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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 怎麼就難逃嚴霸王的手掌心? 文 / 白馬玉子

    見嚴丁空手拔出幾隻鞋釘,劉夫人一瞪眼:「真有此事?快給我仔細檢查!」

    劉都統立刻和兩名士兵將三口袋軍鞋倒在車裡。

    嚴丁順手拿起一雙,笑道:「夫人,你看這雙,模樣兒挺俊吧?但龜兒子也不肯穿呀!」

    劉夫人沉著臉,低吼道:「丟過來!」

    劉都統見五香他們驚慌失措,有點不忍,挑了雙像樣的丟過去:「接住了。」

    劉夫人也不細看,踢掉腳上的鞋,一眨眼就穿進去,但剛踩著地,就被鞋釘扎得哇哇大叫。

    陳促一看,知道待不住了,朝馬臘一揮手:「還不回去拿家什來,替軍爺返工?」

    馬臘會意,拉起五香:「五香,一起去拿。」

    五香將那錠銀子往劉都統手裡一塞:「軍爺,我們回家去一下…陳促,一起去拿!」說著,拉起不願走的陳促,三人飛奔而去。

    嚴丁大叫:「三個臭皮匠跑了!軍爺,快追呀!」

    劉夫人也大叫:「別放走三個臭皮匠!抓住他們,軍法處置!」

    五香、陳促和馬臘跑得更快了。

    劉都統跑出幾步,回頭問:「夫人,腳傷得重嗎?」

    劉夫人:「還不快追?幸虧丞相的鞋沒讓做!」她穿上自己的鞋,也追了上去。

    嚴丁一邊高叫「追追追」,一邊笑著將車裡的鞋又踩又扯。

    馬臘和陳促拉住五香,在市集裡亂跑,撞翻了雞鴨籠,撞倒了青菜擔,卻怎麼也擺脫不了劉都統夫婦和士兵。

    五香摔手:「陳促,馬臘,放開我!別三個人一起抓住,一起砍腦袋!」

    馬臘:「不行,師父怎麼關照咱們的?」

    五香:「三人分開跑,興許我還有活路!快放開!」

    陳促:「五香說得對,咱們分三個方向跑,他們誰也抓不著!馬臘,放手!」

    劉夫人眼看追上,三人突然呼啦分三個方向逃跑,氣得她大叫道:「龜兒子們,惹得老娘火了,零刀碎剮了你們!給我分頭追!」

    三個臭皮匠在市集裡亂竄,劉都統他們漸漸被甩掉。

    劉夫人抱怨:「飯桶,真是飯桶!」

    劉都統:「夫人,叫分頭追,這餿主意是誰出的?」

    劉夫人氣得狠狠一跺腳:「唉!上龜兒子當!」

    五香和陳促、馬臘又聚到一起,五香悲喜交集,哭泣著說:「陳促,馬臘,咱們雖然逃過一劫,但不能回家了!」

    馬臘:「誰說不能回去?他們又不認識,回去取上行李,躲個十天八天不就得了?」

    陳促:「五香說得對,嚴霸王早就將咱們看成眼中釘肉中刺,犯了軍法,他還不趁機借刀殺人?」

    馬臘:「嗯,那咱們馬上離開江城。」

    突然,嚴丁哈哈大笑出現在三人面前:「你們永遠別想離開江城了!嚴老爺就是要借諸葛亮的刀,宰了你們三個臭皮匠!來人哪,把他們抓起來!」

    嚴丁舞動雙手,向五香、陳促和馬臘撲來。嚴家十幾名打手也已把他們團團圍住。

    五香著急地叫道:「陳促,馬臘,咱們逃不了啦!」

    馬臘:「喪氣話!瞧我的—-」他大吼一聲:「擒賊先擒王!」一個箭步反朝嚴丁衝去,胳膊鎖住他的喉嚨喊道:「誰敢上來?看我不擰斷他的脖子!」

    嚴丁掙扎著,啞著嗓門說:「退…退下去!」

    眾打手只得悻悻退後。

    馬臘:「五香,陳促,你們快跑!」

    五香:「馬臘哥,咱們一起跑!」

    陳促跑上前:「馬臘,你帶上五香,我來扼住他!」

    馬臘氣得一瞪眼:「你扼得住他嗎?快帶上五香撒腿跑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陳促比劃著要去扼住嚴丁,馬臘閃來閃去,怒沖沖地:「你扼得住他,也躲不過諸葛亮的將士喲!快跑!」

