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繼續,坐在台下的馬當歸問身邊的申行時:「你覺得誰說得有理?」
「我覺得都有道理。」申婆婆模稜兩可的說道,「在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國有很多軍隊裝備了大刀,都算制式裝備了,這肯定是有原因的。不過裝備紅纓槍的也有,紅軍、赤衛隊就大規模裝備了梭鏢。以前看革命回憶錄,上面寫的紅軍非主力部隊,一個連就十幾條槍,剩下的都是大刀長矛。說起來,好像裝備長矛的還是多一點兒。」
「我倒是覺得楊波說的有道理,大刀更適合單打獨鬥,而長矛可以與刺刀配合組成戰鬥小組。」馬當歸旗幟鮮明的表示支持楊波的意見,「長矛只管往前刺就行了,大刀舞得不好,說不定就把自己人砍到了。你想想,有人拿著刀亂舞,你敢靠近他嗎?更不要說和他配合作戰了。」
看著申行時若有所思,馬當歸接著說道:「再一個,長矛的成本也是大刀沒法比的,打一把大刀的鐵可以打多少支槍頭了?」
申行時基本被說服了,他反問道:「那剛才你怎麼不站出來?」
馬當歸聳聳肩,「大刀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在混戰的時候比長矛強。不經過實戰檢驗,誰敢肯定說哪種意見是對的?再說了,我如果當眾拆張大塊頭的台,他還不得恨死我呀?」
兩個人的竊竊私語,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在專心的聽取裝甲部隊主管講述戰車營的訓練情況。
這段時間,羅淵一直在充當坦克駕駛教官。有駕駛手冊充當教材,新扎坦克手學得很快,不僅是駕駛員,其他的坦克車組成員,車長、炮手、裝填手都要學習坦克駕駛技術,這也是為以後擴大部隊打下基礎。
現在這個時空,陸戰中根本沒有可以與這兩個鐵傢伙匹敵的武器,而在殺傷軟目標方面,又不如裝甲車的效果好,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看來只能以後攻城時用來轟開城門,還有就是在海灘上充當移動岸防火炮。也許等光復軍的勢力擴展到黃河以北,一望無垠的華北平原才是坦克可以任意馳騁的戰場。
相對於人多勢重的陸軍,海軍就顯得太弱小了。目前海軍還是只有一艘登陸炮艇,以及幾艘快艇,以這樣的實力,完全不足以與英國人的艦隊對抗,哪怕對方全是木頭帆船。
原時空深圳的幾個碼頭上還有幾艘大船,適合當軍艦的只有一艘海監船。可惜大家只能望船興歎,開動一艘兩千多噸的船和一艘五百多噸的登陸艇完全不同,只靠三四個前海員根本無法讓它運轉起來。
海軍陸戰隊目前只有一個連的規模,主要負責守衛海軍碼頭,三個排兵排只有三十多支步槍,機炮排只有一挺捷格加廖夫輕機槍和一門60迫擊炮,和陸軍的主力部隊比起來簡直弱爆了。光復軍目前的戰略是防禦為主,鞏固現有地盤,做為進攻利刃的海軍陸戰隊還沒到大發展的時候。等到光復軍夯實了自己的基礎,向外擴張的時候,陸戰隊的天就到了。
光復軍的第三大軍種,新成立的空軍,其規模已經不能用弱小來形容了。它可能是整個世界上最袖珍的空軍,因為它總共只有兩個人。
