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上湛玉曼的不止是蒲雲海一個人,達校長也算一個。
陳思槐和湛玉曼的關係非常好,出於對湛玉曼的關心,也遠遠地跟了上去。在黑松林,湛玉曼見到了海子和另外幾個男孩子,達校長只得返回學校。八點多鐘的時候,達校長又去了黑松林。達校長知道湛玉曼到三里寨去家訪的事情以後,才臨時決定在學校住一宿的——趙老師他們的宿舍有空床,達校長平時不住在學校。
八點半鍾左右,海子和其他幾個男同學把湛玉曼送進學校大門以後就回去了,十幾分鐘之後,達校長也走進了校門。
「陳思槐有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湛玉曼呢?」
「她沒有明說,她只提醒湛玉曼小心提防達校長。陳思槐離開南山小學前一天的晚上,也曾非常嚴肅地提醒過湛玉曼。」
「湛玉曼有什麼反應?」
「湛玉曼只說了一句『她會小心的』。」
陳思槐還提到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是在卞一鳴提到那本藍顏色的日記本的時候才想到的。陳思槐說,湛玉曼確實有一個藍顏色的日記本,湛玉曼有寫日記的習慣,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她都要寫日記,她有兩個日記本,大部分時候用另外一本日記,偶爾用藍顏色日記本。寫完之後,就放進籐條箱——衣服下面。藍顏色的日記本始終是放在最下面的,在陳思槐看來,那本藍顏色的日記本是用來寫一些比較重要的內容的,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講,感情問題才可能是比較重要的內容。
送走了毛書記之後,同志們剛準備熄燈睡覺,門響了三下。
譚曉飛打開門,彭師傅站在門外,右手拎著一個木桶,左手拿著兩個盆。木桶裡面冒著熱氣。
出門在外,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不洗臉,不洗腳,對同志們來講,是常有的事情。
李雲帆從彭師傅的手中接過木桶:「彭師傅,您不是回家了嗎?」
「你們走後,我又來了。同志們明天早上就不要到公社去吃早飯了,在這裡吃,很方便的。」
「這麼晚了,您早該回家休息去了!」
「我今天晚上和應師傅睡一個被窩筒。」
「辛苦您了。」
「這有啥辛苦的,你們住在學校,不把同志們照顧好,我睡覺就不踏實。眼下,天還很冷,洗洗臉,泡泡腳,解解乏,暖暖身子再睡覺。」
彭師傅是一個細心人,水溫是調好的,偏燙一點,這種水溫,洗臉、泡腳正好。
彭師傅坐在板凳上,嘴裡面含著煙槍,瞇著眼睛看著同志們洗臉泡腳,眼角和嘴角上掛著微笑。
天確實很冷,大家的鋪蓋也比較簡單,但彭師傅送來的熱水,把同志們的身體暖了一個透。
到目前為止,李雲帆和鄭峰、卞一鳴還不知道寫紙條的人是誰。在入眠之前,三個人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情。
第二天早上,同志們還在學校吃飯的時候,達校長推著自行車走進學校的大門。
達校長剛將自行車同停在辦公室的門口,就被卞一鳴請進了同志們的臨時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