    五香、陳促正愣著,劉都統不知從哪裡飛躍過來,在馬臘身上啪啪點了兩穴,馬臘竟肢軟身麻,鬆開了手,晃蕩著要倒下去。

    嚴丁掙出身子,揮舞雙手:「反了反了,快把這三個臭皮匠抓起來!」

    眾打手一擁而上,頓時把五香、陳促和馬臘捆得嚴嚴實實。

    劉夫人坐在那輛馬車上也趕過來了,她高聲喊道:「五香,你這個臭丫頭!拿這個花荷包做障眼法騙老娘,沒門!」說完啪地將荷包扔過去,不偏不倚正中五香的臉蛋。

    馬臘光火地叫道:「你這個臭婆娘,我們千辛萬苦做成軍鞋,五香比我們少睡一宿替你繡荷包,你卻出手打她!待我空出身手,定饒不了你!」

    劉夫人把車上的軍鞋紛紛朝馬臘扔過去,罵道:「千辛萬苦做軍鞋?你們是千方百計蒙騙人!有樣子的底不牢,牢靠的又沒樣子!別說丞相諸葛亮的將士不能穿,讓狗穿驢穿都不行!」

    陳促委屈搖搖頭,歎了口氣說:「軍爺奶奶,我們確是盡力了,—點也沒想蒙騙你和軍爺大人。」

    劉都統:「我活了一輩子,也從沒見過盡力做出這樣的鞋來!」

    嚴丁嘿嘿冷笑道:「軍爺,我早就跟您說,他們三個是江城有名的臭皮匠嘛!他們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是混到軍爺您這兒來,來跟丞相的軍法搗蛋!」

    劉夫人點頭說:「對!我早就提醒他們,做砸了可得軍法處置!五香,你說,什麼是軍法處置?」

    五香怯聲怯氣地說:「軍爺奶奶,您是要關我們幾天大牢吧?關就關吧,多關五香幾天,我扛餓。陳促和馬臘不扛餓,尤其是馬臘,餓一頓就嗷嗷叫。」

    馬臘哇哇大叫道:「誰說我不扛餓?我身強力不虧,軍爺奶奶,你就關我十天,不讓吃喝,如果我餓不死,你就放了五香和陳促。」

    劉夫人有點感動,臉色緩和下來,朝陳促頭一歪:「瘦子,他倆都護著你,你有什麼話要說?」

    陳促沉思了下說:「軍爺奶奶,實話對您說,那些模樣好的鞋,都是我陳促做的。但我針線活不行,鞋釘有時也釘不牢,如果說是有意蒙騙,那都是我陳促不好。要軍法處置,您就處置我一個人吧。」

    劉夫人哼了一聲,笑道:「瘦得猴似的,眼都睜不開了,關你十天八天,你關得起嗎?」

    嚴丁在旁大聲說:「夫人,別上他們當,他們正愁沒處吃飯呢!關他們十天八天,不等於把他們當菩薩供起來?」

    劉都統笑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哈哈,軍法處置,輕則打軍棍,重則砍腦袋!你們誰願挨?」

