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馬臘對「續絃」兩字的曲解,四金剛笑得更厲害了。五香似有察覺,紅著臉說:「四位將軍,請別開五香玩笑,五香誠心誠意想聽一段飄飄仙樂,這神針又無所不能,那條狗又不在眼前…」
魔禮海爽快地將琵琶遞過來:「好,拜託五香姑娘!這飄飄仙樂,咱們哥四個也久未欣賞了。」
五香接過琵琶,手起針飛,琵琶上已有一根新弦閃閃,引得四金剛齊聲叫好。
魔禮海抱起琵琶笑著問道:「還要摀住耳朵嗎?」
五香對陳促、馬臘擠擠眼,笑道:「沒必要!現在縱是雷聲隆隆,我們也不捂耳朵了!」
魔禮海笑著手一揚,琵琶頓時傳出飄飄仙樂,聽得三個臭皮匠閉上了眼睛。
五香輕聲:「要是丞相也聽見這仙樂,該多好啊!」
遠處,帥勾和靚勾也閉著眼在聽這飄飄仙樂。帥勾:「唉,剛才哮天犬嗅他們的樣子,可把我嚇壞了!他們身上怎麼一點凡夫俗子的味道也嗅不出來呢?」
靚勾閉著眼調侃他:「想必你那五香已在瑤池裡泡過,脫胎換骨,變成九天仙女了!」
帥勾猛睜開眼,驚訝得張開嘴:「那也未嘗不可能!他們累死累活升上天,撲通跳進瑤池洗個澡,神不知鬼不覺就脫胎換骨,神清氣爽,連陳促身上也嗅不出酸味來了!」
靚勾笑道:「沒有酸味,還是什麼陳促?沒有香味,還叫什麼五香?」
帥勾:「不叫五香就叫零香!」
靚勾:「什麼靈香?勾你靈魂的靈香?哈哈哈哈!」
帥勾望了她一眼,也笑了起來。
飄飄仙樂仍在繼續。
側殿內,王母已經離去,玉帝坐著審視那些做成的仙鞋。楊戩匆匆進來:「陛下,我已讓哮天犬仔細嗅過那三個臭皮匠了。」
玉帝:「結果如何?」
楊戩歎了口氣:「該死的懶狗,竟沒嗅出什麼異常!這下倒難查清他們的來龍去脈了!」
玉帝:「剛才外邊雷聲隆隆的,朕原想派人去查,到底出了什麼事?」
楊戩:「哦,是五香替魔禮紅補好了天羅傘,他祭起來搜查娘娘那些失蹤的仙鞋,可惜無功而返。」
玉帝皺起眉:「傘一祭,魔禮海就亂彈琵琶?」
楊戩:「正是。他們兄弟四個,存心跟卑職過不去!聽,現在又是仙樂飄飄的了!」
玉帝側耳靜聽,果然聽見隱隱樂聲。
玉帝搖搖頭:「那三個臭皮匠實是可疑,還說是赤腳大仙的徒弟,那赤腳大仙的鞋,恐怕也是他們做的。咋咋呼呼鬧到天宮來,朕確實很擔心啊!」
楊戩:「陛下放心!三個臭皮匠眼下是娘娘的紅人,卑職不敢隨便盤問他們。赤腳大仙是老相識了,厚著臉多問幾句也無妨,我去找他!」
玉帝沉著臉:「嗯,這老熟人不可輕易放過!娘娘逼他四處去尋鞋穿,否則就不許他參加蟠桃大會,莫非他懷恨在心,弄來三個妖孽報復娘娘?」
楊戩點點頭:「陛下說得有理!卑職即刻去會會赤腳大仙,好生試探一番!」
玉帝:「將軍小心行事,一旦查明,則法不留情!盡可用捆仙索捆來見朕!」
楊戩:「卑職遵命!」
此刻,森羅殿內,閻王正獨自徘徊著,忽然,他俯下身子,衝著案桌上的靈盒喊道:「諸葛亮,老子肯定能將三個臭皮匠引入地府,讓他們受十八層地獄的煎熬!」
靈盒中,諸葛亮輕搖羽扇,侃侃而言:「算了吧,依本相看來,你現在就煎熬得十分受不了!」
閻王拍著案桌:「老子說的是,要讓他們來受煎熬!諸葛亮,你算得出他們在幹什麼嗎?」
諸葛亮微微一笑:「我當然知道,但不會告訴你。他們正忙乎著呢——」
他深情遠望--
雲霧繚繞,但終於能看清三個臭皮匠在為眾天兵修鞋補靴,那個樂呵呵的琵琶金剛魔禮海,居然在一邊琵琶伴奏,耳邊隱隱傳來陣陣仙樂。
諸葛亮笑著閉目養神起來。
忽然,那樂聲突變,驚得他睜開眼暗叫:「不好!」
一旁的閻王上前急急問道:「什麼不好?三個臭皮匠出事啦?」
諸葛亮定神凝想,並不回答他。
原來,楊戩牽著哮天犬已來到兜率宮外。
他對哮天犬惡狠很地訓道:「懶狗,朝三個臭皮匠嗅了半天,怎麼會嗅不出怪味?今天這赤腳大仙身上,你可得好好嗅一嗅!否則,小心你的狗皮!」
哮天犬嗚咽一聲,隨他進了兜率宮。
太上老君和赤腳大仙正在下棋。赤腳大仙執黑,一子下去,太上老君大驚,盯著棋局:「哎喲,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臭招的?這局不算,再下!」