物資搜集隊很早以前就在大梅沙發現了一架雙座水上飛機,機型是c72kk,機長7.5米,全身鋁合金蒙皮,機寬12米,機高3.4米,最大起飛重量520公斤,最大載油量30公斤,最大平飛速度118公里/小時,巡航速度80公里/小時,最大爬升率109.6米/分,實用升限1500米,最大載重航程220公里,轉場航程330公里。是某家娛樂公司用來搞水上遊樂項目的,有時也可以用來搞航拍。李尚龍發現了這個「大玩具」之後,也不管有用沒用,先讓人把它弄回去再說。倖存者中雖然有很多對飛行有興趣的人,卻沒人敢去嘗試操縱這個「大玩具」。汽車和快艇會駕駛的人有很多,學起來也很快,就算第一次駕駛也沒什麼好擔心的。而飛機的危險性就能讓所有人望而卻步。於是這架「大玩具」只能默默無聞的呆在倉庫的深處,漸漸的被人遺忘。
兩個安全區的合併,讓它得以重見天日。在清理物資的過程中,它被重新發現,而虎門安全區恰好就有會駕駛活塞式飛機的人,而且有兩個之多,於是它的天就來了。
兩個有飛行經驗的人都有五十個小時以上的飛行經驗。一個是有少女殺手之稱的富二代李策,上億的家產使他可以把飛機和遊艇當成玩具,他同時持有直升飛機的駕駛執照,也就是噴氣式飛機沒地方買,不然他說不定也會搞一架。「大災變」的到來,上億的家產也成了過眼雲煙,他除了一張小白臉和吊絲沒什麼不同;另一個是名叫王裡的美籍華人,三十五歲,加州貿易公司的小小小經理,公司業務是一般外貿並小小軍火走私,到中國出次差就再也回不去了。因為他的老闆同時還有class3武器經銷商店,有些機會還可以玩玩刻薄老闆的輕武器,所以在非軍人的倖存者中槍法算不錯,駕駛飛機只是他的愛好。當飛機從倉庫裡拉出來之後,王裡帶領幾名機械師花了五天時間對飛機進行清理、拆洗、重新上潤滑油,讓飛機得以煥然一新。
第六天,天氣晴朗,深圳灣內也風平浪靜,是個試飛的好日子。飛機被一輛大平板車送到了碼頭,一路上的行人都駐足看著這只奇形怪狀的「大風箏」,卻沒表現出太大的驚奇,短毛軍神奇的東西太多了,已經讓大家麻木了。
到了海邊,吊車小心翼翼的把飛機吊放到海面,停靠在專門修建的棧橋旁邊。周圍圍滿了來看試飛的倖存者,外圍是負責警戒的海軍陸戰隊,像鳥一樣的船讓士兵們充滿了好奇,更外面遠遠站著的是土著小孩和閒人,光復軍的任何舉動都能引來他們的圍觀。
王裡開始做試飛前的最後檢查。關於由誰來充當試飛員的問題,他和李策展開了激烈的爭奪。在新時空第一個駕駛重於空氣,擁有自身動力的飛行器上天,這個榮譽是無可替代的。就像人們都記得阿姆斯特朗,卻沒幾個人知道奧爾德林這個人。其他閒得蛋疼的倖存者也分成兩派,分別支持二人。支持李策的都是他的女「粉絲」,她們希望看到高富帥在天空中的英姿;而王裡的支持者則是參於維修飛機的技術人員,這架飛機能重新上天,主要是王裡的功勞,豈能把「第一次」讓給別人。沒辦法,還是魏博之出來和稀泥,猜硬幣決定人選,最後由王裡勝出。
這時,杜拉裡拿著話筒走到飛機旁邊,而他的老搭檔解森則扛著攝影機對著他,杜主播面帶微笑,看著鏡頭,用略帶磁性的標準普通話說道:「各位觀眾,現在是一八五八年七月二日下午一時二十七分,我們將見證一個偉大時刻的到來,人類將第一次通過機械的力量擺脫地心引力,並在天空中ziyou的飛翔。」說到這裡,他把話筒伸到還在埋頭工作的王裡的面前。「王裡,做為將要完成這一壯舉的人,你有什麼想說的?」
王裡轉身面向鏡頭嚴肅的說道:「這是我個人的一小步,卻是人類的一大步。」說完他抬腿跨進了座艙,把從軍品店裡找來的飛行頭盔戴上,檢查安全帶,做飛行前的最後準備。而他剽竊名人名言的行為,遭到兩位新聞工作者的一致鄙視。
