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悟知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呢?」
「不知道,但他總覺得應該是寺院裡面的僧人。」
靜悟說的應該是實話,如果他知道的話,是會和張翠珍說的。
「他有沒有猜測過是誰呢?」
「沒有,難道你們知道靜悟的生身父親是誰嗎?」
「是智覺寺的一清住持。」
「一清住持?靜悟在他跟前做了幾年的貼身侍僧,竟然都不知道。難怪我有時候覺得,靜悟長的有點像一清呢?經你們這麼一說,確實非常像。原來,靜悟他爹是一清和齊煙翠合謀殺害的。」
「是一清殺害了田大幫,齊煙翠後來才知道。」
「一清和靜悟他娘?誰能想到呢?這究竟是怎麼一會事情呢?我聽鄉村們說,邢家村的邢惠開好像也和這個一清有牽扯。」
「對,邢惠開與一清通姦,合謀殺害了親夫張有貴。」
「一清整天呆在寺院裡面,他們是怎麼搞在一起的呢?」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智覺寺『觀音送子』的事情嗎?」
「我聽說過。」
「所謂『觀音送子』其實是一清『送子』。」
「我有點明白了,我們寨子的巧鳳到智覺寺求過子,難道也是——」張翠珍沒有把話全部說出來。」
李雲帆適時將話題岔開了:「張翠珍,前幾天的晚上,我們跟蹤靜悟到你家西邊的樹林裡,那天晚上,靜悟是不是來找你的呢?」
「是的。」
「你們是怎麼見面的呢?」
「我們沒有見面。他從廂房後面的窗洞裡面扔給我一張紙條——就在你們敲門之前。」
「紙條呢?」
「我燒了。」
「上面寫什麼內容?」
「他讓我穩住神,說這個案子和我沒有一點關係,見到公安,以前怎麼說,現在還怎麼說。他還說,如果你們找到他,那也是一種解脫,此案一了,我就可以開始一段新的生活。用不著在繆家苦熬了。」
張翠珍敘述的內容和靜悟交代的內容完全一致。
「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在大雄寶殿裡面扔給她一張紙條?」
「是的,那天下午,我到廟裡面來燒香,乘大殿裡面沒有人的時候,我扔給他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什麼?」
「我告訴他,紙可能包不住火了,不如趁早自首。你們已經在調查他了。」
「張翠珍,你明明知道靜悟是殺害你丈夫的兇手,知情不報,包庇罪犯,這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這——我知道,我願意伏法,你們現在槍斃我,我們不會說一個『不』字。」
李雲帆望了望鄭峰。
鄭峰點了一下頭。
「張翠珍,你罪不至死,考慮到你確實不知情,又能在關鍵的時候迷途知返,再加上你一直孝敬公婆,所以,我們準備在上報材料裡面做一些說明,希望法院在審判的時候,能給予從輕處理,當然,我們的意見只能起參考作用,怎麼裁決,還是要聽法律的。」
張翠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流了下來,她非常虔誠地,正式地磕了兩個頭,在她準備磕第三個頭的時候,被王萍一把拽住了。