道童進來:「師父,二郎神來了。」
太上老君:「讓他等一會兒,哎,有沒有帶狗?」
道童:「帶著哮天犬,到處在嗅…」
太上老君:「嗅什麼?閒情逸致都讓它嗅沒了!怪不得要輸給常敗將軍…」
道童:「要不要請他改日再來?」
太上老君剛說了個「不」字,楊戩已牽著哮天犬進了園子,他只得歎口氣:「黑狗到,黑子贏,不輸誰輸?」
楊戩並不打招呼,解開哮天犬:「嗅!」
太上老君一臉不滿:「楊戩,丟了什麼東西,到我這兒來找?」
楊戩凶狠狠地:「娘娘仙鞋失蹤,十分可疑,陛下令我緝拿妖孽!」
太上老君:「咦,這兒就我和赤腳大仙兩人,你來緝拿誰?」
楊戩:「哮天犬自會嗅出異常!」
說話間,哮天犬已開始嗅太上老君,氣得他亂甩道袍:「去,去!」
赤腳大仙卻笑道:「運來推不開,倒霉撞進懷!老君,索性讓這畜生親熱親熱!」
太上老君還在一個的勁地「去!去!」,哮天犬卻似嗅到了什麼,掉過頭來,盯著赤腳大仙腳上的鞋狂吠起來。
楊戩:「叫什麼叫?不對頭就咬住!」
一經慫恿,哮天犬猛撲上去,一口咬住了赤腳大仙的鞋,慌得他用另一隻腳去踢,楊戩卻嘿嘿冷笑一聲,扔出捆仙索,將赤腳大仙捆了個結實。
太上老君:「楊戩,你有沒有搞錯?赤腳大仙是我的朋友,也是娘娘請來的客人,怎麼可以不問青紅皂白胡亂捆人?」
楊戩:「朋友?客人?我這狗可管不了這些!哪兒有妖氣,它就咬那兒!」
赤腳大仙掙扎著:「它可以狗眼無珠,你怎麼可以亂捆好人?」
太上老君:「對,它發狗瘋,你也跟著它瞎折騰,值得嗎?快鬆綁!」
楊戩:「不行!這是陛下的旨意!娘娘的仙鞋怪案,與赤腳大仙的荒唐事如出一轍,哮天犬又死死咬住他的鞋子,不正說明禍根就在這兒嗎?」
太上老君:「楊戩,你不放了他,休怪我無禮!」
楊戩冷笑:「老君,你還當他是朋友?在陛下和娘娘面前,你被他捉弄得還不夠嗎!」
赤腳大仙瞪起眼:「楊戩,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會捉弄老君?」
楊戩嘿嘿冷笑:「哼,我雖沒看見,但看見的神仙太多啦!老君八封爐裡鍛煉出的仙鞋,竟不敵用你那彎喇叭做成的臭鞋!」
太上老君:「嗯,這個…這個…嗯,改那鞋的是三個臭皮匠呀,怎麼可以怪赤腳大仙?」
楊戩仍衝著赤腳大仙:「哼,三個臭皮匠稱你為師父,不是嗎?」
赤腳大仙氣呼呼地:「無可奉告!」
太上老君:「楊戩,三個臭皮匠是功臣,娘娘把寶物都賞給了他們…」
楊戩:「功臣?嘿嘿,功臣有時恰恰是罪人!誰知仙鞋失蹤的把戲,是不是他們耍的呢?」
太上老君:「哎,你懷疑他們,該去抓他們,怎麼把我的老朋友抓起來?」
赤腳大仙一笑:「肯定是抓不到他們把柄,才來欺負我這糟老頭子的!老君,你放寬心,我就跟他到陛下那兒去一趟,這局棋,狗來富,你贏了!」
太上老君氣得一把掀開鬍子,叫道:「狗來富?我贏了?!」
楊戩聽出話音,氣沖沖揪著赤腳大仙:「走!」
南天門旁,三個臭皮匠正在為眾天兵修補鞋靴,四大金剛站在一邊看熱鬧。
一位天兵靴子己張大口,五香笑著用神針飛快一揮,靴子已修復如新,那天兵笑著:「五香,不用線牢靠嗎?」
正好另一位天兵伸腳過來,五香飛針將他倆的靴子縫在一起:「牢靠不牢靠,你試試吧!」
兩天兵頓時左右靴連在一起,別彆扭扭地左搖右擺,後者用力撕扯,只是將前者弄得踉蹌yu跌。
前者只得邊笑邊作揖說:「五香,服了你啦!幫我們分開吧!」
眾天兵和四大金剛哈哈大笑。琵琶金剛魔禮海一撥琵琶:「翻幾個觔斗,五香才替你分開!」說著急彈琵琶,那兩天兵連在一起,跟著琵琶節奏在空中連翻觔斗。
五香一邊替別的天兵補鞋,—邊抬頭望:「牢不牢?翻了幾個跟斗啦?」
前者在空中:「五香,饒了我吧!」
後者:「五香,我可沒惹你,放了我吧!」
五香朝陳促一揮手,又朝上方喊:「再翻兩觔斗,陳促來幫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