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穿過山谷之後,路的右邊生出一條山路來,這條山路沿著山的南麓的密林蜿蜒向西。
山路到玉皇山的南麓便中斷了,下面全是羊腸小道。
「小曹,張家堡還有多遠?」
「還要步行半個小時左右。」
「汽車就停在這裡嗎?」王萍道。
大家跳下汽車。
「只能停在這裡,前面已經沒有路了。」曹雲清道。
譚曉飛鑽進一片樹林,很快就不見了。
不一會,譚曉飛鑽出樹林:「那邊有一戶人家。」
「一戶人家,小曹,這裡怎麼會有人家呢?」李雲帆道。
「不知道。」
「你們查案子的時候,沒有走過這條路嗎?」
「我們是從縣城過來的,走的是另一條路。這條路是局裡面一個同事告訴我的,他家住在這一帶。」
「有沒有大路通到張家堡?」
「沒有,要不然,我也不會帶你們走這條路——這是最近的一條路。如果走另一條路,至少要步行一個小時,這一帶是丘陵,沒有一條像樣的大路。」
譚曉飛在樹旁邊找到了一條能走汽車的路:「既然這裡有一戶人家,我們不妨請這戶人家照應。」
「也只能這樣了。」李雲帆道。
卞一鳴將汽車拐向北,爬上一個緩坡,穿過一片比較稀疏的雜樹林,果然看見一戶人家的屋脊。
汽車七拐八繞,終於停在了這戶人家的院門口。
院牆是用石頭壘起來的——矮矮的,沒有院門,只有兩個籬笆門,院子裡面有三間破舊的瓦屋,兩間低矮的草房,草房的屋頂上豎著一個搖搖欲倒的煙囪。
瓦屋的門虛掩著。
王萍走到籬笆跟前,大聲道:「請問,有人嗎?」
沒有人應答,但屋子裡面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一會,門開了,一個彎腰駝背的古稀老人右手住著枴杖,左手扶著門,亦步亦趨地走出門來。
老人走到籬笆跟前,一邊打量同志們,一邊道:「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大爺,您貴姓?」李雲帆道。
「免貴姓辜,『古』字下面一個辛苦的『辛』。」
「辜大爺,我們是地區公安局的。我們路過此地,到張家堡去。」
「你們莫不是為張家堡的案子來的?」
「老人家,您說對了。我們想再查一查這個案子。」
老人推開籬笆門。
五個人走進院子。
「辜大爺,我們到張家堡去,汽車開不過去了,我門想把汽車停在您這裡。不知道放不方便?」
「嘿,有啥不方便,交給我照應著,」老人走到院牆邊朝汽車瞅了一眼,「只要車子裡面沒有東西就成。這玩意,沒有人會搗鼓。」
王萍突然後退了幾步,原來是一條狗竄進了院門,接著又竄進了一條狗,前一條狗是黑狗,後一條狗是黑白相間的花狗。
奇怪的是,兩條狗,一聲都沒有叫。
兩條狗在老人的身邊搖頭擺尾,轉來轉去。
「你們放心吧!我這兩條狗靈得很,有一點動靜,它們都能聽見。」
「老人家,您家裡還有什麼人啦?」李雲帆有意和老人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