    馬臘:「我皮糙肉厚,軍爺,由你打個痛快!」

    陳促:「軍爺,餿主意都是我出的,你就砍了我腦袋,放了五香和馬臘吧。」

    五香見他們毫無反應,又低聲說:「軍爺奶奶,是我用了障眼法不對,讓我替他們受罰吧!」說完,俯身用嘴銜起那只繡花荷包,望了劉夫人一眼,低下頭,—副甘願受罰的樣子。

    此時,嘴硬心軟的劉夫人靠在劉都統身上,低聲道:「老劉呀,這三個孩子互相關心照顧,我真捨不得處罰他們!」

    劉都統卻黑著臉說:「不行!咱們在江城還有不少事要做,鑄鐵鏈,架鐵索,比做軍鞋難上百倍,這個頭開不好,人人都跟著搗蛋,怎麼向丞相交待?」

    劉夫人:「那…就輕輕打他們幾軍棍?」

    劉都統:「打幾棍是小事,這一大堆鞋怎麼辦?你昨天又補了六十雙,手都戳破了,對他們倒挺仁慈的嘛?」

    劉夫人一時又來氣了,瞪眼叫道:「來人哪!」

    兩名士兵趨上前:「夫人,怎麼處置他們?」

    劉夫人卻又猶豫起來:「把他們…把他們…給我…」她做著手勢,但畫了幾圈,誰都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嚴丁順著她手勢扭著腦袋,忽然看到嚴霸王在眾家丁簇擁下走了過來。

    嚴霸王趾高氣昂,大搖大擺越走越近。

    五香、陳促和馬臘都看見嚴霸王走了過來,不禁眉頭緊皺。

    兵士甲:「夫人,你到底想怎麼處置他們?」

    劉夫人望著可憐巴巴的五香,終於指著她:「把她…嘴裡叼的那只荷包給我拿過來!」

    兵士乙立刻伸手將五香嘴裡那只荷包一扯,輕聲說:「臭皮匠妹子,夫人捨不得打你哪!」

    五香明白得很,這時不禁燦然一笑。

    嚴霸王見五香美麗溫柔,不禁目不轉睛呆在那裡。嚴丁見他如此,忙上前:「軍爺,這是咱們嚴老爺。老爺,這就是三個犯事的臭皮匠,這個叫陳醋,這個叫麻辣,這個妹子叫五香。」

    嚴霸王仍盯著五香:「好,好!」

    嚴了提醒他:「老爺,他們把軍爺的—百五十雙鞋都做壞了,夫人正在想怎麼處置他們。老爺,縣太爺不是咱們家的舅老爺嗎?」

    嚴霸王笑著對劉都統、夫人拱拱手:「軍爺,夫人,嚴某的舅老爺正是江城縣令,這地方上的事,就交給我們去辦吧,省得驚擾了丞相大人。」

    劉夫人正為難著,順水推舟說:「老劉,我瞧這嚴老爺說得有理,打狗得看主人面,」她自覺說錯了話,又皺起了眉頭,朝五香努努嘴,「再說,這三個苦孩子,我也下不了手…」

    劉都統:「這好說,交給他們也可以,讓他們日後來告訴個處置辦法就行了。只是,這一百五十雙軍鞋該怎麼辦?」

    劉夫人苦了臉:「哎喲,這可是個麻煩!」

    嚴霸王笑道:「夫人別著急,嚴丁-一」

    嚴丁:「老爺,您吩咐一—」

    嚴霸王一揮手,輕描淡寫地說:「這一百五十雙鞋拿回家當柴燒了,另叫高足鞋店送一百五十雙新鞋到丞相大營。」

    嚴丁:「是,老爺。」

    劉夫人驚喜地:「這兒還有家高足鞋店?」

    嚴丁上前說道:「夫人,這高足鞋店是我家老爺開的,就在這條街上。這一條街上的商舖,差不多都是我家老爺的。」

    嚴霸王得意地搖頭晃腦。

    劉夫人:「這條街上的店舖都姓嚴?」

    嚴丁:「不錯,夫人,一家都沒拉下。」

    馬臘大聲說:「不對!街尾那間木屋,是我們三人住的,嚴霸王一直把我們看作眼中釘、肉中剌,恨不得我們那間也姓嚴!」

    劉夫人一愣:「誰是嚴霸王?」

    馬臘:「這位嚴老爺呀!仗著他的小舅子是那個溫縣官,在江城作威作福,欺壓百姓。這條街上原來只有一家店舖姓嚴,溫縣官上任三年,就只剩下我們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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