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
窗外天空碧藍通透,白雲浮空漫步。樹葉搖晃嘩嘩作響,太陽光晃的人眼睛睜不開,糟亂的蟬鳴讓人心煩意亂。柳紅衣沒精打采的趴在靠窗雕花木桌上擺弄著散落在胸前的柔絲墨發,有一搭沒一搭與站在一旁打扇的知己聊天。
「那傢伙好像挺挑食的,你說我做什麼他會愛吃呢!」髮絲在素白纖長的指間劃過掉落在檀木桌上。
「公子最愛吃杏仁餅。」知己頓了頓接著道:「不過公子只吃長安東街張氏糕點房做的,其餘的都不吃。」
柳紅衣峨眉微蹙心道,看來這傢伙也是個死心眼的人,認準什麼就是什麼,這點跟自己很相像。
「那他愛女色嗎?」柳紅衣扭過頭看著知己接著問。知己見她表情認真不像是在拿她尋開心心虛道:「還好吧!公子一個月會去華瑤宮三次,采薇閣兩次,然後這裡。」
柳紅衣擺擺手支吾著打斷她的話:「這個,算嗎?」這個應該不算是色吧!這該算是正常,他睡的是自己的妻妾,又不是去煙花之地。至於來這裡的次數,自從上次二人有過肌膚之親後柳紅衣就再不願意讓商凌盈留宿。她殊不知這正合了商凌盈的心意,不過他不說罷了。
「這個算?不算?我也不知道。」知己白淨的臉因尷尬變的微紅,柳紅衣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這個算,他應該是很色的。你說我出去找個絕色美女回來獻給他,他會不會一高興什麼事情都答應我了?」
「,,,,,,」
柳紅衣算著時間,今晚又到十二斷腸草發作的時間了。算算日子她被商凌盈殘害已不下於十次,每次毒性發作時那種肝腸寸斷的感覺都讓她有種不想活了的念頭,而她卻要每隔十二天嘗試一次。
她都懷疑如果現在有人拿刀捅她一下,她都不會感覺有多痛,可見十二斷腸草發作的痛有多麼駭人聽聞。
她現在要做的是把商凌盈哄開心了,說不定晚上一高興就把她身上的毒給解了。他曾說過此毒無解的話柳紅衣當然不會相信,做大事的人不會把小事情做的那麼死,這點腦子想必商凌盈還是有的。
至於商凌盈會不會一高興幫她把毒解了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他要想給她解毒早在她玩盡各種花樣時就解了,何須等到現在。
未時剛到柳紅衣換了身素衣打著草色油紙傘出了戰魏王府的後門,她拒絕幾個丫頭的陪同並告訴她們不准去稟告商凌盈她出去了。幾個丫頭為難的答應了,喋喋不休囑咐她要出門後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柳紅衣按照幾個丫頭的口述畫出一張簡單的長安街地圖,她自信滿滿的拿出圖按照上面的路線走。
夏日午後的陽光最為毒烈,天上的雲彩被熾熱的陽光炙烤的躲藏起來,路邊的花草也被曬的耷拉著腦袋。在這暑期聚集的午後,一個身穿素衣手執碧傘面帶白紗的女子在長安主街附近不知疲憊的來回穿梭。
柳紅衣來回走了五六趟,最後不得不承認她迷路了。她在畫地圖的時候犯了個致命的錯誤,現實長安道路上都有參照物,而她畫的圖只標明一條條道路的順序,一個參照物都沒有標出來,縱橫交錯的線路讓她還沒走幾條路便迷失了方向。
街道上行人如織,車水馬龍。兩旁道上店舖林立,碧瓦飛甍,或紅或綠的招牌旗幟隨風飄揚獵獵作響。小販叫賣聲,夥計招攬客人呦呵聲聲聲入耳,繁華喧鬧織出一片太平盛世景象。
抬頭看微微偏斜的太陽,只覺一陣頭昏眼花,腳也如灌了鉛似的行不動步子。正思量著找個人問問張氏東街糕點房在何處眼角餘光瞥見一抹紅,心猛烈跳動起來。那抹驚心動魄的紅擾亂了她的心緒。
穿紅衣服的人駐足於距她三四丈賣綢子的攤前,熟悉的背影,墨黑的長髮用一根紅繩簡單繫起散落在脊背,挺拔修長的身姿。柳紅衣這個位置看不到他的面,她只覺得一陣熟悉到窒息的感覺襲遍全身,忍不住抬腳小跑至紅衣身後伸出素白的手跳起拍像那人的肩膀處。
「紅衣帥」哥字還未喊出,她就覺胸前一痛整個人便飛了起來朝堅硬的地上摔去,接著她就看到一張怪異的臉。用怪異二字來形容並不是說那張臉長得慘不忍睹,而是明明生的眉清目秀的一張臉卻讓看的人覺得很不協調,好像哪裡出了問題,但又說不出芮端,所以才覺得怪異。
那張怪異臉的主人便是剛才柳紅衣去拍肩的當事人,而柳紅衣之所以會飛出去也是因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了柳紅衣一掌。等發現對面長相不是很美觀的女子並無內力且沒有想傷害他的意思,忙伸出救援之手攔腰將她接住攬回懷裡。
柳紅衣眼中雖閃過一絲迷惑,她對眼前發生這一連串匪夷所思的事情表示不解,目光定格在對面怪異男子臉上,似乎想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尋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兩人定定的看著對方,誰也沒有動。柳紅衣嘴角抽搐,她從他眼眸中看到兩樣東西,一樣是他見到她時那種掩蓋不住的驚訝,錯愕,震驚之意。二是從對方黑白分明的眼裡看到自己的面紗竟不見了,緋紅的胎記觸目驚心,心中暗自叫苦,面紗這玩意太不靠譜了。
他原本薄涼淡墨的目光此刻已變得柔軟複雜落在柳紅衣的面上,是愛憐,不忍,痛惜,但在柳紅衣看來卻是對她醜陋胎記的嘲笑。剛想抬腳對著那雙黑色錦靴狠狠踩上一腳已洩心頭之恨時卻被一旁的聲音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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