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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六章 激流江上籐索橋灰飛煙滅 文 / 白馬玉子

    江城縣的城門處,幾名士兵正在守衛,見嚴霸王家的車馬來到,擋上前去。一士兵問道:「深更半夜的,怎麼要出城?」

    嚴丁滿臉堆笑,回答道:「軍爺,你也知道,我家主人今日被丞相的軍棍打慘了,動彈不得。聽說江對岸有個專治棍傷的郎中,特地前往診療…」

    士兵:「怎麼不去請郎中,倒要舉家前往?」

    嚴丁歎了口氣說:「這位軍爺,不瞞你說,我家主人被三個臭皮匠嚇破了膽,只怕還吃他們的虧,才帶上家眷去避一避。主人家大業大,整條街的店舖都是他的,傷癒也就回來了。」

    士兵笑道:「三個臭皮匠有那麼厲害嗎?你家主人可是大名鼎鼎的嚴霸王呀!」

    嚴丁苦笑道:「嘿嘿,這叫一物降一物!我家主人現在連他們三人的名字也聽不得,聽見就發抖。」

    另一士兵:「他是作孽太深,什麼—物降-物?惡有惡報,今天不報,明天定報!滾吧!」

    嚴丁陪笑道:「明白,謝謝軍爺!」

    嚴府車馬出了城門,嚴丁卻又返了回來。

    士兵:「怎麼又回來啦?」

    嚴丁陪笑說:「軍爺,主人忘了把房契地契帶在身上,那可是緊要的東西,吩咐小人去取一下,只需片刻工夫。」說著策馬飛奔而去。

    皮匠屋裡,三個臭皮匠睡得沉沉的,全然不知外邊發生的一切。

    嚴丁飛馬而至,見四周無人,下馬悄悄打著火絨。木柴剛燃起火苗,他就一躍上馬,朝城外急馳。

    不一會兒,硫磺硝石遇火爆燃,皮匠木屋頓時被烈火團團圍住。

    江畔山坡上黑乎乎的,籐索橋上也漆黑一片,只有下面的激流江水泛出粼粼波光。

    嚴霸王由兩名家丁攙扶著,等候在橋中央。

    嚴丁飛馬而至,在橋邊下了馬,直奔橋上。

    嚴霸王問道:「火燒起來了?怎麼看不見?」

    嚴丁回頭望了下:「主人別急,那邊馬上就要發紅髮亮,咱們趁早過江去吧!」

    四人晃蕩著過了籐索橋,遠方天空中果然紅了半邊。

    嚴霸王手舞足蹈,叫道:「好哇,三個臭皮匠變成三塊臭豆腐啦!」

    嚴丁奸笑著說:「不是變成焦炭嗎?」

    嚴霸王哼了聲,罵道:「現在還沒呢,現在是臭豆腐,燒熟燒透,才成焦炭呢!」

    嚴丁提醒道:「老爺,該燒了橋吧?」

    嚴霸王咬牙切齒地說:「真恨不得馬上回去看一看!…這三個該死的臭皮匠!燒橋!」

    橋面上也已鋪了許多柴禾,嚴丁將火把扔下,火立刻向對岸竄去,挾著風勢,越燒越旺。

    嚴霸王狂笑:「哈哈哈哈!」

    此刻,皮匠屋內,陳促被煙嗆醒,一睜眼見滿屋是火,立刻大叫道:「五香,馬臘,起火啦!」

    馬臘在濃煙中出現,焦急地:「五香呢?五香呢?」

    木屋被燒得叭叭作響。

    陳促咳嗆著:「怎麼不到她房裡去…去找?」

    馬臘急急地說:「門被火封住了!我跳進去沒見著,她會到哪裡去呢?」

    陳促叫道:「快去灶間!咳…她一定去取水了!」

    兩人衝過濃煙,來到灶間,只見五香一邊喊著他們的名字,—邊往一條被子上倒水。

    馬臘鑽過火網:「五香,怎麼往被子上倒水?」

    五香捂著嘴鼻,嚷道:「門都被堵死了!一定是嚴霸王干的!咱們只能躲在桌子下面…上邊用濕被子蓋住…」

    陳促急道:「躲在下邊去等死?人都要烤乾的!」

    馬臘:「五香說得對,要烤,只會先把被子烤乾。快躲進去吧!」

    五香:「你們先進去,我來把被子蓋緊。」

    馬臘將她連拉帶拖拽了進去,陳促緊跟著鑽進去,三人努力將四周的被子掖緊。

    火越燒越旺,屋中的雜物都化為灰燼,一根屋樑掉下來砸在桌上,被濕被子熄了大半,只有露出桌子外的在繼續燃燒。

    桌子下,三人緊緊靠在一起。

    此刻,臨時行營裡,諸葛亮正在撫琴,一根琴弦忽然咚的一聲斷了,他皺起眉,輕聲叫喚道:「不好,書僮,書僮!」

    書僮揉著眼過來:「丞相,什麼事?」

    諸葛亮說:「我想去看看那三個臭皮匠。你叫上幾名士兵,咱們一起去。」

    書僮:「是。」但剛走出書房就回頭大叫:「丞相,半邊天都紅了,城裡哪兒起火了!」

    諸葛亮立刻驚呼道:「皮匠鋪,一定是皮匠鋪!五香酸辣臭皮匠鋪!快叫人救火!」

