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一跺腳,判官嚇得站立不穩,哇哇大叫著跌進籮筐。剎那間,緊緊裹在一起的三個臭皮匠,竟被拋到半空!
判官躺在籮筐裡哭笑不得:「嘿嘿,嘿嘿,我重,我比三個臭皮匠還重!」
只見三個臭皮匠裹在一起,在空中飄飄蕩蕩,一時竟掉不下來。
閻王笑著喊道:「三位病家,信老夫的話了嗎?如果我現在抽走藥方,你們會摔成肉餅!哈哈哈哈!」
靚勾靠在閻王奶奶身上:「奶奶,大王真想讓他們摔成肉餅呢!」
閻王奶奶:「暫時還不會,我瞅著呢!」
藥方里,陳促對五香和馬臘說:「你們剛才犯糊塗了!怎麼可以把神針和神錘告訴別人?」
五香:「什麼告訴別人?大先生替我們治病呀!能不如實告訴他嗎?」
馬臘:「告訴他有什麼大不了的!哼,他會來掏我的鼻孔?」
陳促:「那可說不定。咱們不是約定過,三個臭皮匠,有事要商量?答應我,決不把寶物交出來!還有,不能隨便在藥方上畫押按手印!」
馬臘大大咧咧:「好,答應你,小事兩樁!」
五香有氣無力地:「我…也答應你…」
閻王又在下面喊近:「三個臭皮匠,老夫想抽走藥方試試,身上帶著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嗎?」
陳促應道:「你抽吧!」
閻王臉色鐵青,忽然大口大口朝三人吹起氣來。三個臭皮匠頓時像棉花包,又向上拋去。
靚勾:「奶奶,大王想怎麼樣?」
閻王奶奶:「yu取之,先予之。升得高,跌得重!大王真想下毒手了!看我的--」她猛地飛躍上去,托住那「棉花包」,把三個臭皮匠帶回地面。
她見閻王怒視著自己,馬上笑道:「大先生,你這藥方裹得太緊,要吹是吹不掉的,吹掉再找回來也不容易啊…」
閻王訕訕地:「好,我來處置吧--」他一揮手,裹在三人身上的「藥方」又回到他手中,變成小小一張紙,「三位病家,要不要再稱量一下?你們現在一定更重了!」
陳促像是步履不穩,一個踉蹌跌過去,把那張藥方拿在手裡:「哦,大先生這藥方真像天書,看不懂,看不懂!」
閻王又一把奪過來,瞪眼:「連我的大弟子判、判、潘大官人都讀不懂,你一介凡夫俗子,怎麼弄得清楚?」
馬臘忽然也踉蹌著跌過來,一把抓住藥方:「陳促看不懂,不等於馬臘看不懂,陳促是凡夫俗子,不等於馬臘是凡夫俗子,我看看--」
閻王鄙夷不屑地:「哦,他是凡夫俗子,你是天神地仙?我看,你還不如他呢!」說著一甩手,那張「藥方」竟又變大變厚,壓得馬臘踉蹌跌倒。
五香撲過去,一面喊著馬臘的名字,—面撕,但那張「藥方」竟紋絲不動!「怎麼撕不動?陳促,快拿剪子來了!」
陳促搖搖頭:「我沒剪子。有剪子,也不能剪大先生這張救命的藥方呀!五香,你糊塗了,咱們扶起馬臘,進玲瓏閣看病去。」
閻王笑道:「嘿嘿,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這凡夫俗子,還是個俊傑嘛!跟老夫進玲瓏閣去吧!」那張「藥方」又飄飄蕩蕩回到他手裡。
陳促和五香扶起馬臘,跟著走進玲瓏閣。
當夜,玲瓏閣醫館內,閻王反背看手,忿忿然走來走去。
判官小聲地:「大王,他們白天不肯畫押按手印,現在睡著了,咱們悄悄進去,抓起那三隻手…」
閻王:「呸,你才是三隻手!這麼偷偷摸摸的,畫押按手印也沒用!給誰去看哪?」
閻王奶奶:「不如叫帥勾、靚勾去勸勸三個臭皮匠,他們曾出手相救過五香和陳促…」
閻王皺起眉頭:「讓帥勾和靚勾去?嗯,還不如你去呢,你不是一飛沖天,救了他們三個嗎?」
閻王奶奶:「可以。你那藥方呢?我帶去讓他們畫押按手印…」
閻王奸笑道:「我這藥方,別人能看,你不能看。等他們回心轉意,嘿嘿,來得及,來得及!」
閻王奶奶假裝生氣:「不讓看就不看!你那鬼畫符,無非是要他們從此昧著良心做事,讓諸葛亮替他們做鞋!」
閻王笑道:「嘿嘿嘿嘿,知我者,莫如閻王奶奶也!」
閻王奶奶:「呸!你不讓帥勾去,無非是怕他跟五香纏綿悱惻,來個香車美人,一走了之!」
閻王誇張地:「喲喲喲,還留有一手!除此之外,本王都向奶奶敞開心扉了,對吧?」
閻王奶奶:「哼,香車美人不能走,香車艷鬼也不能走!」
閻王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對對對,美人艷鬼,一個都不能少!」
閻王奶奶:「我可跟你挑明了,要我去勸說,可不能鬼鬼祟祟再派誰盯著!我跟三個臭皮匠,可是要推心置腹一番的!」
閻王一揮手:「去吧,大不了跟那個馬臘打情罵俏,我這公王八,睜一眼,閉一眼,哈哈哈哈…」
閻王奶奶—摔門,走了出去。
陳促和馬臘的臥房內,陳促凝神思索,那張鬼畫符似的藥方飄浮在他眼前,他下意識坐起來,掏了掏耳朵將神剪拿了出來。
屋外,五香搖搖晃晃,來到門外敲了幾下:「陳促,馬臘,是我五香一一」
陳促手裡拿著神剪打開門:「快進來!」
五香扶著門,仍搖搖晃晃,忽然瞪大眼:「哎,你怎麼把神剪拿在手上?不是說,誰也不讓知道嗎?」
陳促關上門:「放心,神剪在手,誰奈我何?快來看,我剪了什麼!」
五香跟到桌子旁,只見上邊鋪了一桌子彎彎曲曲的東西,像字非字,拿起一個細看,軟不拉嘰,竟是布的。五香驚道:「你把床單剪啦?這鬼畫符似的,有什麼用?」
陳促笑道:「似曾相識嗎?它們真像那鬼畫符?」
五香:「什麼這個那個的!我想來跟你們說,裹住咱們的『藥方』,肯定有鬼!我怎麼撕都撕不破它!一會兒使人變輕,一會兒又壓得馬臘喘不過氣來,那大先生的作派,我覺得像、像…」
陳促豎起手指:「噓,隔牆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