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聽聞大理寺的刑罰極為厲害,但是只有耳聞,卻是沒有目睹過,倒真有些遺憾……」姒扶蘇笑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諸多嬪妃臉色都是有些變化。
嫻昭儀卻也是個懂事的主兒,知曉現在要一點一點折磨馨妃,故作歎了一口氣,道,「皇后娘娘,您乃千金之軀,這等骯髒血腥的一幕怎能入您的眼?」
「蓮妃,你說呢……」姒扶蘇漫不經心道。
蓮妃一張妖艷的面容浮現上許些冷笑,隨後冷冷瞥了一眼地上跪著的馨妃,唇邊有些幸災樂禍,起身行禮回道,「回娘娘,嫻昭儀膽子小,經不起您的恐嚇,不過依臣妾看,那些不守宮法的人,娘娘您……都應該立即下旨拉去大理寺行刑!」
「蓮妃姐姐,這……可是有些太過無情。」嫻昭儀楚楚動人,看著蓮妃。
蓮妃卻是不在意地陰陰一笑,「嫻昭儀你不懂,有些人骨子裡就賤,不用宮刑整治整治,她就不知道什麼是天,什麼是地。」
諸嬪妃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介入這一場紛爭中。
而殿內的氣氛也在幾人的談話間不知不覺在變得有些安靜……
「陌如心,你別太過分!你到底在說誰賤,你也不看看你是誰……」馨妃還未開口說話,馨妃身邊的小宮女青葉便是按捺不住,站起來指著蓮妃便是怒言。
蓮妃身邊的宮女若春小臉頓時通紅一片,急沖沖地道,「你一個小小宮女,有什麼資格對我家娘娘這般說話!不知是真真不懂得禮儀,還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青葉臉上登時怒意更甚,沒想到平常這麼一個什麼話都不敢說的小宮女竟然敢頂撞她,剛欲開口說話,卻只見若春猛地跪倒在地上,道,「皇后娘娘,您看她……這般驕狂,如何當得了正二品妃位的貼身侍女?」
姒扶蘇唇邊不由自主地輕輕泛起笑意。
馨妃啊馨妃……
在這偌大宮內,你的敵人倒還不少啊。
「皇后娘娘……」青葉面色一變,這才想到姒扶蘇的存在,轉頭看向姒扶蘇,喚道。
姒扶蘇卻是倏然起身,狠狠地一拍桌子,登時,一股氣勢如排山倒海般自她嬌小的身軀蔓延開來,殿內被姒扶蘇的氣勢壓得一片寂靜無聲。
「放肆,跪下!」冰冷的言語不帶任何情感。
青葉面上浮現不甘。
「文斂曲。」姒扶蘇輕輕喚道。
「是。」
文斂曲彎了彎身子,隨後緩緩走過去,在青葉的目光中狠狠地按住自己的肩頭,隨後按倒在地。
文斂曲做完這一切,並沒有回到姒扶蘇的身邊,而是繼而躬身道,「娘娘。」
「目無尊上,以下犯上,自己掌嘴五十。」姒扶蘇站在那裡一襲大金後服,猶如整個天地間唯一的光彩,一字一語,帶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這種霸道也將殿內所有嬪妃盡數震住。
她們方才知曉,原來這位皇后娘娘看似平淡,實則絕不可以招惹,一旦鋝其虎鬚,其必會狠狠地報復你。
本來昨晚當皇上並沒有和大婚的皇后飲交杯酒,而是去了馨妃宮裡後,六宮嬪妃便是對這位皇后娘娘有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而如今見了這位皇后娘娘,才不得不在心中暗暗歎一聲,不愧是隋繁公主,不愧是那般心狠手辣的公主……
所有嬪妃都緩緩收起了眼中那一絲輕蔑或是漫不經心。
文斂曲聞聲彎了彎身子,然後看著跪倒在地上的青葉,淡淡道,「是你自己動手,還是勞煩本公公來動手?」
聞言,青葉臉色有些難看。
作為馨妃的貼身侍女,馨妃在宮內獨秀一枝,她也一直作威作福,本以為這皇后必然會是馨妃,卻沒想到本路殺出個程咬金。
見青葉只是難看著面色,文斂曲眸底寒光一閃,剛欲動手,突然,馨妃冷冷起身,看向姒扶蘇,道,「皇后娘娘,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姒扶蘇緩緩摸了摸自己纖長的玉手,面上笑意絲毫不減,眸光卻在不知不覺中冷了下來,「馨妃如此聰慧,怎麼不知道本宮要幹什麼?」
「皇后娘娘,你莫要欺人太甚!」
讓青葉自己掌嘴五十,就相當於她自己掌嘴五十,自己貼身侍女被打和主人被打其實是無兩樣的……
所以也難怪馨妃看不下去了。
「欺人太甚……」姒扶蘇略有思慮的微微頷首,隨後,衝著馨妃報以溫柔的笑意,「本宮懂了。」
隨後,姒扶蘇緩緩坐回了椅上。
「文斂曲,回來吧……」她淡淡發號施令。
眾嬪妃都是一怔,難道連皇后娘娘都怕馨妃娘娘麼。
文斂曲也是一怔,微微蹙眉,卻是不敢違背姒扶蘇的話,轉身朝著姒扶蘇身邊走來,而就在其回身的剎那,姒扶蘇接下來的話,卻讓文斂曲唇邊揚起一抹笑意。
「馨妃娘娘,既然你這般心疼你的貼身侍女,那本宮只好讓馨妃自己掌自己五十耳光了,還望馨妃娘娘笑納哦。」
說著,姒扶蘇淡淡的望向李菀馨,如墨的眸猶如深海一般,面上笑意淺淺,看起來人畜無害。
「姒扶蘇!」馨妃面容徹底冷了下來。
姒扶蘇移動指尖一凝,她初次到這裡來,便看見忻暖弦被馨妃壓迫,想來以往馨妃沒有少欺負弦兒。
弦兒……
姒扶蘇心中浮上許些疼痛,連帶著眸底緩緩翻湧起滔天的寒意。
「蓮妃,目無尊卑,直呼皇后其名,其罪該當如何?」
蓮妃聞言,笑著陰森森道,「回皇后娘娘,其罪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