    劉都統跑來:「丞相,像是皮匠鋪附近起火了!」

    諸葛亮:「一邊派人救火,一邊派人堵住城門!這火,一定是嚴霸王放的!一定要趕在他前邊保護好籐索橋!」

    劉都統:「遵命!」

    諸葛亮搓著手來回踱步,眉頭越皺越緊。

    不一會兒,眾軍士和百姓已在皮匠鋪外奮力救火。

    劉都統一行騎馬奔向城門,幾名守衛迎上前去。劉都統:「有沒有見嚴霸王等出城?」

    一士兵:「嚴霸王帶著家眷、細軟,說要去激流江對岸療傷,走了己有半個時辰。」

    劉都統扼腕叫道:「慘了,慘了!籐索橋保不住了!」說著大叫:「跟我快追!」

    一行人快馬快鞭奔出城去。

    而在激流江對岸,嚴霸王正指著燃燒中的籐索橋:「這橋還是三百年前枯水時架設的,今天把它燒了,看你諸葛亮有什麼辦法過江來抓我!」

    嚴丁陪笑諂媚道:「老爺此計比諸葛亮高明百倍,這一下,他既不能查舅老爺的帳,又過不了江,只能灰溜溜的回京城去!」

    籐索橋像火龍在激流江上翻滾,終於燒成幾截,轟然向江心掉下去。

    嚴霸王哈哈大笑道:「馬上給我佔幾個山頭,我真正要當霸王了!」

    江對面,劉都統遲到了—步,只能眼巴巴望著籐索橋掉進江心。

    皮匠鋪的熊熊大火終於被撲滅了。

    諸葛亮和書僮等懷著一線希望,踏進被燒燬的皮匠鋪。

    劉夫人呼喊:「五香,五香妹子!」

    書僮也大叫:「陳促,馬臘,你們在哪裡?」

    沒有人回答他們。劉夫人哀聲澆:「糟糕!糟糕!最好的結果是…三個臭皮匠逃出去門,被嚴霸王抓走了?」

    那張鋪著濕被子的桌上橫七豎八倒著焦木斷梁,但騰騰向外冒著熱汽。諸葛亮的眼睛頓時放出光來,指著說:「瞧那張桌子,正在冒汽!三位小師傅—定在桌下!快救他們出來!」

    將士們掀掉焦木斷梁,掀開桌子,發現三個臭皮匠抱成一團倒在那裡,頓時將他們—一救了出來。

    諸葛亮上前用羽扇扇著五香,輕喚道:「五香姑娘,五香姑娘!」

    五香的腦袋卻向旁邊一歪,嚇得劉夫人大叫起來:「五香,五香,你別嚇嚇唬我呀!」她用手—撥,五香的腦袋又向另一邊倒去。她叫得更慘了:「壞啦壞啦,—點勁都沒有!五香!五香!」

    書僮拍拍陳促的臉,叫道:「陳促,陳促!」

    劉夫人又拍拍馬臘,叫道:「馬臘,你還沒燒成蹄胖呀!快醒醒,醒醒!」

    馬臘長長地吁出一口氣,微睜開眼:「唉,快憋死我了!」

    劉夫人喜出望外,連連拍著她的臉頰,笑道:「憋不死,憋不死,蹄胖馬上煮爛了!」

    馬臘睜大了眼,驚道:「蹄胖?不對,我和五香、陳促被熊熊烈火圍住!他們人呢?五香一一,陳促一一」

    諸葛亮見他要坐起來,便示意按住他說:「別動。你沒事,他們也會沒事的。五香酸辣臭皮匠鋪燒了,三個臭皮匠可是燒不死的。來,找三副槓子,把他們三人抬到行營去將養將養!」

    靜靜躺在—邊的五香眼角邊淌出一顆淚珠,劉夫人見了,輕輕幫她擦拭,說:「五香,你一定是醒過來了,丞相的話都聽見了?沒事的,丞相就是這麼個好人!」

    五香的眼角又淌下一顆淚珠,她的胳膊動了下,又動了下,接著勾住了劉夫人,睜開眼喊道:「劉夫人,沒有你和丞相,我們早被嚴霸王害死了!」

    兩名士兵拿來一副槓子,劉夫人一邊幫著將五香移到板上,—邊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做傷天害理的事,早晚要遭懲罰!」

    陳促也醒來了,問道:「嚴霸王逃到哪兒去了?這火一定是他叫人放的!我們三人使勁推門都推不開!丞相,抓住那個嚴丁,一審就明白。」

    諸葛亮點點頭說:「只怕他們已逃到江對岸去了!」

    劉夫人怒道:「咱們趕緊追過去呀!」

    劉都統已策馬趕來,下馬跪拜:「丞相,卑職晚了—步,嚴霸王等己過了激流江,一把火將籐索橋燒成三截,殘餘的籐索和橋板都掉進江裡去了!」

    諸葛亮頓時跌足叫道:「哎呀呀,這是本相不慎!籐索橋早該派兵守護,這下麻煩大了!」

    陳促:「丞相別急。橋是人造的,嚴霸王以為燒了橋就逮不住他,這是做夢!」

    諸葛亮眉頭緊皺:「籐索橋還是三百年前激流江枯水時建造的,再一次枯水,不知要到猴年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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