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姒扶蘇發現自己正躺在溫潤的水中,水上漂浮著大片大片的玫瑰花瓣,騰起的熱氣將她包裹,溫潤的熱水拂過她的肌膚,掃去她身上的酸痛。
「娘娘萬福。」見姒扶甦醒來,幾個宮女連忙跪在地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道。
姒扶蘇微微蹙眉,身上不斷傳來的酸痛之感壓迫著她,「起來吧……」就連說話,都帶著一絲沙啞。
「謝娘娘。」眾宮女這才緩緩起身。
其中一個宮女一襲碧綠衣裳,走到姒扶蘇的身邊,透過騰騰的熱氣,姒扶蘇可以看清楚身前的宮女眉目清秀,她走到姒扶蘇面前,行了一個大禮。
「娘娘,奴婢荏苒,皇上讓奴婢來伺候娘娘的飲食起居,文斂曲文公公也是娘娘的掌宮太監,這些宮女和下人……」荏苒緩緩掃過周邊的人,然後道,「也都是皇上親自撥過來此後娘娘的。」
話語間,荏苒特地加重了皇上二字。
姒扶蘇也明白了這些人怕不是來伺候自己的,而是來監視自己的。
姒扶蘇突然有了一種想笑出聲的衝動,昨晚,她和姬墨白還纏綿悱惻,轉眼第二日,便不見了他的人影,只留下了一些宮女下人來監視自己。
「嗯。」應了一聲,姒扶蘇斂了斂眸。
荏苒恍然沒有察覺到姒扶蘇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平淡的聲音自顧自道,「奴婢需要伺候娘娘梳洗,待會六宮嬪妃會盡數來參拜和覲見娘娘,所以還請娘娘務必配合奴婢的工作。」
姒扶蘇閉著眼睛隨便荏苒服侍著自己,然後穿上了一襲金色的後服,大金的後服上鳳凰栩栩如生,展翅欲飛,傾國傾城的牡丹悄然在衣上微微盛開,帶著一種雍容華貴。
帶上后冠,墨發也被荏苒用梳子束起……
待得一切結束,荏苒這才放下手中的工作,抬眸看向姒扶蘇,先是微微一怔,隨後不由在心中暗歎姒扶蘇的美貌,較之宮內嬪妃的美,姒扶蘇則多了一種高貴,那種平淡內斂的高貴就像高貴的鳳凰,就像雍容的牡丹。
「娘娘,六宮嬪妃已經在殿外候著了,請娘娘移步前殿接收六宮嬪妃拜見。」一個宮女跑進來,跪在地上,道。
荏苒扶起坐在椅上的姒扶蘇,登時,耀眼的金微微晃出惑人的光芒。
姒扶蘇走過一路石子,隨著文斂曲一聲,「皇后娘娘到——」寬敞的大殿登時所有身著正裝的嬪妃紛紛跪下迎接姒扶蘇的到來。
姒扶蘇走在最前方,緩緩步過殿內被擦得趕緊的地板,身上的疼痛讓她的速度微微有些緩慢,大金色的裙擺擦過一地,隨後,她緩緩坐上了殿內最高位的鳳椅之上。
「六宮嬪妃首次拜見皇后娘娘,皆,跪——起——」文斂曲是一個約莫二十左右的人,和荏苒站在姒扶蘇的身邊,道。
登時,所有的嬪妃皆是行了一個大禮,然後紛紛起身。
「再跪——再起——」
嬪妃們再次行大禮後緩緩起身。
「三跪——」
姒扶蘇坐在首位上,看著所有的嬪妃再次跪倒在殿內,紛紛一板一眼地做完整套禮儀,才輕輕拂袖,金色袖子緩緩擦過扶手,纖長的手扶在扶手上,道,「都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姒扶蘇望著殿內一個個美人柔弱的站起身子,然後被各自的貼身侍女扶著坐在了椅上,略微計算一下,登時有些想笑的衝動,單單粗略一掃,便是約莫百人有餘。
而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全身水藍宮服的美艷女子柔柔起身,對著姒扶蘇跪下,然後道,「臣妾從二品昭儀連氏,拜見皇后娘娘。」
「原是嫻昭儀,本宮倒是第一次與你想見,起來吧。」姒扶蘇淡淡道。
嫻昭儀楚楚一笑,隨後起身,略微沉默,隨後美目一抬,然後道,「娘娘怎麼還沒有發現六宮嬪妃似乎……少了一個人嗎?」
姒扶蘇一怔,隨後再掃過眾人,這才發現,似乎……還真是少了一個人。
馨妃,李菀馨。
「嫻昭儀,你又不是不知曉馨妃的性子,平時有些事情就愛矯情,昨晚皇上寵幸了馨妃,馨妃如今自然是尾巴翹上了天,她能來就怪了……」一個女子陰陽怪氣地道。
嫻昭儀溫溫楚楚一語,「見過蓮妃姐姐。」
蓮妃抿了抿唇,掃了一眼嫻昭儀,冷哼一聲。
「既然如此,文斂曲。」姒扶蘇並沒阻止殿內眾人的談話,隨後道。
文斂曲向前踏了一步,恭敬道,「娘娘。」
「去把馨妃給本宮請過來好了……」姒扶蘇淡淡的望著自己大金色的後服,纖細的指尖,緩緩拂過質地良好的布料,隨後道。
文斂曲微微一笑,應聲準備走,宮外卻是忽然傳來一聲通報。
「馨妃娘娘到——」
姒扶蘇應聲抬眸望去,只見一襲粉色衣裳楚楚動人的馨妃緩緩走進了殿內。
青葉攙扶著馨妃搖搖進了殿,隨後二人都是緩緩跪在了地上,道,「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姒扶蘇卻是悠閒自若地把玩著自己纖長的手指,恍若沒有察覺到馨妃的跪拜和參見,然後懶懶地抬眸道,「天兒最近冷了許些,文斂曲,多點些炭爐,讓本宮和眾姐妹聊著也舒心。」
聞言,殿內眾人臉色皆是微微一變。
但是更多都是幸災樂禍。
他們心中都清楚看來囂張一時的馨妃,如今皇后娘娘也要出手整治馨妃了。
「嫻昭儀,我們方才說到哪裡了?」姒扶蘇笑意盈盈地看向嫻昭儀。
嫻昭儀先是一怔,察覺到姒扶蘇眸底的含義,隨後柔柔的面上泛起柔柔笑意,「回娘娘,說到了宮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