王裡從後視鏡中看到,檢查機尾的機械師衝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他放下頭盔上的風鏡,把右手握拳伸出座艙,樹起大拇指做為回應。然後按下按鈕,發動機轟鳴聲響起,鏍旋槳開始飛速旋轉,兩名機械師在棧橋上擺出著名的「走你」的姿勢,飛機開始慢慢向前滑行。
王裡先觀察掛在飛機翅膀上的風速旗得到約略風速和風向,然後低速滑行到下風端,左手把油門推到最大。飛機像一只水鳥一樣在水面滑行,並慢慢的加速,在眾人的注視下駛向遠方。當時速達到50km的時候,王裡開始嘗試拉桿,飛機輕輕一躍,浮筒脫離水面,但沒有飛出五米又重新落下,弄得剛準備歡呼的觀眾們一陣歎息。如此反覆了四五次飛,機才終於飛了起來,而且越飛越高,觀眾們也開始高聲歡呼,紛紛把自己的帽子扔向空中。
飛機爬升到一百公尺的高度,然後開始在海灣內盤旋,當飛過倖存者頭頂時,王裡還很騷包的向下面揮了揮手。試飛成功雖然讓圍觀的倖存者很興奮,但已經見慣了各種飛機,也坐過飛機的現代人,也不覺得有多了不起,反而是周圍的土著被深深震撼了。對土著小孩子們來說,飛機只是一個大號的風箏,每當飛機從他們頭頂掠過,大群小孩總是呼喊著在後面追趕;而在士兵和閒人這些大人眼裡,這絕對是鬼神之力。一個有些見識的中年人感歎道:「這莫不是傳說中魯班造的木鳥?傳說可以飛三天三夜不落地。」
飛機並沒有飛三天三夜,二十分鐘後,它重新降落在水面,然後慢慢的滑到棧橋邊。當王裡跨出座艙的時候,杜拉裡又迎了上去,「王裡,試飛成功你有什麼感想?」
因為劇烈運動造成有些氣喘,王裡摘下頭盔理,順了口氣才說道:「要是有美女來獻花就好了。」
海歸王的小小期望落空了,美女們都簇擁著李策走向飛機,在美女們的歡呼聲中,他駕駛飛機直衝雲霄。等適應了操作之後,他開始表演各種花式動作,倒飛、翻滾、快速爬升到升限,然後俯衝,賣弄各種風騷為能事,同時引得女粉絲們驚叫連連。
兩名飛行員都熟悉過飛機性能之後,這架大玩具又被吊裝回平板車上,它將被運回倉庫進行增加武器的改裝。不過從這天之後,短毛軍有可以帶人上天的木鳥的傳說,就在縣內流傳開了。
飛機表面被重新塗上一層黃色的油漆,於是它得了一個「大黃蜂」的代號。在同時代沒有其它飛機做為對手的情況下,它不可能被當做戰鬥機使用,而它悲催的載重量,也使它不能勝任轟炸機的工作,於是它被定性為武裝偵察機。
傳說中的射擊協調器雖然結構簡單,但王田卻不敢進行改裝。發動機的轉軸上增加任何一點兒重量,都會影響它的平衡,而重新校正發動機的靜平衡和動平衡,是一件很麻煩的事,王裡不敢輕易嘗試,所以只能放棄在前部裝機槍的打算。後艙的座位被改成向後,並安裝了一個萬向槍架,一挺57式通用機槍加二百發子彈就是它自衛的保障。
飛機試飛成功後,陸海軍就為它的歸屬展開了爭奪,最後官司打到管委會面前。為了顯得不偏不倚,管委會只得成立光復軍的第三大軍種——空軍,王裡理所應當的成了少校指揮官和候補飛行員,李策為上尉首席飛行員,因為後者的技術更好,所以前者才成了候補,另外還要客串機槍手的角色,他們兩個人就是光復軍空軍的全部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