍桌子:「對,她在警告咱們,那『藥方』上,寫的是咱們的十大罪狀!若咱們畫押按手印,不像在衙門認罪嗎?這玲瓏閣,是什麼衙門呀?!」
馬臘驚得站了起來:「衙門?那大嫂不讓咱們進這衙門,不讓咱們在這罪狀上畫押按手印,她是誰?」。
五香:「她、她、她面熟得很…」
陳促:「好啦,不是冤家不相逢,咱們馬上跟她去醫館!」
馬臘:「對,照她說的辦:畫押按手印!」
玲瓏閣醫館內,閻王奶奶追著判官,罵道:「判官,你給我說說清楚,怎麼偏偏要拿我和馬臘開玩笑?」
判官在閻王身後躲來躲去:「大王,不是你說要收服三個臭皮匠嗎?快給我作主,奶奶那拳頭我可吃不消!」
閻王笑道:「哈哈哈哈,本王可不想做冤大頭!收服三個臭皮匠,誰都可以做奶奶的貼身保鏢,怎麼偏偏要叫馬臘,你這不是自找的嗎?」
判官邊躲邊笑:「大王大王,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就只能去叫五香啦!」
門忽然被推開,五香:「不用叫,天靈靈地靈靈,五香我活靈活現--什麼事啊?」
閻王尷尬地:「嘿嘿,忙了一天,咱們正在活絡血脈,做做遊戲…三位病家想通啦?」
陳促點點頭:「一通百通,咱們壯哉大碩呀!長此以往,怎麼得了?大王,那藥方呢?咱們馬上要畫押按手印!」
閻王顫抖了一下:「你、你叫我什麼?我不姓王,姓羅,閻羅的羅…哎哎哎,我是郎中,叫我大先生也可…」
馬臘笑道:「嘿嘿,沒叫你閻羅,羅郎中,大先生,大王,給藥方呀,咱們等著玲瓏玲瓏呢!」
判官戰戰兢兢:「哎哎哎,怎麼還叫大王呀?大先生,叫大先生!」
馬臘:「嘿嘿,判官潘大官人,叫大王和叫大先生有什麼關係?叫你判官,也不會把我們三個臭皮匠一筆勾銷吧?」
閻王板起臉:「三位病家,你們話外有話,語藏機鋒,是不是剛才大嫂得罪了你們?」
五香朝陳促、馬臘眨眨眼,笑嘻嘻地:「沒有啊,大嫂苦苦相勸,我們苦盡甘來終於覺悟,不吃大先生的苦口良藥,一定苦不堪言,又怎麼對得起大嫂的苦口婆心呢?」
馬臘聽得噗哧笑了出來。陳促白了他一眼:「笑什麼?五香是出自內心感激,才這麼說的!咱們畫押按手印後,一定苦盡甘來!」
閻王從袖中拿出那「藥方」:「對對對,良藥不必苦口,畫押按手印,嘿嘿,只要動手,不要動嘴呀!」
陳促迅速接過,掃了一眼:「不錯不錯,一點不錯,不必咱們動嘴,我就先動手吧!」說著用力一陣亂撕,卻怎麼也撕不碎。
這時,判官已躲到閻王身後嗦嗦發抖。
閻王故作鎮靜:「你這病家好奇心真重,要想知道這藥方是什麼材料做的,對吧?告訴你,不是紙不是布,不怕撕不怕火…」
陳促望定他:「那它怕不怕剪呢?」
閻王顫抖起來:「不、不、不怕…判、判、潘大官人,拿把剪刀給他試試…」
判官戰戰兢兢從他身後走出來,遞過一把剪刀:「你試試吧,剪不動,剪不動的!」
馬臘奪過剪刀,一把抓住判官:「哈哈哈哈,這把剪刀,只能剪你的鬍子!」
判官哭笑不得:「病家,別胡來,千萬別胡來!」
陳促掏著耳朵:「馬臘,真的別胡來啊!」
馬臘:「怎麼是胡來?哪有醫家讓病家剪藥方的?我看這玲瓏閣不是玲瓏閣,潘大官人不是潘大官人,羅大先生不是羅大先生…」他的手一一指著閻王和判官,弄得他們緊張萬分。
陳促早已將神剪悄悄取出,故意喊道:「馬臘,你的剪刀功夫怎能跟我比?要剪,還是讓我來剪吧!」
馬臘:「好啊!拿去吧——」說著將那剪刀拋出手去。
陳促接住:「這剪刀,我看著挺有神威,怎麼剪不了這藥方?剪,剪它個稀哩嘩啦,剪它個原形畢露!」
誰知,陳促使勁剪,也剪不碎那張藥方!
判官笑道:「這下明白了吧?這藥方,可不是隨便能撕能剪的!」
陳促笑道:「我不信!剛才看上去使勁,其實只是裝裝樣子,這會兒動真格了!」說著,將神剪變戲法似的換上去,一陣快剪。
頓時,眾目睽睽之下,那「藥方」被神剪剪碎,那些碎片在地上又慢慢聚成四個濃黑的大字:十大罪狀!
閻王膽戰心驚:「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馬臘笑道:「用你的剪刀,剪你的藥方,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上去,矛不假盾假,哼哼,這玲瓏閣也玲瓏不了!」隨著哼哼兩聲,他手中已舉起神錘,「讓我馬臘砸了它吧!」
判官哇哇大叫:「大王快跑,快跑啊!」
閻王奶奶瞥了馬臘一眼,見神錘已變得巨大無比,迅即跟著閻王和判官騰空飛去。
剎那間電閃雷鳴,「玲瓏閣」的橫匾被砸爛,竟變成秤桿獄的石碑,四週一片荒蕪,只見一條蟒蛇,慌慌張張向亂石堆裡逃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